苗玲玲點點頭,只考慮了賃房子和雇人,沒想到采購也是大事兒,不過說的也對,王媽說,早市上現在也有私人買的了,但,可不是每天都有,上有賣賣魚賣鴨子的,那都得趕買。
得虧現在家里也有了冰箱了,吃不完可以也可以放著。
第二天苗玲玲上夜班,吃過早飯,把瑞瑞給保姆劉嫂,自己騎著車子出了門,去附近的市場都轉了轉。
印象里,都很多年沒來過菜市場了,倒覺得熱鬧有意思的,雖然多有點臟,但很多郊區的農民挑著擔子,賣的東西是真新鮮,瓜果蔬菜都不錯。
瞅著一堆甜瓜不錯,買了一兜子,還跟人聊了幾句,那大爺說,“想天天都買啊,在這兒準不,也就隔三差五的才有,要是不嫌遠,直接去村里收不就得了,鴨都,現在好多人家都養了不。”
這大爺是門頭的,家里種了兩畝甜瓜,最近隔一天就來一趟城里。
苗玲玲高高興興的回了家,傍晚,跑到西廂房跟小叔子兩口子商量。
許俊生倒是沒想到,大嫂苗玲玲給他的印象,就是個文化人,還是個醫生,沒想到冷不丁的想起來要開飯店了。
雖然考慮的不太周全,但總說得還像那麼回事兒。
“大嫂,你堂姐要是做菜好吃,生意保準不錯,打算在哪兒開啊?”
苗玲玲說,“還沒去看呢,但我想著,總得找個熱鬧的地方。”
其實,林雨珍之所以給這個建議,是因為上輩子,苗玲玲雖然是一直在醫院工作,但也是跟人合伙做了生意的。
苗玲玲到底出和所到的教育不同,大概也覺得總沾小叔子的不太好,而且關系畢竟隔了一層,不可能像田香蘭或許俊紅,可以名正言順的讓許俊生買這買那,許俊紅甚至還敢讓二哥幫著買很貴的珠寶。
只因為許俊生給林雨珍買了,看著好,也想要。
其實苗玲玲也想要,但指定不能跟小叔子開口,和妯娌的關系再好,林雨珍也不可能送給幾十萬的首飾,頂多一起出門逛街,順帶著買上幾件服。
再后來,在許俊生的建議下,苗玲玲和同學一起開了一家診所,雇了軍區醫院退休的專家,因為治病水平高,診所天天都忙的,自然也賺了不錢。
不過現在開診所不合適,老百姓也就剛解決溫飽,在小病上不舍得多花錢,甚至很多慢病也都是扛著。
七月中旬的時候,苗玲玲和苗金花合伙開的飯店開張了,地點就選在了王府井,主打菜品就是各種實惠的菜菜。
第一個月就賺了六百多塊,分給苗金花兩百,還剩下四百多,有了錢,苗玲玲第一時間把保姆費給了小叔子,然后,周末自個兒去了商場。
不過,并沒有像計劃的一樣,為自己買上一大堆服,而是挑來挑去,給兒子買了兩件服,給許俊昌買了一件襯衫,最后,只給自己買了一條一眼就看中的子。
現在會到了,掙錢不容易,別看一下子掙了好幾百,這兩個月,可把忙壞了,雖說是出錢堂姐出力,但也不能完全撂挑子的,因為堂姐一個人也忙不過來,參與了賃房子收拾房子,還參與了去鄉下收鴨。
那天是堂姐騎著三車帶著去的,回來的時候上全都是泥。
苗玲玲把剩下的兩百塊錢存上了,決定每個月都存上兩百,這樣一年下來,就能有兩千多了。
這天上午,林雨珍教兩個孩子認字,安玉香提著一個籃子來了,笑著說,“雨珍,我剛做的豌豆黃,還熱著呢,歷城說你喜歡吃,就給你送來點。”
林雨珍笑了笑,“玉香,你太客氣了。”
張歷城去年就跟安玉香結了婚,買的新院子在西城,距離金山胡同不算太遠,婚后,安玉香辭了食品廠的工作,專門在家當賢妻。
據二姨說,把表哥伺候的可好了。
安玉香自個兒氣也好,比之前胖了不,皮也變白了,穿著一件水碎花的連,是個的婦模樣了。
也是林雨珍記憶中表嫂的模樣,上輩子,張歷城和安玉香沒那麼容易走在一起,是張歷城經歷了一次離婚,安玉香嫁的丈夫也意外亡之后,才有了緣分。
誠誠和圓圓都了舅媽,圓圓還問了,“舅媽,你肚子里有小弟弟小妹妹了嗎?”
上次安玉香來,跟講了總懷不上的事兒,這小機靈鬼給聽到耳朵里了。
安玉香笑了,點了點頭。
林雨珍問,“真的呀,那可太好了。”
大舅和大舅媽早就盼著抱孫子孫了,人老了真是沒轍,都惦記這個事兒。
安玉香說,“前天去醫院查了,不過月份還小,也就一個月。”
林雨珍囑咐,“那你可得注意著點,這時候胎還沒坐實呢,別那麼勤快,力活干。”
安玉香笑了,“家里也沒什麼活,就做做飯打掃一下衛生。”
孫嫂領著誠誠和圓圓洗了手,兩個小孩兒都喜歡吃豌豆黃,你一塊我一塊,最后盤子里剩下三塊不吃了。
圓圓說,“媽媽,你和舅媽一人吃一塊,剩下的一塊是給爸爸的!”
這兩個剛滿兩歲的小娃娃,不管吃什麼東西,總惦記著給大人留點兒。
孫嫂笑著書,“圓圓,還有好多呢,在廚房呢。”
圓圓眨了眨眼睛,說,“我爸爸可能吃了,是個大胃王,我爸爸要是實在吃不完,還可以給太爺爺,給爺爺,還有小弟弟吃啊。”
許俊紅正在院子里晾服,在紗門外說,“圓圓,你不給姑姑吃啊?”
現在都八月中旬了,早就高考結束了,志愿報過了,分數也下來了,倒是過了本科線,但也只超了十幾分,這個分數別說北大清華了,稍微好一些的大學都有點懸。
報考的第一志愿是對外經貿大學的工商管理專業,要是按照正常的錄取線,還差著好幾十分,指定不行,但爸許廣漢不是副校長嗎,跟學校打了招呼,就把閨給錄取了。
現在錄取通知書都已經收到了。
即便考試結束了,許俊紅輕易也不出門,天待在家里,確切的說,天悶在自個兒住的東廂房里。
許俊紅推開紗門進來了,沖安玉香笑笑算是打了招呼,誠誠很認真的看了看姑姑,說,“讓你吃,不過只能吃一塊啊。”
圓圓也警告,“姑姑,你不能多吃了,不然又會說你胖了!”
其實許俊紅這一陣還可以,雖然老悶在家里,但畢竟不用熬夜用功了,黑眼圈也沒有了,整個人神了不。
不過在家里好吃好喝不運,大概也是易胖質,倒的確胖了一點兒。
許俊紅說,“我才不胖呢,咱們家,最胖的是你!”
圓圓仰起頭,理直氣壯的說,“太爺爺說了,我還是小孩兒,我胖一點才可,等我長大了,我個子高了,我就不胖了!”
誠誠也說,“對啊,小孩兒胖了才好看!”
許俊紅不得不改口,“如果不算小孩,咱家最胖的是你!”
好巧不巧,剛說完,田香蘭就推著車子進了院子,的聲音不小,估是聽見了。
許俊紅顧不上吃豌豆黃了,趕開門出去了,問,“媽,你怎麼回來了,有事兒啊?”
自從調到了市里,因為工作崗位比較清閑,分配的活兒,田香蘭其實經常早退,今天也沒什麼事,天氣又熱,就早早回來了。
瞅了兒一眼,說,“這有什麼奇怪的,單位不忙,我就早點回來了!”
母倆進了正房,許俊紅先把電風扇打開了,又給媽到了一杯涼茶,田香蘭舒舒服服的喝了半杯水,說,“俊紅,你去廚房瞅瞅,看看冰箱里有沒有西瓜。”
許俊紅立即就去了,沒一會兒就端著一盤子切好的西瓜回來了。
田香蘭這才笑了笑,問,“你二嫂那邊來了客人啊?”
許俊紅點點頭,“對,誠誠圓圓的表舅媽來了。”
田香蘭點了點頭沒再問,而是一邊吃西瓜一邊勸兒,“俊紅,你去讀對外經貿大學有點虧了,你這次考的分數低,就是因為用功時間太短了,你二叔家的俊蘭,其實不如你聰明,下了那麼大的功夫,也沒考上清華,就考上了人民大學,媽還是覺得你應該復讀一年,明年保準能考上北大或者清華。”
許俊紅一開始,對這個結果也有點接不了,但爸爸說,高考只是一個很重要的關卡,但不是終點,后面還有不關卡,讀了大學,還可以繼續往上讀碩士博士,高中學的都是基礎,沒必要再白白浪費一年。
而且,這些天除了吃睡就是看書,除了不再看瓊瑤小說了,其他興趣的書都看。
覺得很輕松也很放松,要是讓再過一次高三,真的太累了。
許俊紅說,“媽,這個問題不是已經討論過了嗎,您當時也同意了,我不復讀了,對外經貿大學也好的。”
“也不是誰隨便就能考上的,要不是我爸,我估計只能上個普通本科了。”
田香蘭把西瓜皮扔到桌上,恨鐵不鋼的看著,“你呀,從小就看著聰明,小時候那些雙百分第一名都白考了,關鍵的時候掉鏈子,真不知道你這是隨了誰,高三了非要談,拉拉手也就算了,還搞到流產,媽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許俊紅擔心的往門外看去,還好院子里沒什麼人,媽剛才的話聲音也不算高,應該沒人聽見。
田香蘭冷笑道,“這會兒知道丟人了,當初干什麼去了,你說說,這附近胡同里,那麼多上高中的小姑娘,就你一個人惹出了那麼大的事兒!”
許俊紅把吃了一半的西瓜放到桌上,低頭不語。
田香蘭做不通兒的工作,也不愿意見到這副蠢相了,說,“行了,別再這兒顯眼了,看到你我就心煩!”
許俊紅拉開門,飛快地跑到了東廂房里,倒沒哭,就是躺到了床上,拉開毯子,把自己從頭到腳捂得嚴嚴實實的。
過了一會兒,聽到有人敲門,悶悶的說,“誰呀?”
圓圓大聲說,“是我,姑姑,你的豌豆黃沒吃,給你送來了。”
誠誠跟在妹妹后頭,手里拿著一個小碗,里面正是一塊方方正正的豌豆黃。
許俊紅下床開門,把兩個小娃娃放進來了,圓圓眼尖,問,“姑姑,你又哭了?”
誠誠也說,“姑姑的眼睛紅了。”
許俊紅解釋,“我沒哭,我就是多了幾下眼睛。”
圓圓搖頭,“姑姑,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不懂啊,我媽媽說了,人的手很臟,不能眼睛!”
兩歲的小娃,卻一副說教的語氣,但許俊紅卻笑了,一瞬間心好了不,抓起豌豆黃放到了里,吃完了說,“誠誠圓圓,咱們玩兒捉迷藏的游戲吧?”
暑假結束之后,林雨珍了一名大四生,大四的生活其實更加忙碌,因為很清楚大學生活馬上就要結束了,因此更不想留憾。
次年六月,七九屆也終于畢業了,林雨珍早就卸任了學生會的職務,接任的是副主席文欣欣。
“雨珍姐,好羨慕你們啊,畢業了可以去工作了。”
林雨珍說,“這麼說,你不想要保送的碩士名額了?”
文欣欣嘆了口氣,“要是能一邊工作,一邊讀碩就好了!”
王迪亞說,“那肯定不行的呀,那樣讀書工作都做不好,在職研究生,也是要產學習的,半產的現在已經沒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