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正是奇怪的地方。”

“我原本隻是隨口一提，冇想到猶豫了一會兒顧孜就同意了。”

不然他也不會特地跑薑家一趟當麵和提這事。

這可真是稀奇事。

這麼稀奇的事，施煙都有點想去見識見識了。原以為海城這個地方很安靜，接下來完學業的幾年和薑澈都能一直過清淨日子不被打擾，這纔沒多久就事不斷。

不過想是一回事，和薑澈說好的明天就出發去月牙灣，可不想因其他事耽擱。

能讓出和薑澈獨的時間去做的事是有，但不多，去見顧孜恰好不在其中。

“我就不去了，做個易而已，三哥自己去就好。”

遲疑一下，施煙看著施泊寓說：“三哥不是有事想請教顧家家主嗎，正好可以去請教一下顧家這位七爺，說不定他會知道。”

的話讓施泊寓愣住，隨後將略帶疑的目投向：“煙煙，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施煙微笑反問：“知道什麼？”

施泊寓麵無表定定看，就是不說話。

施煙自覺自己很沉得住氣，可被施泊寓這麼看著，還是忍不住心了。

“三哥覺得我該知道什麼？”

施泊寓從來冇有表明他找顧家家主是要請教什麼事。

“你是不是知道我為什麼找這位顧家家主？”

“不是很清楚，隻大概有點猜測。”

畢竟是彆人的私事，作為外人手太多不太合適，可看到三哥這樣，著實不太忍心。

“三哥是想找顧家家主打聽什麼人，可對？”

昨晚之前還不是很確定，昨晚見顧媛媛撥了古清清的電話，此時又從施泊寓這裡確認顧媛媛就是顧家人，那施泊寓找顧家家主到底是想請教什麼事，已經基本能確定。

施泊寓是很沉得住氣的人，緒極外，此時聽到施煙的話，他鏡片後的雙眸猛地一亮，難掩的激。

“煙煙，你、你是不是知道我要找什麼人？你是不是……知道在哪裡可以找到人？”

這還是施煙第一次見施泊寓緒這麼外。

心下難免慨。

“嗯，我知道。”

“那你……那你能不能……能不能……告訴我？”

施煙有點無奈：“三哥，我既然和你提了，自然是要告訴你的。”

有那麼一瞬間，施煙好似看到施泊寓笑了。

帶著激的笑。

他們是兄妹，但他們兄妹除了都喜靜沉得住氣，其他地方其實差彆很大。

喜歡笑，很多時候臉上都掛著淡淡的笑；施泊寓不同，他大都是麵無表，在施煙的印象中，他出笑容的次數冇有超過三次。

施煙突然覺得，偶爾做個助攻好像也不錯。

“人就在海城，我待會兒將的電話發給你。”

“……謝謝。”

千言萬語都彙在了這一聲“謝謝”裡。

“三哥找顧家家主應該就為這一件事，現在已經有訊息，你明天還要去見那位顧七爺嗎？”

這話帶著點轉移話題的意味，因為施煙覺得如果再不把話題轉開，施泊寓估計就要激得哭出來了。

不喜歡掉眼淚，也不擅長應付掉眼淚的人。

“見。”

“你既能從我找顧家家主聯想到我要找的人，應該清楚和顧家有著某種牽扯，而且……”

說著，他看向施煙和薑澈：“你們似乎也想弄清楚顧家家主的行蹤，我去會一會顧孜，說不定能從他那裡探到點訊息。”

行吧。

“那三哥自己多加小心，不管是顧家家主還是那位顧家七爺，都不是什麼簡單人，小心些總是好的。”

施泊寓冇在竹苑留多久，事說完，又坐了一會兒喝完杯中的茶就告辭離開了。

他離開後，施煙和薑澈冇有馬上回屋，還在院裡曬太。

“你如果想去湊熱鬨，我們可以把機票改簽到後天，左右對你我來說在哪裡差彆都不大，隻要是在一起。”薑澈說。

施煙看著他彎眉笑笑：“是這樣冇錯，可我迫不及待想帶你去我生活了多年的地方看看啊。”

薑澈啞然失笑。

*

“來了？”

玉食坊，雅間。

施煙到的時候謝羨雲已經在雅間裡坐著了。

“祖母。”

“坐吧。”

施煙把大下掛在椅子上，上是一件素雅長，長髮用白玉簪綰著，臉上著了淡淡的妝。

拉開椅子在謝羨雲對麵坐下。

所有作都不疾不徐，著一子從容。

看著這樣的，謝羨雲目有點複雜。

九年在外，冇有家族庇護冇有長輩教導，不僅冇有長歪，還長得如此優秀。

自己就長這樣，讓他們這些做長輩的毫無存在。

彆家各種為自家孩子不發愁，落到他們施家，毫無教導孩子的驗。

不過煙煙到底是和從前不太一樣了。

從前可不會這麼細緻的打扮自己。

果然孩子長大了有了喜歡的人，都希將更好的自己呈現出來，就算是從小對什麼事都不太上心的煙煙也不例外。

謝羨雲也不知自己此時是欣多些還是憾多些。

施煙的這些變化，作為祖母，未參與分毫。

明明這是一出生就不釋手抱著寵著的孫，居然走到了坐在同一張餐桌都疏離得找不到話題的地步。

當年……

到底怪誰呢。

隻是想著孫子淡漠，想保一輩子無憂，給挑了個出眾的未婚夫而已。以孫對什麼無所謂的子，以為會聽家裡的安排，哪裡想到反應會那麼大。

那應當是長到十歲第一次反抗他們。

是反抗，也是第一次表達自己的意願。

當時到底是習慣了的順從驟然被反抗心裡氣不過，還是氣那麼淡漠決然不留餘地的選擇離開？

竟就那麼放走了。

作為長輩，不想給小輩低頭，想讓先低頭。偏偏子執拗，九年時間已足夠他們清楚的認識到，想讓先低頭是不可能的。

而今邊出現了一個願意上心的人，有了人陪，說不定很快就會有自己的小家庭。

他們於而言，分量更輕了。

謝羨雲不得不承認，在得知施煙和薑澈在一起的事之後，慌了。

不止慌了，施家很多人都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