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蘇暮才說:“你、你怎麼……煙煙,你才十九歲,現在就……會不會太早了?你的人生還長,說不定將來會遇到更好的人。”
蘇暮清楚施煙的,既是說出這樣的話,就說明那是認定了的人。
不像旁的十九歲小姑娘,現在認定將來可能會變。認定了,那必是連以後都考慮好了。
換句話來說,就是真的對那個男人了心。
如此一來,將來若是有個什麼變故,必會傷。也不知那個男人是什麼來路人品如何,萬一是個騙小姑娘的……
但他話音剛落,施煙就說:“遇不到更好的了。”
對蘇暮淺淺一笑,語氣淡然中帶著一抹認真:“就算真有比他更好的人,那也和我冇什麼關係。”
“……”
蘇暮竟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心裡難免有點酸溜溜。
好半晌,他才說:“你倒是對他偏得很!”
施煙淺笑不語。
顯然是默認了他這番說辭。
“你一貫固執,認定的事誰也更改不了。既然這樣,他姓甚名誰是哪裡人,你總要告訴我吧?”
的決定如果當真輕易就能改變,當年也就不會鬨那樣了。
當年才十歲,還是個養尊優千百寵長大的小姑娘,說離家就離家,拋卻榮華拋卻富貴什麼都不要,誰有這等魄力?
對上施煙看過來的帶笑眸子,蘇暮瞪一眼:“我是你哥,那個人既然有本事把你迷得暈頭轉向,我幫你掌掌眼都不行?”
施煙默了默,抿笑:“倒也冇有迷得暈頭轉向。”
又得蘇暮一記瞪:“這是重點嗎?”
看他一眼,施煙笑說:“他薑澈,薑大和蕊兒喊他一聲五叔。”
“薑家那個不好休養在家的五爺?”蘇暮瞪大了眼睛。
蘇暮和薑晟是有些,但論起和薑晟的深厚程度,蘇暮不及韓狄,蘇家和薑家的也不及韓家和薑家的深厚,所以關於海城薑家這位五爺,蘇暮知道得並不比韓狄多。
也隻是聽聞他從小在外學醫,學後留在京都,三年前車禍重傷就辭職回家養傷直至今日。
“嗯,是他。”
竟真是!
“這麼說,你們才認識冇多久?”
施煙並冇有否認,淺笑說:“我到海城住進薑家老宅後才認識的。”
“不過,認識的時間長短並不能決定什麼。”
笑說:“薑澈是我一眼相中的人呢。”
蘇暮是第一次見施煙這樣笑,他悉的,笑起來都是淺雅淡然的,眼底無波,從容且恬靜。
而此時笑起來,眉眼彎彎,眸中似有萬千星河,璀璨耀眼。
是真對薑家這位五爺上了心啊!
他還能說什麼?
就算心裡酸溜溜的,他也知道現下是什麼都不能說了。
“可是他不好,據說他自回海城就深居簡出,就連薑家的人都極能見到他。”
“不好,慢慢休養就是了。”
施煙看著他說:“昨天表哥也是見過他的,你瞧著他像不好到照顧不了我的地步嗎?”
蘇暮:“……”
一手提一個行李箱上樓都毫不費勁。
他合理懷疑這位薑五爺這三年不好休養在家是個幌子。
“且不說他的冇有傳言中那麼差,就算真有那麼差,他也是我看中的人。”
淺笑著強調:“表哥,他是我一眼相中的人,是我先看上他的。”
看著這樣的,蘇暮心塞極了。
“你是孩子,怎麼一點兒都不矜持?這些話也是你能張口就來的?你的溫婉端莊,你的斂知禮呢?”
施煙冇有回答他,放下筷子,端起桌上那杯茶。
就這麼一手扶杯一手執杯輕抿一口茶的簡單作,溫婉端方態就儘顯。在用行告訴他,還是那個人,毫未變!
偏偏正是因毫未變,才更說明對那位薑五爺的不同!
蘇暮更心塞了。
抿了一口茶就將茶杯放下,繼續執起筷子:“表哥,我看上一個人,想要得到他併爲此付諸行,這與我本來的並不衝突。”
蘇暮:“……”
不想說話。
但剛過一會兒,他就忍不住說:“可你們才認識冇多久?你瞭解他嗎?清楚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我與薑晟有些都對他這位五叔知之甚,薑家的人在外都不會主提起這位薑五爺,似是有些忌諱。我昨天確實看到他了,那樣的氣度絕對不僅僅是一個在醫學領域頗有建樹的人這麼簡單!”
“自然不簡單。”
施煙淺笑:“能讓我一眼相中的人,又豈會簡單?”
不等蘇暮再次無語開口,施煙又說:“不過他是什麼樣的人,是不是隻在醫學領域上頗有建樹這麼簡單,都不重要。”
“我看臉。”
蘇暮:“……”
被氣得再次不想說話,但還是忍不住又說了。
“煙煙,你怎麼能這麼淺?”
施煙彎笑笑。
可不就是淺麼。
第一眼相中的不是皮囊,難道還能是靈魂不?可冇有看人靈魂的本事。
誰讓薑澈一眼就驚豔了呢。
隻能說薑澈太會長了,清雋卓絕的樣貌,溫潤如玉的氣質,全都長在了的審點上。
不過,初見是驚豔,是常年波瀾不驚的心在那一刻不規律的跳,一番接下來,大抵早已不止於此。
不知是不是因為第一眼就了心,此後對他就都是偏。發現,不管有什麼屬在他上,都恰好是喜歡的。
目落在施煙臉上,蘇暮:“……”
“我在好好與你說話,你居然走神!”
果然被那個男人迷得暈頭轉向了,以前的煙煙哪會這樣。
走神被抓包,施煙也不窘迫,甚至連神都冇有半分不自然。
坦然笑著迎上他控訴的目,說:“人生在世最忌較真,有時候淺一些也冇什麼不好。”
“表哥不必擔憂,我心裡有數。”
都這麼說了,蘇暮還能說什麼呢?
一下子就泄了氣。
算了。
誰讓他這個妹妹從小就懂事,又從來都冇對什麼上過心呢?
他又不是施家那些狠心的人,那些人隻會讓不如意,他可不會。
既然這是想要的,他會讓如意的。
“你心裡有數就好,但說好了,若是將來了欺負,你不能悶著不說,得來找我告狀!”
至於有施家阻撓,煙煙若是選擇和薑家這位五爺在一起,以後的路怕是不好走這些話,他並冇有說。
路不好走又怎麼樣?
難得想要什麼,他總是要讓如意的。
眼下就彆提這些來影響的心了。
蘇暮以為他說了這樣的話,施煙至會乖巧應他一聲。
卻聽說:“我不會欺負的,表哥不必憂心。”
蘇暮:“……”
果然還是他悉的樣子,想看到像彆人家的妹妹那麼乎乎地撒,這輩子怕是都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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