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幾次，南婳按捺不住，差點就跑出去了。

可是想到霍北堯說的，“無論外面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出來”，又強忍下來。

手指握拳頭，忍得太辛苦。

恨自己不會用槍，不會用刀，甚至恨自己不是強壯的男人。

如果是，就可以出去幫霍北堯他們了。

仿佛過了很久，也仿佛過了很短時間。

驚心魄的激戰后，外面終于安靜了。

靜得出奇，連呼吸聲都聽不到了，只能聽到門外，寒風卷起地上的落葉，發出的簌簌聲。

南婳害怕極了。

害怕外面的人全軍覆沒了。

害怕霍北堯出事了。

想出去，想看一看外面到底是什麼況。

輕輕推開香案的門，閃開一條，外面黑乎乎的，一點亮都沒有，什麼都看不清。

本來有準備的手電，手電全滅了。

之前天上也有月的，月不知什麼時候躲到了云彩后面。

濃烈的腥味順著香案的門，傳進鼻子里。

南婳上起了一層皮疙瘩，越發后怕。

又等了許久，見外面還是沒靜。

試探著把香案的門開得大一點，拿出手機，打開上面自帶的手電筒，照著地面。

爬出來，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穿過一個個帳篷，猛然看到墻角一個淋淋的人，正瞪大一雙眼睛瞅著，臉上滿是鮮。

冷不丁的，南婳嚇了一大跳，頭皮麻溜溜的，心臟都跳了好幾拍。

拔就要往香案里躲。

聽到后傳來虛弱的聲音，“沈小姐，是我。”

聲音很悉，是霍北堯手下一個保鏢的。

南婳急忙轉，走到他邊，用手機上自帶的手電筒，去查看他的傷勢。

肩膀和手上有刀傷，好在傷口并不致命。

返回帳篷里，打開行李箱，從里面取出碘伏、云南白藥、消炎藥和紗布，過來幫他包扎傷口。

以前跟沈澤川學過包扎傷口，邊包邊問：“你們霍總他們人呢？”

“霍總怕雙方打得太兇殘，嚇到你，把人引出去了，留我保護你。”

南婳哭笑不得，“你都傷這樣了，還怎麼保護我？”

保鏢晃了晃手里的槍，“我還能開槍。”

南婳扶他坐起來，讓他后背靠著墻，拿水喂他服下兩粒消炎藥和一粒止痛藥。

問：“你們持槍不犯法嗎？”

“霍總通過特殊渠道，給我們辦了持槍證，三年前就辦了，這批來的人上都備了槍。”

南婳稍稍松了口氣，上下打量著他，“你自己一個人待在這里行嗎？我想出去找找他們。”

看不到霍北堯，不知他什麼樣，心里急得上火。

人真是奇怪，之前因為林胭胭、藍黛兒的事，氣霍北堯氣得不行，可是患難與共時，那些矛盾反而變得不重要了。

他的安全最重要。

保鏢倚著墻，蒼白地笑了笑，“霍總留我在這里，就是讓我守住你，不要跑的。外面都是樹林，說不定會有埋伏。這破廟至有墻，多能擋一下。”

“可是我著急。”南婳站起來，雙臂環走來走去。

平時是還算冷靜的一個人，但是關系到霍北堯的安危，無法冷靜。

又等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霍北堯帶著顧一和保鏢們回來了。

上多多都有傷，流著。

可見戰況激烈。

南婳急忙迎上去，一把抓住霍北堯的手臂，上下左右地查看，里問：“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里？”

霍北堯輕輕握住的手，“沒事。”

南婳睜大眼睛，看著他略有些蒼白的臉，“真沒事？”

“嗯。”

南婳懸在嗓子眼的心，暫時跌落回腔里，“他們人呢？”

“大部人都了傷，跑了，怕有埋伏，我們沒追。”霍北堯走到帳篷里坐下。

坐下的時候，眉心微不可察地皺了皺。

南婳倒了杯水，遞到他手里，“一個都沒抓到？”

霍北堯接過，喝了一口，把杯子放到地上，說：“抓到一個。”

“人在哪？”南婳朝門口去看，沒看到有俘虜之類的人，都是自己人。

霍北堯面無波無瀾，眸卻深邃如井，淡淡道：“人死了。”

南婳擰起眉頭，“死了？出人命了？問題鬧大了，我們會不會牽連？”

“他自殺的。警方追查起來，我們算正當防衛。”

“是誰的人？被抓到居然自殺？這麼忠心耿耿，在現代社會太見了。”

“是的，很奇怪，人被抓到，我至多會把他送到牢里，至還有一條命，總比自殺要強。更讓人意外的是，那人竟然是霍西馳的心腹。”霍北堯眉心微微隆起，似乎在想事。

南婳驚訝極了。

對霍西馳了解得并不多。

只知道他是霍正霆和婦在外面生的孩子，曾經是顧驕的眼中釘，中刺。

但因為他近幾年喜好吃喝玩樂，和各路小明星網紅緋聞傳得滿天都是，不思上進，便也沒人把他放在眼里了。

南婳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凌晨四點了。

再過兩個小時就該天亮了。

覺自然沒法睡了，這樣一鬧騰，誰還有睡意？

腦袋別在腰上，都不敢合眼。

南婳看向霍北堯，問：“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我剛才給我爸打過電話了，他訓了顧北祁一頓，私人飛機已經在飛來的路上了。天亮后，就能和我們匯合。”

南婳長吁了口氣，有私人飛機比這樣坐馬車強太多，也安全太多。

對方再心狠手辣，總不至于炸飛機。

問：“霍西馳死掉的那個手下呢？”

“有人會去理，你不用管。”霍北堯抬手把南婳攬進懷里，有些疲倦地說：“再閉會兒眼吧。那些人傷亡慘重，應該暫時不會再搞事。”

他興致不太高的樣子，似乎不是很想說話。

南婳鼻子尖，聞到一腥味，越來越濃。

忽然低下頭，趴到霍北堯的膛上，仔細聞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