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婳微微蹙眉，“我還有個秀要準備。”

沈澤川想都不想說：“推了。”

“推不了，我是主設計師，我不在，現場得一團糟。”

“那就在家畫，通過電話遙控指揮，最起碼要休息個兩、三天，否則就破綻了。”

南婳沉默一瞬說：“也好。”

沈澤川忽然想起什麼，問：“上次你從我家里匆匆離開，是不是也跟霍北堯有關？”

他目銳利，住的眼睛，“說實話，我是你哥，別瞞我。”

南婳點點頭，“那次是顧驕安排霍北堯去相親。相親對象正是照片里的人，藍黛兒。據霍北堯說，年時曾在霍家住過一段時間，霍北堯拿當妹妹。”

沈澤川眼底閃過一譏誚，“有多曖昧，都是從這種哥哥妹妹發展出來的。等霍北堯回來后，問你孩子，你就說看到他和別的人曖昧不清，刺激流產了，讓他自責去吧。讓他那個多事的媽，也點教訓，看以后還敢給你添堵吧。你這都給他們家生了一兒一了，還這樣欺負你，不就給他兒子安排相親，真當我們老沈家是吃素的？大不了一拍兩散！你長得漂亮，又有才華，什麼樣的男人找不到？”

南婳心里暖暖的，眼圈微微泛紅。

有個哥哥就是好。

那幾年，霍北堯和林胭胭曖昧不清，幾次想離婚，養父母南茂松和華疏梅死活不讓離。

因為他們要背靠霍家好乘涼。

誰都沒像沈澤川這樣，真心替著想。

沈澤川抬手拍拍的肩膀，“以后有什麼事一定要告訴我，千萬不要忍氣吞聲。你有哥有姐，娘家人那麼多，咱干嘛要那個氣？”

南婳重重點頭，“謝謝哥。”

“行了，去床上躺著吧。”

南婳走到寫字臺前，打開電腦，“趁蘭姨沒回來，我先把明天要做的活干完。”

“你呀，天生的勞碌命。”

沈澤川從包里拿出幾瓶藥，打開，倒出一半拿走，剩下的放到床頭柜上，“這是流產后吃的藥，做戲做全套，使勁整整那母子倆。小婳，你千萬不要心，別撐不了幾天，就說實話了。”

“放心，不會。”

四天后，傍晚。

霍北堯從加國出差回來。

離開機場，直奔日月灣。

回到家換了服洗好手，就往主臥跑。

推開臥室門，看到南婳臉蒼白地躺在床上，表悲傷。

他神一滯，心里生出一種不祥的預，“婳婳，你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走到床邊坐下，就去南婳的額頭。

南婳別開臉，不看他。

霍北堯心中不祥的預越濃，“你生病了？聽保鏢說那天在醫院，你臉很不好，回來就臥在家里不出門了？是真的嗎？”

南婳“嗯”了一聲。

霍北堯抓起的手，在掌心里挲著說：“照片我派人查了，是新注冊的郵箱，發郵件地址是加國一個網吧。調監控看，那人戴著墨鏡口罩，看不清臉，份證是偽造的，并不能確定是藍黛兒派人所為。倒是極有可能是顧北祁派人干的，他一向喜歡給我添堵。”

他還相信藍黛兒的。

想到顧驕撮合他和那個人，南婳心里一陣膈應，著頭皮說：“我肚子里的孩子沒了。”

轟隆一聲！

猶如一聲巨雷在耳邊炸過。

一向不喜形于的霍北堯，神忽然大變，失聲問：“你說什麼？我們的孩子怎麼了？”

因為張，他把南婳的手握得都痛了。

南婳疼得擰起眉頭，按照沈澤川之前告訴的說：“那天在醫院看到照片，我了刺激，胎兒沒保住。”

霍北堯的心狠狠頓挫了一下，疼得直，眉眼間皆是痛惜，后悔，自責，還有的怒意，“都跟你說了，是誤會，我跟什麼都沒有，我都發毒誓了，為什麼你聽不進去？”

南婳翻了個，背對著他。

生怕自己一時心，再說。

霍北堯雙拳微微握，目沉痛，盯著的背影看了好一會兒，還想再說什麼，最終還是咽了下去。

他站起來走到窗邊，又折回來。

來來回回，走了無數遍。

看得出來，他心里煩躁得厲害，也痛苦得厲害。

重新在床邊坐下，手到被子里，去南婳的小腹，神近乎崩潰，“你騙我，孩子還好好的在你肚子對嗎？婳婳，你說實話。”他求。

哀求，苦苦地求。

他希流產是假的。

他陪伴了無數個日夜，對它說了那麼多話的孩子，怎麼說沒就沒了？

他接不了這打擊。

太痛了。

南婳心里五味雜陳。

肚子里沒有孩子。

懷不上。

那不過是被顧驕各種作，出來的假孕反應。

一旦被顧驕知道生不出來，肯定又得想各種辦法來辱自己。

三年前，懷了一對雙胞胎，那個男孩沒保住，直接原因是因為車禍，間接原因是因為霍北堯縱容林胭胭。

什麼都沒做錯，憑什麼要那麼多的冤枉氣？

南婳下心腸說：“流產單在第一個床頭柜里，你自己看去。”

霍北堯半信半疑地拉開屜，從里面拿出流產單，仔仔細細地看著上面的姓名，日期和份證號，還有醫院的公章。

千真萬確。

他垂眸，抿不語，俊面孔神悲沉。

心在痛苦里翻滾著。

沒想到區區幾張照片，居然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他的孩子，他的親骨，就這樣沒了。

沒了。

他心如刀絞。

痛得難以言說。

他都痛這樣，南婳一定更痛苦吧。

他俯把南婳抱在懷里，親吻著的額頭，不停地說：“對不起，是我不好，對不起，讓你罪了，對不起，婳婳，對不起。”

他一連聲地說著“對不起”，把抱在懷里，“做手的時候，你一定很疼吧？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罵我吧，打我吧。”

他抓起的手，往自己上打，“來，你打我，狠狠地打。”

看著他痛苦自責的樣子，南婳言又止，最終還是決定沉默。

他拿著的手往自己上打了兩下，忽然意識到什麼，又捧起的手放到邊小心地親了親，“是不是把你的手打疼了？”

南婳依舊不出聲，就那樣神淡淡地看著他。

手機忽然響了。

霍北堯從兜里拿出來掃了眼，按了接聽。

手機里傳來顧驕喜氣洋洋的聲音：“北堯，聽黛兒說你們在加國遇見了，你們還一起吃飯了？嘖嘖，你們倆這緣分真是，躲都躲不掉。”

“是。”霍北堯聲音冰冷：“還被人拍了照片，發到南婳的郵箱里。看到照片，刺激流產了。作死了我的孩子，你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