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辣撲鼻的辣椒油瞬間涌眼睛和鼻孔，刺激和疼痛鋪天蓋地般襲來，江苔眼淚嘩地一下子涌出來。

像沸騰的水一樣止不住。

掙扎著去推顧沉舟的手臂，哭哭啼啼地喊道：“疼，舟哥我疼，快放開我，快放開我！我的臉要毀了，我的臉啊！我的臉！”

顧沉舟就笑啊，“你疼，穆妍就不疼嗎？你的臉是臉，的臉不是臉？你往臉上潑辣椒水的時候，有沒有想到你也會有今天？”

“我錯了，舟哥，我錯了，放過我吧。”江苔沒出息地乞求起來。

顧沉舟間一聲極輕的冷笑，“你的出息呢？剛才是誰說穆妍氣氣，哭哭啼啼，膽小如鼠的？”

“我，我哭哭啼啼，我膽小如鼠。放了我吧，舟哥，太疼了，太疼了，好辣，好熱，我要死了！”

“記住這覺，下次再欺負穆妍，我就把你的頭扭下來！”

“不敢了，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舟哥，饒了我吧。”江苔泣不聲，沒了人腔似的求饒。

顧沉舟松開的脖子，偏頭對保鏢說：“你來。”

保鏢上前，從他手中接過，用力按住江苔的脖子。

江苔哭聲頓時大如雷鳴，掙扎中把盆打翻了。

鮮紅的辣椒油一樣灑落到地板上，很快就蔓延了一大片。

辛辣刺激的味道熏得保鏢眼淚汪汪的，直打噴嚏。

他摁住江苔，把整個人按到辣椒油里。

顧沉舟彎腰從茶幾上拿起腕表戴上，垂眸看了看時間說：“我回去了，你看著理吧。”

“好的顧總，您請慢走。”

顧沉舟長一邁朝門口走去。

“舟哥，放了我啊！放了我！”江苔像泥鰍一樣，從辣椒油里爬起來，大喊大哭道。

顧沉舟頭也不回，拉開門走了出去。

江苔哭聲頓時響徹云霄。

回到穆妍的住。

進屋，顧沉舟先去洗手。

手上染了江苔的氣味，哪怕用消毒巾了好幾遍，還是覺得不舒服。

洗完后，他去了穆妍的臥室。

看到還在睡，臉又紅又腫，著明的藥油亮亮的，真的像極了自己說的烤豬。

他居然不覺得丑，只覺得心里針扎一樣的疼。

腦子里不自地浮現出，第一次見時的景。

那時才上初一。

筆直纖細的小板穿著一潔白的公主，代表新生上臺演講，耀眼得像天上的星，又像不染塵世的白天鵝。

明知是穆嘯的兒，可他還是忍不住盯著看了很久，很久。

穆妍緩緩睜開眼睛，看到床前站著一抹高大頎長的影。

下意識地想去眼睛。

顧沉舟忙彎腰握住的手腕，溫聲說：“盛川叮囑過，不能用手撓，不要眼睛，你又忘了？”

穆妍扯起角勉強笑了笑，“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醒我？吃飯了嗎？”

“剛回來，不。”

“我去給你熱飯。”穆妍掀開被子，抬就要下床。

顧沉舟按住的，“不用，我自己會熱，你乖乖躺著。”

穆妍鼻子一酸，眼淚流出來。

顧沉舟忙扯紙巾給眼淚，“是臉又疼了嗎？”

穆妍搖搖頭，扁著說：“傷真好。”

“瞎說什麼。”

穆妍睫撲閃撲閃地看著他，聲音低低地說：“傷了，你就變得特別溫，對我特別好。”

顧沉舟彎腰在邊坐下，沉默片刻說：“我以后盡量控制緒。”

穆妍盯著他看了很久，“你為什麼討厭我？”

“不討厭。”

“可你那天明明說討厭我。”

顧沉舟深吸一口氣，把按進懷里，怕弄疼的臉，還用手微微撐著的肩膀，隔開一點距離，說：“我格就這樣，有點反復無常。”

“不是真討厭我？”

“嗯。”

穆妍在他懷里，手指輕輕著他腰間的，著線條的力量說：“我越來越喜歡你了，怎麼辦？”

“那就喜歡。”

穆妍心里泛起一驚喜，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可是，只能喜歡你十年。”

鼻音有點重，像是要哭，又強忍著的樣子。

顧沉舟心里某些質地堅的東西，仿佛被化了，笑道：“你變囂張了啊，竟然敢試探我的底線。”

話里帶點輕嗔，可是聲音卻溫得像云朵。

穆妍俏一笑，腫一條的眼睛亮亮的，“囂張不好嗎？”

“好。”

穆妍忽然把湊到他耳邊，糯糯地喊了一聲：“舟哥。”

顧沉舟頭皮一麻，頭發都了，像有電流劃過耳一樣。

同樣的稱呼，從周沉里喊出來，和穆妍里喊出的覺截然不同。

顧沉舟笑，“以前都喊我顧總的，今天怎麼忽然改稱呼了？”

“喊你顧總，覺你像我的雇主，喊舟哥，是人。我要做你的人，哪怕只有十年也好。”

顧沉舟沉默不語。

穆妍頓了一下，手緩緩地朝他的腰帶上。

顧沉舟抬手按住，“你現在有傷在，別惹火。”

穆妍微微撅起，“我只是傷到了臉，其他地方又沒傷。”

顧沉舟的手依舊按在的手上不，好聽的聲音低低道：“乖，過幾天再說。”

穆妍忽然松開他，背過去，生氣又委屈地說：“你肯定是嫌我丑，你嫌棄我。是誰說我變丑八怪也會要我的？這才多久，你就變卦了。”

顧沉舟簡直拿沒辦法。

他以前沒過朋友，更沒同穆妍這種格七十二變的人打過道。

萬萬沒想到，人可比男人難搞多了。

停頓片刻，他抬手去解的服紐扣，“這可是你我的，別后悔。”

穆妍轉過，豎起一手指頭，怯怯地說：“只一次。”

“嗯，我控制一下。”

他垂首去親吻白皙的鎖骨。

他的吻綿和，在上點起一簇簇白的云朵。

被吻得像一團火，整顆心都是灼熱的。

一陣地山搖后，穆妍呼吸漸漸平穩，心滿意足地躺下了。

事后，顧沉舟去沖冷水澡。

不沖，他怕會把穆妍折磨到哭。

沖完冷水澡，他回來，坐到床上，把穆妍抱在懷里。

穆妍一只手摟著他的腰，一只手在他漂亮的腹上畫著圈圈，心中難掩甜，小聲咕噥道：“舟哥，我想給你生猴子。”

顧沉舟眉梢微挑，“猴子？”

穆妍撲哧一笑，“就是孩子的意思。我給你生個孩子好不好？甭管男孩還是孩，證明我們曾經相過。哪怕十年后，你不要我了，可是至我們有過的結晶。”

顧沉舟眸微冷，沉默許久，緩緩松開，把摟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拿開。

他一言不發下了床，穿上服，走了出去。

高大筆直的背影，漸漸消失在門外。

很快，樓下傳來開門關門的聲音。

穆妍灼熱的心冷卻下來，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