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霍北堯來電。
南婳任由他響了三遍,才接通,面無表地問:“有事?”
“為什麼對我家碼鎖手腳?”
南婳并不意外。
知道他肯定調過監控。
漫不經心地說:“看你不順眼,就了。”
霍北堯深邃的眸子微微一瞇,“你為什麼能控我家的碼鎖?”
南婳一本正經地胡謅:“我不只有設計天賦,還有電腦黑客天賦,刪個把指紋和碼,對我來說太小意思了。小心哪天,我黑了你電腦,盜你銀行卡碼。”
霍北堯是相信天賦這回事的。
因為他的亡妻南婳從三歲就有設計天賦。
也是。
兩歲起就畫得一手好畫,今年才剛剛五歲,卻已經拿過好幾次兒繪畫大獎了。
至于他自己,從很小就有盤、投資和經商天賦。
掛掉電話后,他給肖文去了個電話。
讓他派人來思南公館換一個復雜點的碼鎖,并通知公司技人員把他辦公室的電腦碼再度加,財務那邊也提醒一下,增加警惕。
管它真的假的。
防患于未然。
驅車回到老宅。
霍北堯換了服,簡單收拾了幾件換洗服和洗漱用品。
拎著筆記本電腦和行李箱,經過門口。
他停下腳步,放下東西。
推門走進去。
正站在窗口,眼神沉郁地盯著窗外,目是這個年齡不該有的沉重。
霍北堯走過去,站到他邊,聲音調問:“在看什麼?”
收回視線,抬頭看向他,帥氣的小臉沒有表,“你喜歡那個人?”
“誰?”
“長得像我媽媽的人。”
霍北堯心頭一沉,大手上他的小腦袋,輕輕了,“就是你媽媽。”
“我在你臥室床頭柜的屜里,找到了一份親子鑒定。保姆阿姨看過說,那個人沈南婳,我和沒有親子關系。”
霍北堯一頓,“你早就知道不是你媽媽?”
“嗯。”
“你跟在演戲?”
不答,大大的眼睛里蒙了一層霧氣,“我媽媽是不是早就死了?”
霍北堯心里刺痛,聲音沉:“沒有。你媽媽去國外出差了,等長大了,就回來了。”
“這是騙其他小孩子的,騙不了我。”小臉繃得的。
眼淚分明就在眼圈里打轉轉,卻強忍著不哭出來。
霍北堯看得于心不忍。
蹲下。
把他的頭按進自己的懷里,抱住。
沉默不語。
吸了吸鼻子,問:“你后悔了嗎?”
霍北堯鼻間低嗯一聲。
“我媽媽活著的時候,你為什麼不對好一點?”稚的聲帶著強烈的控訴。
霍北堯沉默一瞬,說:“這是大人的事,你還小,不懂。”
“我不管你們大人之間的事,我只知道我沒有媽媽了。”再也忍不住,用力推開霍北堯,走了出去。
門哐的一聲關上,發泄他抑的憤怒。
愧疚、自責、后悔兜頭蓋臉,像繩子一樣勒在霍北堯的脖子上。
勒得他不過氣來。
他聽到自己深某一骨頭仿佛裂開了,有什麼在那里痛著。
許久。
他拿起手機,給閆嫵打了過去:“林太太,我不適,改天再去醫院陪胭胭。”
閆嫵眼底一抹失,“好好,你好好休息,要。”
霍北堯回臥室打開筆記本電腦,回復完所有的郵件,理好該理的公事。
天已黑。
他驅車去了今朝醉。
約了盛川喝酒。
喝至一半。
盛川才姍姍來遲。
進屋,放下包,了外套掛到架上。
他說:“外面有個鬼,喝醉了在發酒瘋,拉著一個人手腳的。禽!真給咱們男人丟臉!”
霍北堯漆黑漂亮的眸子帶一微醺,微微抬眸,看他一眼,“別廢話,坐下喝酒。”
盛川在他邊坐下,忽然一拍腦門,“我怎麼覺著那個人有點像沈南婳呢……”
霍北堯眸瞬間沉下來,倏地站起來,就朝門口大步走過去。
盛川急忙跟上。
一出門。
霍北堯就看到那個和他亡妻長得有九分像的人,被一個黑絡腮胡的男人魯地拖拉著往電梯方向走。
男人里還說著各種輕薄的話。
他氣得下頷一瞬間咬,又松開,深呼吸一聲,狠地沖那人喊道:“放開!”
原本熱鬧的走廊一瞬間安靜下來。
所有喧囂下去。
絡腮胡被呵得酒醒了三分。
剛要沖來人嚷嚷不要多管閑事,待看清男人的臉時,他愣住了。
霍北堯。
堂堂霍氏集團的總裁。
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他站在那里,一不,整個人像被封印了似的,面如死灰。
南婳聽到喊聲,回頭。
猝不及防撞上一雙漆黑深邃的眼睛。
穿著黑襯衫的男人凜步而來,沒系領帶,領口敞開,出致的鎖骨。
西勾勒出修長的,逆中冷峻的五更顯沉邃。
那雙過于頎長的,是怎麼在空中劃過弧度的,南婳沒看清楚,反正絡腮胡副導演被他踢出去很遠。
落地時,響聲很大。
他摔得很慘,半天爬不起來,疼得呲牙裂,卻不敢反抗。
來到南婳邊,霍北堯盯著上穿的細肩帶淡紫禮服,出大片細膩的肩膀,白得晃人。
他的眸暗了暗。
視線下移,移到的手臂上,白被絡腮胡拉扯得發紅。
他心底戾氣呼之出。
深呼吸一聲抑住戾氣。
瞥到脖子上著的白藥紗,霍北堯眉梢輕擰,聲音帶了質問:“你不好好在家養傷,跑這里來干什麼?”
南婳聲音涼涼道:“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你管不著。”
“有本事你他媽別出事啊。”霍北堯冷沉沉的聲音帶著抑不住的暴躁。
從盛川手中接過西裝外套,扔到肩上,蓋住。
南婳抬手就要掉,手腕被他按住。
霸道的意味十足。
霍北堯垂眸。
冷厲的視線落到絡腮胡上,著一張俊的臉,命令道:“跟我過來!”
絡腮胡撐著從地上爬起來,搖搖晃晃地走到他后,苦著臉說:“對不起對不起,霍總,我不知道沈小姐是您的朋友,是我有眼不識泰山,我喝醉了……”
“啪!”
一個耳甩到他臉上。
絡腮胡半邊臉頓時紅腫起來。
霍北堯抓著他的脖頸,牽狗一樣把他扯進包房。
門一關上,他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上,抄起桌上的酒瓶就朝他頭上砸去。
“砰”的一聲,酒瓶從他頭上裂開。
絡腮胡疼得呲牙咧,抱著頭在地上打滾。
霍北堯冷如修羅的聲音響起,“手出來。”
絡腮胡不敢抗拒,忍著疼乖乖出雙手。
霍北堯彎腰拿起桌上的銀熱水壺,滾燙的熱水朝他手上澆下去。
絡腮胡的兩只手頓時燙得皮開綻。
他疼得五扭曲一團,鬼哭狼嚎地在地上打著滾,得沒了人腔。
忽然。
門被推開。
南婳聽到背后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霍總,聽說你剛才英雄救,沖冠一怒為紅?”
低沉溫潤帶一沙啞的男低音,春風一般過人的耳。
南婳天靈蓋一麻。
整個人都要石化了。
那是先生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