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郭隊，小五快不行了！”

這邊院的談話還沒結束。

民房里突然跑出來一個穿得格外臃腫的婦。

莫曉一眼認出，那是一套防輻服。

眼眸微瞇，看見那婦剛跑出來，沒說兩句話，忽然哇的一聲，在旁邊扶墻嘔吐起來。

正面大變、要跑去屋里的郭衛民忙將攙扶住：“劉嬸兒，您怎麼樣？”

被喚作劉嬸兒的人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兒，泣不聲地指了指屋后方：“小五、小五……可憐的小五啊嗚嗚嗚……”

郭衛民心急如焚地要往屋后去。

院已經有人抱著一小推車資過來了。

推車里裝的是另外幾件防輻服：“郭叔！郭叔穿這個！”

郭衛民被人強行塞了一件，他草草穿上，這才沒人再擋著他。

莫曉眸一，雖然是個外人，卻也十分自來地取了件套好。

穿這個有經驗，在眾人反應過來之前已經迅速套好，尾隨著郭衛民走了過去。

進到屋。

才發現原來這農村自建房別有天。

后面原本是一片與后山相連的果園。

但因樹木瘋長，反而了一道阻攔喪尸的天然屏障。

顯然，郭衛民的團隊也對這果園進行過修繕，依托天然屏障，以最小的力氣，獲得了一片安全空間。

當然，在有植的況下不可能絕對安全。

蚊蟲等攜帶者就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

好在郭衛民他們也知道這點，所以每人出皆有頭盔面罩。

房屋所有隙基本都細心排查堵死。

徒留一小塊細紗網氣。

在院訓練時，也都防護得很嚴。

往屋后走了遠一段路。

莫曉才看見他們這個團隊在這里，依托某棵樹的樹，建了座樹屋。

“小五！”郭衛民打開門走進去，聲呼喚。

莫曉站在門口，對里面的環境一目了然。

一張窄小的床，躺著一個……人形。

全焦黑斑駁，像是要融化了一般，肢扭曲，看得人目驚心。

他看見郭衛民到來，那應該是眼睛的部位好像流出了淚。

張著想要說什麼話，但只能發出單調的嚨聲。

“小五！你堅持住！政府馬上就會派列車過來救我們去基地了，到那時，就會有當醫生的叔叔阿姨給你看病！你一定會好起來的！”郭衛民似乎是想握住他的手。

但被他反應十分劇烈地翻了自己的軀。

“啊、啊……啊……”

他不斷重復這個單調的發聲，眼淚不停往下流。

從幾乎要黏在一起的眼眶里出來的目中，能看出里面的劇烈緒，像是在趕郭衛民走。

他用盡生命的最后一力氣，在聲嘶力竭地趕郭衛民走。

哪怕他只能躺著，幾乎不能彈。

這樣的掙扎和對峙并沒有持續多長時間，沒過幾秒，床上那人便已經徹底失去了生氣。

“他到這麼嚴重的輻傷害，已經……”莫曉抿，低聲道，“我們走吧。”

郭衛民雙膝地，跪在床前，不聞哭聲，背脊卻不斷。

“小五，是叔叔害了你，是叔叔的錯……如果你不是為了來找叔叔，就不會……小五……”

莫曉見他失心瘋般，還要去抱床上那面目全非的高輻尸。

眉心一皺，迅速上前幾步踏屋，將他往屋外拉。

郭衛民下意識反抗。

若是普通人，早已被他掙開。

但此刻不但束縛，那人甚至能頗為輕松地拖著他往外走。

郭衛民被悲痛侵蝕的理智漸漸回籠。

他雙臂用力，這次輕易地就掙了開來。

“你是半染者？”

“你是半染者？”

莫曉和郭衛民同時發出幾分詫異的聲音。

喊完，兩邊又幾乎同時陷了沉默。

不是半同會的人，作為一個游民的半染者，在如今是比較見的。

因為半染者的生理需求決定了他們必須擁有龐大的活人基數作為后盾。

像半同會那種組織，甚至更早的王憫懷的農場，都早早意識到了豢養人類的重要。

郭衛民打量著莫曉。

莫曉也略帶思忖地打量著他。

顯然以郭衛民的狀態，不像是沒喝過的樣子。

如果這個郭衛民是把向風他們當作儲備糧的話，那群人與他的相之間不會是那種融洽的態度。

這麼說，那麼多人都是自愿放供養郭衛民？

在莫曉思忖間，郭衛民已經一把攥住了莫曉的手腕，不知出于什麼標準測試一番后略驚奇地瞇眼問道：“你……莫非一直于‘’狀態？”

“那個人的尸，必須盡快理掉。”莫曉沒有接腔，反而接著先前的話說道。

郭衛民松開手，略帶暴躁地原地踱步。

“剛剛那位劉嬸兒已經出現了嘔吐癥狀，如果一直將他的尸留在這附近，其他人也不會好。”

莫曉低聲道：“更嚴重的是，還可能污染到這一片你們賴以生存的水源。”

莫曉見他不吱聲，抿了抿，繼續道：“火化也不行，哪怕是變了骨灰，也會作為輻源繼續存在。歷史上有人用過鉛棺和厚水泥封印的方法，但我們現在條件有限，只能——”

話未說完，便聽郭衛民啞著嗓子道：“小五是聽說我們軍隊有難，想要給我這個沒用的叔叔傳訊，才會誤輻區變這樣的……”

莫曉噎住。

默然嘆息道：“請您節哀，外面那麼多人都很信任您。”

雖然接不多。

但已經大致猜到了郭衛民的來歷。

他很可能是原先牛頭嶺的政府駐軍，是后來謀中的幸存者。

“老郭！”

“郭叔……”

“郭隊！”

兩人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后面也有幾個人換好服裝趕了過來。

見郭衛民耷拉著腦袋，頹喪地站在空地上。

眾人相顧無言，只輕輕呼喚了他的名字。

郭衛民深吸一口氣，驀地往外大步走，兩手一攬，攬住幾個半大年出一抹笑道：“我沒事，小五這個時候離開，也是一種解。”

……

來到院里。

劉嬸兒頹廢地坐在墻邊，嘔吐癥狀已經得到緩解，只是哭聲未絕。

院的不人都紅了眼眶。

莫曉將里面的況與姜晞簡要說了說。

兩人還未進一步合計，郭衛民已經令人來請他倆去屋商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