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這些有什麼用。”

田小旭嘆氣道：“李老師，咱們又不是在大學課堂，參加的也不是考古隊。現在最重要的，是怎麼逃出去。”

李滿茹也垂頭，深深嘆了口氣。

如果是末世前，這絕對會是震驚全國的一個重大發現。

但放在如今，自己生存活著都問題，確實沒誰會為歷史容。

“還是有點用的，至，這里空氣還行，我想肯定能找到出口的。”李萍萍打氣道。

“空氣不會是之前那個流沙坑帶進來的吧。”田小旭悲觀道，“這里難保說會不會有第二個出口。”

莫曉接過紙筆，繼續畫道：“我們剛剛出去，大約是這樣一個路況，支路很多，估計還有一些被掩埋堵死了，我們只探查了這條。”

“接下來大家分工合作，應該可以逐步擴大搜索范圍。”

“在地下搜有什麼用……”田小旭小聲嘟囔道。

然而，他接下來的話還沒出口，臉上突然挨了一拳。

眾人一驚，去，發現居然是李萍萍打的！

眼中含淚，打完田小旭后似乎全在抖，卻仍舊憤怒喊道：“那不然怎麼辦？咱們的食最多最多只能撐一個多月了，不努力試試想辦法難道原地等死嗎？”

“李萍萍你瘋了吧！”田小旭也驚了，沒想到以前和氣又膽小的李萍萍竟然敢手打他。

他立馬起，怒氣沖沖吼道：“你個廢，你有什麼資格打我？！”

眼見著兩人要廝打起來，班長魯達忙跳到二人中央。

與趙鵬一人一邊拉開兩人。

“你除了會說喪氣話還會干什麼？！江老師傷這麼嚴重，他有抱怨過一句嗎？”

李萍萍吼著吼著雙手捂臉，蹲在地下，自己先崩潰大哭起來：“我是廢，但我想和大家、所有人一起平安到達避難所，你能不能別再說那種話了，我害怕嗚哇……”

田小旭原本怒意沖頭一定要還一記的。

但此刻見如此模樣，神一怔，臉難看地收手，遠離人群坐著去了。

佟雅嘆息一聲，蹲下安李萍萍。

手剛擱上肩頭，李萍萍便回一把抱住，哭得更大聲了。

莫曉出的手頓了頓，又默默背回后，看向眾人，沉聲道：“行了！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探清四面環境，等做完了，再說其他。”

剛剛一場鬧騰。

再加上多數人上都有傷。

大家吃過飯后，誰都沒心再多說話。

各自尋了個位置閉眼休息。

莫曉提著藥箱在車頂找到姜晞。

他正懶散地仰躺著看高流沙，如涓涓細流般，整個人姿態像只松弛的貓。

“我剛剛換過藥了。”聽著耳畔腳步聲，姜晞角微勾。

莫曉在他側半蹲下，在姜晞震驚的神中，忽然解開他一只鞋帶，卷起。

“是不是我們不問，你就當沒傷？”莫曉無奈地嘆了口氣，“你腳扭了怎麼不早說？”

“這都能看出來，莫曉，你觀察力長進不小啊。”姜晞揚眉一笑。

莫曉一邊低頭幫他理傷勢，一邊低聲道：“你從小不就這樣麼？點傷藏藏掖掖扭得跟坨橡皮泥似的。”

手上用力，姜晞腳下吃痛，倒一口涼氣：“我現在嚴重懷疑你是伺機報復、謀財害命！”

“你現在有財麼？”莫曉失笑，單手拍拍他的臉揶揄道，“等你這條命什麼時候在末世重新混出頭了再說吧。”

“混出頭？”姜晞懶洋洋靠在后鐵板上，打了個哈欠，“聽起來就好麻煩的樣子，不過你姜神我天生麗質難自棄，到哪兒都會發倒是真的……”

“姜晞……”

“嗯？”

“我見過的人里，論自你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正常，我每天照鏡子的時候也是這麼覺得的。”

莫曉笑笑，在他側坐下，一起仰頭呆呆地著流沙：“今天萍萍的話令我忽然醒悟們在擔心什麼。”

“們擔心走投無路之下，自己是累贅，被拋棄。也許不止萍萍，高月也是這麼憂慮的，所以一開始才排斥進沙漠這種極端環境。”

莫曉苦笑：“但我竟然說不出任何安的話來，因為我心底清楚我們都只是普通人，不是神，面對現實的困境磨折，誰敢保證每一個人都能毫發無損地到達目的地呢？理智告訴我，我不行。”

姜晞沒有看，但卻一只手拍在了頭頂，淡淡道：“莫曉，這不是你一個人的責任。”

“我知道。”

“每個人的生命都該由自己負責。”

“我明白。”

“但你這家伙天生就是個閑心的命。”姜晞哈哈一笑，的頭發，“那就至保住我的命吧，莫姐。”

莫曉一愣，回頭看他。

只見姜晞直勾勾盯著，瞳孔清澈，如琥珀般閃爍著溫潤的：“我向你保證，至我，一定不會死在你前面。”

對于莫曉這種從小家庭幸福和滿的孩子而言。

也許世界末日下，一個人無盡的孤獨比死亡更令人難以忍。

姜晞向來不是個太惜命的家伙。

是連自傷了也不是很在乎的那種人。

但卻也是個從來都能說到做到的人。

譬如此刻，他語聲堅定，讓人不由自主便生出信服的力量。

不知為何，莫曉鼻頭一酸，別過臉去，心中似有暖流緩緩淌過。

“嗯，我努力。”莫曉低聲道，“你也……要加油。”

……

翌日，眾人按照之前的部署開始探查這地下城鎮。

可惜，除了擴充了手繪地圖版圖以外，仍舊一無所獲。

一天兩天三天……

他們被困一個月的時候，儲存的水已經所剩不多。

到一個半月時，食告罄。

眾人吃起了烤蝎子，每天只喝幾瓶蓋兒的水。

到近兩月時，幾乎要陷完全彈盡糧絕的地步。

這地下城鎮的版圖他們早已揣得七七八八。

然而知道得越清楚，結果卻更令人絕。

“今天最后一個角落。”莫曉干燥，聲音低啞，“除了幾個灰石頭房基以外，仍然沒找到出口。”

眾人互相對視，各個都瘦了一大圈兒，李滿茹更是形容枯槁。

但此刻，在所有人都滿臉絕的況下，臉上驀地發出幾分神采，啞聲問道：“灰石房基？哪種房基？”

莫曉見這神。

立馬反應過來，細細畫了下來。

“這是……咳咳咳……”李滿茹已經氣虛至極，說兩句話便要歇上一會兒，“這是佛塔！一定是佛塔！”

“西夏黨項族從貴族到平民，家家戶戶都信仰佛教，這一定是這座城鎮的佛塔！”

“這種佛塔下大上小，方形石階逐層往上，能高達數十米！”李滿茹激道，“順著佛塔房基往上挖，一定能找到出口！”

聽了李滿茹的話。

眾人眼底又重新燃起希之。

反正這輛房車開不出去，他們干脆拆了一些組件，利用剩余的油做了個力鏟沙裝置。

如此足足持續了一周。

下面被清理后，果然如李滿茹老所說，一層層石階現了原形。

在眾人得幾乎要找不著北了的時候。

一束順著最后一鏟子搭起來的鐵板廊隙照進來。

“找到了！找到出口了！”魯達用干啞的嚨向后傳遞著這個喜訊。

隨后屁一滾，翻了出去。

孱弱的眾人依次跟在他屁后面滾了出去。

旁邊還有個塔尖冒出沙層。

頭頂亮得發白的太是那麼刺眼。

眾人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一個二個并排仰躺在黃沙上，著氣。

哪怕出來了，食水問題依舊沒有得到解決。

“我現在忽然覺得，外面也不是那麼熱。”魯達瞇著眼，有氣無力道。

“叔叔，好困啊，我可不可以睡一個覺。”江朵朵被江青抱在懷里，低低道，聲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