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偉湛誠心誠意道:“一點都不好看,像廚房做飯的大娘,也不知道怎麼維持生計的。”
這話顧妙也就聽聽,青樓里的姑娘怎麼能不好看,好看才好,賣東西買的人才會多。
顧妙道:“那明天去明月樓看看。”
青樓做的都是皮.生意,這兩天有將士守著,誰進去,一抓一個準。
將士們只抓人,所以青樓這兩天一個生意都沒有。
三層花樓,除了樓里的姑娘,和幾個做飯打掃的大娘,一個人都沒有。
樓里的打手,早就被關進牢里了。
老鴇躺在塌上,搖著扇子,“東家不在,咱們也不知道何去何從。”
明月樓里的姑娘都是可憐人,要麼被賣進來的,要麼是走投無路,才淪落風塵。
做慣了這一行,也不知道以后能做什麼。
老鴇嘆著氣,房門就被敲響,進來一個漂亮姑娘,對著道:“媽媽,將軍夫人來了。”
老鴇一下坐了起來:“將軍夫人?就是徐將軍的夫人?”
比之從前,明月樓已經清靜了不。
顧妙坐在一樓隔間里,這回出來徐薇跟著,還有劉偉湛江十三。
徐薇悄聲道:“原來青樓長這樣。”
劉偉湛道:“沒生意的時候才這樣,有生意的時候熱鬧的,有彈詞唱曲的,還有跳舞的,但是大將軍和楚統領目不斜視,一眼不看。”
這是消遣的地方,寧州可不止有明月樓,現在全關門了。
劉偉湛想,不能全關了吧,顧妙到底怎麼想的,不會真弄個鹵館吧。
劉偉湛試探著道:“夫人,這明月樓你打算怎麼辦?”
顧妙道:“想把這里弄一個豆腐坊。”
明月樓不姑娘,賣豆腐一定賣的好。
豆腐西施,說不定以后能賣到天南地北去。
“后院磨豆子,一樓賣豆腐豆皮,還能賣早食,二樓曬豆皮,也能擺桌子,曬豆干。三樓留著住人,其他地方,可以賣鹵什麼的。”顧妙是這樣打算的,“明月樓里裝潢好看,就不用改了,你覺得行嗎。”
劉偉湛:“行啊,當然行,這雅間都不用改了,坐下就能吃飯。”
明月樓做豆腐坊,麗春院賣鹵,豆腐西施鹵西施,這寧州……
門外,老鴇晃了晃,明月樓里賣豆腐?一群艷艷的姑娘要磨豆腐!
掀開簾子,“不行!不能賣豆腐!”
顧妙看著門口的人,“為什麼不行?難不明月樓還想開門接客,要知道,你們引人吸五石散,該關進牢里的。”
老鴇心里有氣,又無可奈何,將軍夫人就是不一樣,說改豆腐坊就改豆腐坊。
搖了搖扇子,勉強勾起一個笑,“是因為不會呀,這們沒做過,也不會磨豆腐,哪兒能賣豆腐。照我說,還不如在屋里繡繡花,做紅賺點銀子,也能養活自己。”
顧妙道:“不會可以學,我會,舍妹也會,沒道理這群姑娘學不會。
明月樓變豆腐坊,也不是來和你商量的,愿意的就留在這里學做豆腐,不愿意的就去牢里吃牢飯。”
“我不勉強。”顧妙知道他們命苦,但是引人吸五石散本是重罪,做豆腐還能靠自己賺錢,既然不愿意就進牢房。
老鴇道:“這……就不能再商量商量嗎?”
顧妙:“如果你愿意做鹵,明月樓也能改鹵館。”
老鴇:“……”
老鴇:“還是豆腐坊吧。”
然而當明月樓變豆腐坊,而麗春院改鹵館,老鴇無數次后悔自己的決定。
為什麼不改鹵館,為什麼,多香,想吃鹵們只能拿豆腐換。
每天路過麗春院,聞著里面的香,都后悔死了。
顧妙:“那就這麼定了。”
老鴇討好地笑了笑,那還能怎麼樣。還想過找樓里最漂亮的姑娘去伺候徐將軍,畢竟徐燕舟打盛京后是要稱帝的,那邊的要麼封后要麼封妃。
是想多了。
老鴇問:“夫人,那什麼時候開始工啊?”
“不必改什麼,會有人把東西送過來。到時候把樓里打手放出來,不用姑娘們做力氣活。”顧妙站起來,“大家好好做,也能有個安立命的本事。”
有人不信,做豆腐能賺多錢,能不能賣出去都不知道,怎麼安立命。
還不如彈琴唱曲呢。
顧妙笑了笑,“當然,做的不好的,有二心的,直接關進牢里,大家考慮清楚。也勞煩老板把這話告訴沒來的人。”
老鴇已經是老板了,點點頭,也明白,不是所有人都能當將軍夫人的。
“夫人放心,一定好好做。”
寧州了明月樓麗春院,多了豆腐坊鹵館。
就是不知道以后倚紅樓云閣以后變什麼樣。
模磨盤全搬過去,鹵方子也給了,顧妙回了嶺南。
徐燕舟這些日子都在軍營,顧妙不在,他也沒回來。
嶺南去豫州幾十里,鎮遠侯在路上設了不路障,他死守,并不好打。
徐燕舟出兵打了一次,并未攻下。
鎮遠侯天提心吊膽的,嶺南失守,倘若再守不住豫州,他真得提頭見皇上了。
鎮遠侯寫了戰報,讓信使送往盛京。
一日一夜,信就到了盛京。
周寧琛傷已經好了,有太醫守著,名貴藥品用著,連疤都沒了。
他看完信,這算是這幾個月來唯一的好消息,但周寧琛并沒有多高興,再守不住,鎮遠侯這個大將軍也不用當了。
周寧琛道:“防范徐州虞城,寧州失守就失守了,務必守住豫州。”
豫州和盛京之間有兩座城,亡齒寒,周寧琛現在頭疼的很。
外傷太醫能治,但是頭疼的病總治不好,周寧琛只能喝止疼的藥,那里面加了罌粟,喝多了上癮,不能一直喝。
周寧琛按按眉心,“行了,你退下吧。”
信使退下去,周寧琛把奏章理完。
忙了一上午,他準備傳飯,結果元寶匆忙進來,“皇上,不好了,出事了……”
周寧琛:“出什麼事了。”
元寶臉的跟紙一樣,“皇上,熙寧宮出事了。”
上午麗妃娘娘腹痛,派人來書房,但那時皇上忙于政事,讓麗妃難找太醫,別來書房。
所以麗妃就傳了太醫,太醫來診治,說麗妃聞了于胎兒不利的香料。
麗妃只早上去花園轉了兩圈,當時遇見了同樣出來的蘇檸雪,然后麗妃就把蘇檸雪請到熙寧宮。
“蘇采在熙寧宮跪了小半個時辰,見紅了。”元寶一臉苦相,“皇上,您去看看吧。”
周寧琛靠著椅背,整個人在燭的暗影中,他問:“麗妃可有事?”
元寶道:“麗妃娘娘沒事,可是蘇采……”
周寧琛目落在自己的右手上,半個多月前,這只手過傷,還有口。
是徐薇刺的,傷口不見了,可當時的覺還在。
周寧琛心口作痛,徐薇變了,可是那樣的鮮活,明明他可以把人抓住,卻舍不得傷,把人放走了。
徐薇是徐薇。
所以周寧琛對蘇檸雪心越來越復雜。
周寧琛道:“見紅了就請太醫,朕去能有什麼用。”
元寶看著蘇采面如金紙,正等著皇上做主了,孩子已經三個多月了……
元寶道:“蘇采說并未害過麗妃,在熙寧宮跪著,說,如果不還清白,就死在熙寧宮。”
————
正午刺眼,地上的石板好像被火烤過一樣,蘇檸雪癱坐在地上,下是一片紅。
蘇檸雪上沒有一點,道:“沒做過的事,臣妾不會認……麗妃娘娘若是看不慣,臣妾,直接賜死好了,何必,何必拿這種事栽贓。”
麗妃臉也不好,“本宮今日只見過你,不是你是誰!”
蘇檸雪笑容苦,“我也有孕,怎麼會拿傷的藥去害你。”
捂著小腹,“你為妃,我不過是個采,你要殺就殺……”
麗妃著微微鼓起的小腹,“你謀害皇嗣,的確該死。”
“誰該死?”熙寧宮宮門口,周寧琛背手站著,他走過去,把蘇檸雪抱起來,懷里人輕的很,眼角還掛著淚珠。
周寧琛道:“傳太醫。”
太醫很快就來了,診過脈,太醫從屋里出來,“流太多,只能一試。”
太醫院的太醫在毓秀宮忙到深夜,孩子總算保住了。
周寧琛去屋里看了一眼,蘇檸雪躺在床上,眉頭深鎖,周寧琛正想出去,蘇檸雪就睜開了眼。
“皇上……”
周寧琛道:“孩子還在,你安心在毓秀宮安胎。”
蘇檸雪眼淚從眼眶里劃出來,“臣妾知道。”
周寧琛無法懲罰麗妃,只能從別補償,“傳朕旨意,蘇采孕育皇嗣有功,封為蘇妃。”周寧琛安道:“等你好了就行冊封禮。”
蘇檸雪眼淚更多,“是臣妾沒用。”
周寧琛嘆了口氣,“朕已經派人徹查此事了,會還你一個清白。”
周寧琛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等人走了,蘇檸雪撐著子坐起來,“值得。”
麗妃是蠢,得謝謝這個蠢貨。
跪了半個時辰,但見紅,地上的可不是的。也不枉籌謀這麼長時間,總算恢復了位分。
在花園“偶遇”以后,的人就往麗妃服上撒了香料,麗妃果然找上了。
罰跪流都是苦計,想必查明真相后,還會給補償。
蘇檸雪小腹,天知道一個人在后宮謀劃這些有多艱難,幸好了。
一下午,前因后果已經查清了,是麗妃宮里人撒的香料,周寧琛下令,讓麗妃在熙寧宮好好養胎,不要出去。
也算變相足。
后宮總共就兩個孩子,周寧琛寧愿讓們在宮里養胎,快四個月了,萬不能再出什麼事。
周寧琛心俱疲,他想回太和殿休息,結果元寶進來通報,“皇上,永親王求見。”
周寧琛道:“請進來。”
永親王今年五十多歲,看著倒是年輕。
他左手是個玉石把玩,右手拎了一個黑匣子,進了書房,永親王跪下行禮,“參見皇上。”
周寧琛:“皇叔請起,不必多禮,賜座。”
永親王坐下,他道:“臣尋了兩樣藥材,里面是一顆靈芝,一人參,皇上多保重。”
周寧琛道:“多謝皇叔關心,皇叔可還好?”
永親王道:“臣日里聽戲聽書,好得很,臣這回過來,是為了臣那不的逆子。”
永親王:“這個逆子,一件正事不干,前天當街搶了一個民,被史彈劾。臣求皇上給他安排個一半職……總好過現在無所事事,不干正事。”
從前讀書的時候周寧敘就不認真,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后來在史院任職,沒干兩天,就走了。
周寧琛道:“不知皇叔想讓朕給世子安排什麼職位。”
永親王嘆了口氣,“他讀書不行,臣想著,能不能去林軍任職?”
周寧琛點了頭,“那就先安排在林軍,倘若世子還是……”
永親王趕保證,“皇上請放心,他若敢不去,臣就打死這個逆子。”
周寧琛道:“兒孫自有兒孫福,皇叔也不必太憂心,有您在,世子也能安樂無憂一輩子。”
永親王苦笑,“他什麼樣子,臣最清楚不過,只希他能長點心,這麼大人了,該家立業了。”
“現在世道,以后還不知道怎麼樣……”永親王道:“云州,皇上有什麼打算?再拖,徐燕舟可就打到盛京了。”
周寧琛道:“朕打算駕親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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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的功夫,寧州豆腐坊已經開起來了,做的有模有樣。
門口的“明月樓”牌匾撤下,關上了“豆腐坊”,現在做正經生意,出門覺都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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