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 季煦的出生季清洄震驚了許久不敢相信。
而這一次,終于是如了他的愿。
護士抱著寶寶出來, 宣布:“恭喜, 母平安。”
那一刻,季清洄將兒子抱在臂彎,眸中緒翻涌, 經久說不出話來。
他垂下眸看著被護士抱著的孩子, 心里好像塞進了一團棉花一樣。
季煦聽得爸爸啞聲同他說:“兒子,你有妹妹了。”
季煦摟著他的脖子生生地說:“爸爸, 你有兒啦!”
機靈勁兒喲, 都不住,連護士都止不住地笑。
季清洄看了看兒, 他記好, 覺得小家伙這模樣和季煦剛出生的時候差不多。看著這個紅通通的小家伙,他沒忍住夸說:“真好看。”
季煦不樂意了,“爸爸,你說我剛出生的時候很丑。妹妹這樣你都覺得好看的話, 那我當時得有多丑呀?”
季煦越長越大, 邏輯關系也越發清楚起來, 現在已經不止是口齒伶俐的問題了,還能邏輯分明地與你辯論。
季清洄顛了顛他屁, “還行吧, 也沒有特別丑。但人家小姑娘臉皮薄, 就算真的丑, 咱也得委婉點, 知道不?以后你就是有妹妹的人了, 爸爸先給你上一課。”
季煦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懂了爸爸, 所以其實你也覺得丑。”
季清洄眉心一跳,這小子會抓中心啊。
幾乎是他話音剛落的下一秒,護士懷里的嬰兒就哇哇大哭了起來。
所有人:“……”
季煦瞪大眼睛,沒想到爸爸說的話這麼準,小妹妹才剛出生臉皮就已經這麼薄了。他就跟闖了禍一樣趕捂住。
季清洄笑出聲,“妹妹,別哭,哥哥跟你開玩笑呢,沒說你丑。”
小孩兒哇哇哭,一點沒被哄到。
護士都震驚了,今天可真是開了眼了。小家伙才剛出生,就跟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似的。
季煦趴在爸爸肩頭嘟囔說:“完蛋了爸爸,看來我還需要好好學習怎麼哄妹妹。”
季清洄想,他勉強還算有經驗的吧?畢竟他哄溫聽蘿哄了這麼多年。大的都能哄好,總不至于小的哄不了?
不過他還是不大有信心。
-
溫聽蘿從前以為得償所愿的結果,必定要經歷一番很長的路途。
包括兒雙全這件事。
所以在醫生告訴,生了個兒的時候,還很恍惚地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竟然真的就做到了兒雙全。
見到季清洄的時候,同他分著自己的驚訝與興。
“阿洄,是兒——”
季清洄握住的手,暖意從他的手心傳遞而來,“是,是兒。”
這個孩子似乎從降生開始,就注定了是個會被兩家人捧至手心的小心肝。
還在醫院的時候,溫辛一有空就過來,小家伙跟個掛件似的長在他上。
等溫聽蘿和寶寶回家以后,他更是不就往這邊跑。
當初他有多想要個外甥,現在如愿以償后他就有多興,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給外甥摘下來玩。
別說他了,溫常賦和徐亦婉也是整天和他搶著抱孩子。
一個寶寶,一群人想抱,本安排不過來。
季清洄這個爸爸早就被到了最外圍去,排都排不上號。
至于寶寶的名字,季清洄和溫聽蘿早已敲定——季懿。
季懿,諧音“記憶”。
和哥哥的“記敘”有異曲同工之妙。
溫聽蘿很喜歡兒的這個名字。
原本他們也沒刻意給起小名,是在后來的某天,溫聽蘿抱著小季懿在曬太的時候,看著天邊的云朵,忽然有的靈。
和云朵一樣綿綿的。
所以給兒起了個小名,“小云朵”。
全家一致通過。
季煦每天最大的樂趣就是窩在妹妹邊,看出沒有牙齒的笑,看喝完后吐出小泡泡。
而每每看見兩個孩子在一起,溫聽蘿就覺得,的這一生,好像已經圓滿了。
-
季懿說不清是誰給帶大的。
因為在有限的記憶里,出現的人特別多,多到數不清。
舅舅就是一個。
周末是舅舅最有空的時間,經常出現在面前,即使被尿了一都還樂呵呵地笑,一點脾氣都沒有。等再大一點,舅舅就給當大馬騎。
季懿可喜歡舅舅啦,因為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舅舅想必也會去想辦法的。
外公也是一個。
就一個人,時間就那麼多,而舅舅想要,外公也想要,所以經常看見外公在教訓舅舅。以教訓之名,行爭奪之實。
學會爬以后,最經常爬的地點就是外公的辦公桌。
外公的助理拿著文件進來要外公簽字的時候,常常能看見這個小公主肆無忌憚地在到都是重要文件的地方爬,而溫董毫無意見,滿臉寵溺。
助理跟著溫董做事多年,從來就沒看見過他這麼寵的時候。即使是當年溫董的兒小時候,也沒有過這麼無底線的縱容。
外婆也是一個。
在季懿的記憶里,外婆最喜歡帶去購啦,把各種可可,有時候還有奇奇怪怪的子往上套。
外婆總會滿臉憐地親親,抱抱,偶爾也會著發呆,好像是過在看另一個人一般。
記得有一次聽見外婆說:“我們小云朵和媽媽長得像不像呀?不知道蘿蘿小時候,是不是也長這個樣子呀?”
小云朵不明白。外婆是媽媽的媽媽,居然不知道媽媽小時候是什麼樣子嗎?
而外婆每每說完這話時,眼中都有淚,然后更加憐地親親,將抱在懷里。
哥哥是一個。
認識一個家里也有哥哥的妹妹,妹妹和說,哥哥會吃的醋,吃醋爸爸對比對他好。
但是在小云朵的記憶里,爸爸媽媽對他們一樣好,即使是買糖果,也都會買兩份。哥哥也從來沒有和吃醋過,滿心滿眼都是想和玩,哪里管什麼醋不醋的呢?
最喜歡哥哥啦,喜歡和哥哥玩,喜歡哥哥給講故事,喜歡和哥哥一起搗蛋,再一起被爸爸抓去罰站。
不過每次罰站,最多半小時,哥哥就會擔心酸站不住,然后將抱起來,讓坐在他的臂彎里。——想,爸爸應該是知道的,但是沒有過多摻和或者阻止。爸爸和媽媽一樣,不手和哥哥之間的事,即使有時候有小,也都是讓他們自己理。
哥哥好像沒有比大很多,但是在心里他就跟一座山一樣巍峨高大,他是心目中最棒的哥哥啦。
在小云朵最喜歡的人里,哥哥是第一個。
爸爸是一個。
在小云朵心目中,爸爸是個很厲害的人。
他總能輕而易舉地做到很多覺得很難的事,也總能擺平在眼里跟天被捅破了一樣的大事,然后將拎過去,一手按著跳的眉頭,無奈地教育。
爸爸總有很大的力氣,越長越大,有時候媽媽抱抱久了手會酸,但是可以肆意地在爸爸的臂彎里玩,爸爸可以給舉高高,還可以掂著玩,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而且還經常看見爸爸抱媽媽呢,媽媽可比重多啦,可是爸爸也是說抱就抱,一點力都沒有,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爸爸抱著抱著,總喜歡往他們的臥室走,然后就見不到媽媽了。
媽媽當然也是啦!
小云朵最最最喜歡的就是媽媽啦!
有一個全天底下最厲害的媽媽,最漂亮的媽媽,最溫的媽媽!
媽媽會給講故事,媽媽還會寫故事。在長大一點識了一些字的時候,媽媽送給幾本書,告訴這都是媽媽自己寫的,那時候,瞪大了眼,震驚了很久很久。
小云朵想,以后要為一個和媽媽一樣厲害的人。
-
從前季煦還小的時候,季清洄就想著,趕把他養大,然后他就可以繼續和他老婆過二人世界。
不過他沒想到,養著養著,季煦還沒長多大,突發了個變故——他們決定生個二胎。
后來季清洄就繼續努力地盯著季懿,想趕把季懿養大,然后……他還是可以和他老婆過個二人世界的。
不過這次盯著盯著,他越盯就覺得心越。那丁點兒若有若無的嫌棄消失無蹤,很快就轉變了:怎麼長這麼快?能不能再長慢點?
以前覺得都是小孩兒,男孩孩是不一樣,但是應該也不一樣不到哪去。可是等真正養了才知道,確實是不一樣的,那差別可真是大了去。
小家伙這小名真是沒起錯,整個人就跟云朵一樣,說話也總是自帶撒的調調,一開口,就能人心都了。
每次一犯錯,只要淚汪汪地看他一眼,他哪里還舍得教訓?能繼續繃著臉都還算好的。
溫聽蘿對他的溺頗有微詞。
始終記得有一次季清洄在飯前同說,小云朵這樣挑食下去不行,今天一定要讓小云朵吃下三口胡蘿卜。
吃飯時,不聲地看著季清洄打算怎麼做。
哪里知道,季清洄不過是狠下心給喂了一口,即將喂第二口時,就被小云朵的眼神給看得心了。
季清洄多厲害的人吶?在外面攪風云都不見他眉一下的。
可這會子,他的筷子停留在小云朵面前三秒鐘,就被小云朵潤的眼睛打敗了。經過一番強烈的心掙扎后,回過頭來跟說:“老婆,要不算了吧?”
溫聽蘿:“……”
差點給氣笑了。
還以為他有多厲害呢,結果也不過如此。
不過是被兒可憐的眼神看了幾秒鐘,就什麼堅持都沒了。
最終還是來的。
很無地喂著兒吃胡蘿卜,面對兒的眼淚也不為所,是給喂進去了第二口。
小云朵是個很乖巧的孩子,從小就連哭都很文氣,不會不顧形象地哭得鼻涕眼淚糊一臉。而這樣文氣地啜泣起來,卻更人心疼,只恨不得把心掏出來哄才好。
吃完第二口就開始哭。
溫聽蘿在心里嘆了口氣,著自己不許心:“云朵朵乖,可以吃,但是不能不吃。以后我們多多要吃一點胡蘿卜,好不好?”
小云朵就那麼眼睛含著淚水地點了一下頭。
在這個家里可以天不怕地不怕,誰的話都可以試圖不聽,但是媽媽的不行。
因為從小爸爸就和說過,媽媽是這個家的老大,他們要媽媽、疼媽媽,聽媽媽的話,不可以氣媽媽,誰要是不喜歡媽媽,那也不必做他的孩子。聽得懵懂,但是起碼知道一件事——要聽媽媽的話,不然爸爸媽媽哥哥都反對。
而且,這個家里其他人都很容易拜倒在的眼淚攻勢下,只有媽媽不被的眼淚所打。對別人撒很有用,對媽媽撒用最小啦,有時候鬧完,該做什麼還得做什麼,還不如不鬧呢,嗚嗚嗚。
小云朵“啊嗚”地又吃了一口。
好不容易吃完媽媽要求的量,小云朵立馬解放似的跑去玩啦。
倒是季清洄,在走后才出了真面目——老父親心疼得不行,甚至還和妻子說:“要不算了吧,不喜歡咱就不吃了。”
他們形的共識是,在教育孩子的問題上,即使出現分歧,也不會在孩子面前討論。在孩子們面前,他們的教育必須是一致的,有什麼問題,可以背著孩子們說。
溫聽蘿:“……”
難以置信地看他一眼,是氣笑了,“季清洄,你能不能有點原則?剛剛誰說今天一定要讓吃下三口胡蘿卜的?不僅中途而廢,到最后還得我來,甚至還改變了你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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