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柏楊被謝煜安卸了胳膊,痛得鬼哭狼嚎起來,謝忱出被嚇到的樣子,抱謝煜安的脖子,把腦袋埋在他肩上,容音站在謝煜安后面,因此看到了謝忱做鬼臉吐舌頭的模樣。
他本沒有一點兒害怕,反而興極了。
謝秦氏心疼死了,擋在謝柏楊面前大聲道:“是我讓柏兒手的,你要打就打我吧,打死了我就沒人說讓你們不高興的話了,反正我老了也不中用了,活著還給你這位尊貴的侯爺丟臉,不如死了干凈。”
謝秦氏說完一腦的往謝煜安上撞,大有謝煜安今天不打死,就撞死在謝煜安上的架勢。
謝秦氏子骨已經老了,謝煜安若是真的手,怕是馬上就會殞命。
謝煜安側退開,謝秦氏一頭撞空,跌坐在地,老腰發出一聲脆響,頓時嚎得比謝柏楊還要大聲。
屋里一陣鬼哭狼嚎,蘇英在外面聽得膽戰心驚,猶豫再三還是進了屋,看見屋里的場景,蘇英嚇了一跳,連忙上前去扶謝秦氏。
謝秦氏像是找到了靠山,拉著蘇英哭訴起來,說的都是容音和謝煜安的不好,沒什麼新詞。
謝煜安沒有聽下去的興致,抱著謝忱離開,容音也沒久留,跟著出去。
回了錦園,容音剛想倒杯茶潤潤嗓子,便聽到謝煜安漠然的冷嗤:“你不是很厲害嗎?”
上次在蕭家被打,謝煜安要幫算賬卻被拒絕,今天出了這樣的事,在謝煜安眼里的確有些打臉。
容音神未變,喝了兩杯茶才說:“三弟不會真的對我下殺手,況且我猜夫君也快回來了。”
就算謝煜安沒能及時回來,也不過是會吃多一些苦頭。
這些苦頭不會白吃,都是會討回來的。
聽完容音的回答,謝煜安的臉越發冷沉,如同被烏云籠罩的遠山,黑氣翻涌。
氣氛正冷凝,謝忱忽地捧住謝煜安的臉讓他面向自己,一字一句的說:“男子漢大丈夫,不可以兇孩子,這不是君子所為。”
休息了一夜,謝忱的聲音好了不,一開口卻還是有些啞,加上他的語氣特別正經嚴肅,反而人忍俊不。
容音忍住笑,看著謝忱問:“你才這麼小就知道什麼是君子了?”
謝忱點點頭,認真的說:“我當然知道,君子心懷天下,是有大智慧的人,所以君子不會欺負弱小,也不會嫉妒比自己強的人。”
這些聽起來倒是很有道理。
容音順勢問:“這些道理都是誰教給你的?”
“是娘親教我的呀,”謝忱毫不猶豫的回答,而后眨眨眼睛,眸子亮閃閃的看著容音問,“娘親都不記得了嗎?”
小家伙不只戲演的好,戒備心也很強,本不會被人套話。
容音轉移話題說:“今天我去買了兩服回來,你試試看,若是有不合的地方我好讓青霧姐姐和谷雨姐姐幫你改。”
謝忱聽到有新服頓時高興起來,他想下去試新服,謝煜安卻沒放手,直接把人拎進耳房。
耳房沒有窗戶,即便是白天線也很昏暗,謝煜安的神本就冷肅,進了耳房便染上了幾分恐怖,謝忱到底還是小孩子,他咽了咽口水,小聲說:“我說的都是實話,你不能打我,你再這樣下去,我娘親就不喜歡你了,也不會有別的姑娘愿意嫁給你的。”
謝煜安眉梢未,只冷冰冰的看著謝忱問:“你覺得我剛剛在兇?”
不然呢?
謝忱很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你應該自己拿鏡子照照,看自己的臉到底有多兇,雖然你幫娘親出氣,暴揍壞人的時候很威風,但娘親是你的妻子,你怎麼能用這樣的表對待呢?而且娘親被壞人掐了脖子,肯定又害怕又痛苦,你應該關心痛不痛,要不要上藥才對,犯錯的是壞人,你為什麼要兇娘親?”
謝忱小歸小,邏輯卻十分清晰,謝煜安竟無法反駁。
謝忱極會察言觀,見謝煜安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又湊到謝煜安耳邊小聲嘀咕:“孩子其實很好哄的,你現在出去跟娘親道個歉,再幫娘親藥,娘親肯定就不會生你的氣啦。”
謝忱說完捂笑起來,像只小狐貍,但他的眸子清澈如水,委實瞧不出什麼壞心眼兒,只讓人覺得可。
謝煜安沒說好與不好,三下五除二幫謝忱換上新服,就抱著他走出耳房,然而屋里卻沒了容音的影,連青霧和谷雨也都不在院中。
“完蛋了,娘親該不會是氣得回娘家了吧?”
謝忱出驚恐的表,像是天塌下來了。
謝煜安橫了他一眼,帶著他就去了容家。
周氏聽到敲門聲來開門,猛然看到謝煜安抱著一個孩子站在門外,還以為自己眼花了,眼想要確認是不是真的,那孩子已經甜甜的出聲:“外祖母,忱兒終于見到你了。”
說著話,那孩子出手要抱抱。
周氏自己膝下無子,容音時又與不大親近,因此對小孩子格外有好,本顧不得其他,就手把孩子抱進了懷里。
周氏最近一個人在家實在太無聊了,今早剛從鄰居那里捉了條小狗回家,小狗長得胖嘟嘟,這會兒正在角落喝周氏給它準備的羊,謝忱見狀欣喜的出聲:“有小狗!外祖母,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小狗?”
謝忱迫不及待地下來,單跳著要去那小狗。
周氏這才看到他上有傷,連忙把他扶住,上道:“我連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都不知道,哪里知道你喜歡小狗啊。”
謝忱的注意力已經完全被小狗吸引,顧不上回答周氏的問題,周氏看向謝煜安,謝煜安卻也不做過多解釋,環視一周問:“沒回來?”
“你來找音音?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嗎?”
周氏變了臉,正要細問,謝忱打了個噴嚏說:“爹惹娘親生氣了,娘親離家出走啦。”
“……”???
周氏忍不住一臉凌。
這孩子誰爹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