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柯挾持著謝貞往後退，但他實際心裏沒什麼底氣，因為他不確定謝貞對許清凝算什麼。

許清凝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敢殺了，難道還會在乎一個不相關的人嗎？

但齊柯也沒有別的辦法了，他只能抓住謝貞。

他只能以此來威脅許清凝。

「齊媗，你放我離開，不然我就殺了這個人。」

齊柯掐住謝貞的脖子，這樣細的脖子，他稍微用力就可以掐斷。

而這個時候，謝貞也意識到了，齊柯沒有喝下那杯茶，他早就發現了的端倪。

真是太笨了，連下毒這種事都做不好，還談什麼殺人呢？

謝貞覺得自己又給許清凝添麻煩了，真是什麼都做不好的廢。

然而，許清凝自始至終都沒有看謝貞，的目一直聚焦在齊柯上，是笑著的，可眼神里出來的冷漠讓謝貞深陌生。

謝貞回憶起來，所見過的許清凝，要麼是高貴大氣的，要麼是溫恬靜的，從未真正見過許清凝骨子裏腥瘋狂的一面。

許清凝抬手向寧安：「弓箭。」

寧安給許清凝遞過去了，然後，他順著的目看向齊柯，道：「殿下，暗衛已經將這院子團團包圍住了，你今夜是翅難逃。」

許清凝將弓箭對準齊柯，的騎都是蕭嶼手把手教出來的，雖然還談不上百發百中，但在這個距離要了齊柯的命，不算太難。

緩緩拉弓弦。

靜謐的夜中，任何一點聲音都會被無限放大，齊柯能聽見弓弦拉扯的繃聲。

許清凝這是想直接一件死他啊！

生死關頭，人是最經不起考驗的，也最能激發一個人的醜惡。

齊柯將謝貞推到前來，自己躲在謝貞後面。

他對許清凝說：「你想要我的命，就先殺了吧。」

但，許清凝不是江意柳，不會因為人質的存在而放過要追殺的人。

許清凝微微閉住一隻眼睛，手上的弓弦仍然在拉，只聽得的聲音冷如冰霜，不帶有任何。

說：「皇兄，朕不喜歡被人威脅，今夜我就送你去和父皇重逢吧。」

話音落下的瞬間，許清凝手中的箭也了出去，沒有半點猶豫。

利箭刺穿夜，在空氣里夾裹著凌厲的風，一併朝著齊柯的眼睛過來！

齊柯用謝貞擋了大半部分，他原以為許清凝會有所顧慮的，可他低估了這個人的冷，連骨至親都不在乎，謝貞又能威脅到什麼？

謝貞也看見這箭向自己而來，反而閉上雙眼。

這短短一瞬，大腦竟然是空白的，只想著若是死在許清凝手裏，倒也算是最好的結局了。

可就在最後關頭，謝貞被一力量推開，那箭就著耳畔的位置過去，幾縷頭髮隨風折斷，接著，看見箭矢刺進了齊柯的咽。

他最後對謝貞說的話是。

阿貞，你該看清楚了，只要你妨礙到，就會被無拋棄。

他最後做的事，是將謝貞推開。

謝貞摔在地上，還沒來得及捋順剛剛發生的一切，疼痛先傳達到的大腦，的耳畔、的雙手都在流。

如果齊柯沒有將推開，那箭會同時殺了他們兩個人！

謝貞的掌心被地面傷了，以手肘撐地，抬頭仰著對面的人。

許清凝見齊柯死了，緩緩放下弓箭給了的隨從，的眼神只讓人覺得恐懼，風越來越大，將的紅斗篷吹得有些揚，而的下顎被絨簇擁著。

謝貞看不見角是否有微笑的弧度，應該沒有在笑吧，不然怎會如此冰冷？

謝貞終於意識到了，許清凝是帝王。

不是下凡拯救世人的神。

許清凝對寧安說：「你親自去檢查一下。」

要確保齊柯已經死了。

寧安走過去探了齊柯的鼻息，已經沒氣了。

「姐姐，他死了。」

許清凝：「趙浩然過來。」

寧安：「趙大夫？」

「是啊。」

許清凝原本想殺了齊柯就完事了，不過剛才冒出來一個更好的辦法，那就是找人假扮齊柯，讓他頂著齊柯的臉，去河西找陳王匯合。

趙浩然會製作人皮面，當然要讓他進來看看。

上回，許清凝用阿珠假扮自己，阿珠還特意模仿了的行為舉止，因為楚瓊太悉許清凝，僅僅是臉相似並不足以迷他。

陳王沒見過齊柯，他那邊只有張公公知道齊柯長什麼樣。可張公公以前的關注度都在齊穆上，他和齊柯也不悉，所以臉夠像就能騙過去了。

許清凝微微垂眸，低聲自語道：「陳王，我為你準備了一個很好的計劃，還你莫要辜負啊。」

趙浩然是被半脅迫答應的，他本是個大夫，並不想摻合朝廷里的事，更不想混進這些紛紛擾擾，可他知道自己躲避不了。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如果趙浩然不答應，他難保許清凝不會對他下殺手，在某些方面可比蕭嶼狠多了。

而且，趙浩然和蕭嶼同在涼州打拚過好幾年，算得上是朋友，但他許清凝之間可沒有別的，他如今是向權勢低頭。

「我需要五天時間。」

許清凝：「行，就給你五天。五天後，我要一張和齊柯相同的臉皮。」

許清凝剛殺了人，雖然手上沒，可殺氣沒有消下去，趙浩然覺出來了。

他握住的手腕，給把脈。

「我不是勸過陛下，要戒驕戒躁、修養嗎？」

許清凝：「我做不到。」

雖然每日都在喝茶下棋，但無法做到心如止水，很容易有緒波，易怒易躁，甚至大喜大悲，

吉祥一案，就控制不住自己要砍了沈雁書，如果蕭嶼沒有趕到，沈雁書肯定會死在手裏的。

從那件事，許清凝就意識到，快要被自己的緒所奴役了。

能預料到以後會變什麼樣子，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因為自己本無法控制。

趙浩然哼哼唧唧道：「那三年都未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