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嶼半撐在許清凝側，指尖一圈圈環繞的髮。

連頭髮都沾了酒氣。

許清凝知道什麼消息都瞞不了蕭嶼，也沒打算對他瞞。

「我和沈雁書說了會話。」

蕭嶼：「你們還喝酒了。」

許清凝：「因為他酒量不行，我想從他裏套話來著。」

蕭嶼：「那你套出什麼來了？」

許清凝皺眉沉思了片刻，原本是想問問沈雁書有沒有喜歡的人，再試探將紫蘭託付給他。

最終也不知怎麼的，沒有完自己的目的。

「我還沒來得及問，他就醉倒了。」

蕭嶼：「你想問什麼，我幫你。」

許清凝看出來蕭嶼眼裏的不懷好意，「怎麼，你想把他抓起來打幾頓嗎？」

蕭嶼：「嗯。誰讓這個男人天在你眼前晃悠？找點事給他做。」

他對於不喜歡的人，就想解決掉。

這段時間，好不容易沒看見寧安那小屁孩了，沒想到又來了一個。

真是礙眼。

許清凝也揪著蕭嶼的頭髮，「我和他除了公事，都沒怎麼見過，你這是吃得哪門子醋？」

其實，從蕭嶼的角度看，他覺得寧安和沈雁書很不一樣。

寧安對，就是那種孩子的佔有慾和依賴，他甚至還不懂得什麼是男。

但沈雁書，他明顯對有那種心思。

只不過他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罷了，互相都不想捅破這層窗戶紙，掩耳盜鈴自欺欺人。

蕭嶼不想明說，「姓沈的，他不是好人。」

許清凝差點笑了。

如果沈雁書還不是好人的話，就沒見過好人了。

蕭嶼給分析：「你想想看，他要是真表裏如一，就不會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還故意醉倒在你面前，哪個正經男人會如此？所以啊，你可不能被他騙了。」

有些人就是喜歡扮獵的姿態等待上鈎。

他懷疑，沈雁書就是這種。

許清凝發現，蕭嶼和待久了，把那一套怪氣的邏輯都學會了。

再這麼下去，可就說不過他了。

「好，你說的都對。天底下，蕭將軍是最最最好的人了。」

蕭嶼埋汰道：「可真敷衍。」

許清凝主親了他一口，「還敷衍嗎？」

「嗯。」

「那……」

還不等許清凝回話，蕭嶼就按住的後腦勺，狠狠回吻了過去。

許清凝腦海里一直回想著蕭嶼剛才說的。

他說，他要把那顆最漂亮的珍珠送給。

阻攔不了駿馬的腳步，也抑制不住雄鷹的飛馳。

只能放開手，高坐在這瓊樓玉宇中，相信他一定會回來。

蕭嶼知道，許清凝一直喜歡最緻最好的件，就連人也是如此。

「這世上最好的東西，才配得上我的阿凝，所以你等著我，我定會給你帶回來。」

「嗯，我等著。」

當蕭嶼和說起這件事的時候，他就做好要離開的準備了。

最快半個月，最遲一個月，他就該走了。

在分分合合中，他們的相聚總是顯得如此短暫。

心裏清楚的，北涼不平，楚瓊不死，就無法真正做到高枕無憂。

蕭嶼心知的夢魘，甘願為征戰四方。

天子坐明堂，將士百戰死。

如果他們的關係，只是君王和將領，許清凝該慶幸自己有了一個最忠誠的臣子。

可如果只是這種關係，卻也無法讓他臣服。

蕭嶼這人，打小桀驁不馴，不敬綱常，不尊君王，做什麼都隨著自己的子來。

他高興了，做個富貴閑人四逛盪；不高興了，隨手就顛覆整個王朝。

哪個皇帝能拿得住這樣的人？

蕭嶼所臣服的，只是他們之間的這份。

許清凝記得，賀說是天生的君主，很擅長如何拿這些人的心，讓他們心甘願為自己驅使。

將軍願死沙場，賢臣願死社稷。

就連宦佞臣，都對忠心耿耿。

因為，好像對誰都有心，卻又對誰都無心，永遠都是讓別人為自己搭進去，而自己能離開。

可真的無所謂嗎？

許清凝抱住蕭嶼。

「你去吧。」

「去摘下赫連庸王冠上的珍珠。」仟仟尛哾

「親手給我。」

「我喜歡。」

許清凝的指尖深深嵌蕭嶼後背里。

陷在極致騰升的愉悅中，在理智失控之前，對著他的耳朵說。

「要回來。」

他一邊更加賣力，一邊回答。

「好。」

……

翌日，沈雁書回到家中，他發現府上的人看自己的眼神都怪怪的。

「是我臉上有什麼嗎？」

下人們紛紛退開：「沒、沒有。」

只有沈蕓想什麼就說什麼了。

「沈哥，昨天你夜不歸宿，娘擔心了你一整晚，你幹什麼去了？」

沈雁書回想起來還有點頭疼。

他就記得自己陪許清凝走了走，然後……然後他們說了什麼，他都不記得了。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躺在宮裏了。

沈蕓湊近了兩步，聞到了沈雁書上的酒氣。

「你去喝酒了！」

嗓門不小，一嗓子之後，府里所有人都聽見了。

在他們印象中，沈大人從來都是滴酒不沾的呀！

所以他昨夜到底幹什麼去了？

他們統一歪著腦袋，看向沈雁書。

李東給他解釋道：「沈大人昨夜是留在宮裏，同陛下談論政事。」

沈蕓：「談事需要喝酒嗎？我不是很理解。」

李東：「嗯……是的吧。」

他也不太會說謊，便悄悄看了看自家大人的臉，這人倒是鎮定自若，一副正不怕影子斜的既視。

「咳。」沈雁書咳嗽了下，「我去和母親請安了。」

事實上，沈雁書昨天要和許清凝談的政事，是一件都還沒談。

回想起來有點後悔，他就不該順著的意去喝酒。

沈母了傷，都是坐在椅子上，很走。

屬於那種能一個人靜得住的人，沒事就自己和自己對弈，也算是打發時間了。

「你回來了。」

沈雁書：「嗯。」

沈母：「先去喝點粥吧。」

沈雁書：「兒回來的時候，已經用過早膳了。」

沈母打量了他幾眼，「我聽說，當今陛下是個子，不僅年輕貌，還很有手段魄力，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