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

鋼劍掉落在地,招凝側頭，背后那人立刻惶恐又驚喜跪下。

“奴林科，拜見主人。”

“主人,你終于回來了。”

境外只有他們二人，山間懸浮的傳送陣卻不見了，這境似乎被封閉了。

“不必這般稱呼。”招凝語調沒什麼起伏的說著，轉向不遠林中走去，即便境外沒什麼人，這里也不是一說話的地方。

林科趕忙起跟上。

山澗溪流從地勢高落下，小瀑砸出一彎在林中的淺潭,溪流在潭中打著轉,又嘩啦向地勢更低奔去。

談聲掩蓋在水瀑落下的聲音中。

“第二小比出事,小師姐又遲遲不歸，我們三人擔心小師姐安危，便番以執勤的名義在境外等著。天道護佑，小師姐您終于平安歸來了。”

這番有多真心在里面,招凝不得而知，但他們不希招凝出事,那是肯定的，否則他們也會跟著死去。

招凝背對著他，亭立在溪邊巖石上,目落在淺潭里幾尾游弋的魚兒。

不咸不淡地問道,“我安排你們做的事，辦妥了嗎？”

話落,林科立刻又跪下來,“小師姐,我們沒用,賈師兄……不，賈銳自我們回去后就一直在閉關，三個月前才出來，但是我們想接近他已經很難了。”

“三個月前？”招凝眸子微闔。

見招凝沒去追究事辦砸了的事，林科略松了一口氣，他瞅了一眼招凝，也不知是第幾眼了，但每次去探究這位小師姐的修為時他都有種看不的覺，短短一年時間就從練氣七層到了練氣九層，明明不過比他高了一層的修為，他卻覺到無形的威，比面對練氣大圓滿還抑些。

“賈銳出來后什麼表現。”

林科趕忙將自己知道的全部告知。

“當時賈銳閉關，大家都以為他是沖擊筑基去了，但出來之后他不僅沒有晉升，修為跌落了二層，狀態也極差，神一直是木的，宗門派人去詢問，賈師兄說是突破時心生心魔，為斬滅心魔不惜自跌修為，也要保持心純正。”

“呵。”招凝極輕地諷笑了一聲。

林科微怔，小心翼翼地側頭去看招凝的表，可的神清冷如常，好似那笑聲并非發出來的。

林科接下來的話說得更小心了。

“宗門贊他果敢，賜下數顆上品聚靈丹，還允他去靈泉修煉，不過這三個月來，他的修為依舊沒有提升。”

這對賈銳這般天驕之資是不可思議的，畢竟他能半年從練氣四層沖到練氣七層，何況現在是掉階再修，速度絕對比第一次修煉快很多。

看來賈銳還沒有完全擺萬法封靈。

“他邊可出現了其他人？”

“有的。”林科迅速給了肯定的答復，“小師姐也認識，就是參加第二小比的霍輝。按理說，這霍輝通過第二小比進門應該直接選擇師承，拜師真人，但是他卻拒絕了，開辟府后就一直苦修，直到賈銳出關，這霍輝不知怎麼就同賈銳有了聯系，兩人形影不離，賈銳許多代和安排都由霍輝吩咐。”

“說起來，若不是這霍輝，我們三人也不至于接近賈銳這般難！”

“我知道了。”招凝只淺淡地應了一聲。

林科見招凝一直看著那潭中魚兒，不由分心去辨認，潭中魚兒名銀霜魚，別看這名字普通，其實是被它銀如霜的外表誤導了，這是極毒的魚兒，它的可以輕易翻倒一名練氣高階的修士。

他下意識地覺得這暗喻著什麼，便試探地去問，“小師姐，聽說境第二層出了大難，有魔作祟，還有傳說中的昊地宮出現，這莫非和賈銳有關？”

招凝側頭垂眸看了他一眼，沒答話，林科了脖子，就聽招凝說道，“說說這一年發生的事。”

“是，小師姐。”林科想了想，只覺這一年似乎發生了極多的事，他只好從頭開始說起，“第二小比第六天，陳填和明珞狼狽出了境，便向負責師叔稟報，說境第二層出了大禍，傳說中的昊地宮現世，引起落霞宗和玉華宗弟子廝殺爭奪，死傷慘重，還說有魔從地宮中被放出來了。又說到小師姐，說有散修混境中截殺小師姐，請宗門派人立刻境。”

“負責師叔知曉事嚴重，立刻上稟真人，真人當場停了宗門小比，將所有境中的弟子召回。又安排數名練氣大圓滿的師兄師姐境第二層，誰知不僅沒有找到小師姐，還險些在小境中全軍覆沒，唯有一名師姐拼死從境逃出，傳出消息，說境第二層有人魔游。”

“人魔？”招凝聽到這詞微微一。

人魔，非域外天魔，而是凡人執念恨意至極，沖破天道束縛，以化魔，以殺為念，以平復，一旦出世便是元嬰大能級別的怪。

難道就是玉華宗傳訊里的那個騎巨馬、披鎧甲的將軍？

“正是。”林科也惶恐不安，“逃出來的師姐說那人魔境法則制，實力只在筑基中階的模樣，這才讓在一行人拼死相護下逃出來傳遞消息。”

“消息傳出后，宗門聯合其他宗門徹底封了境，三宗派了十余名長老進境第二層搜剿人魔，據說合力重創了人魔，已經不足為患了。但昊地宮卻再也沒有出現，宗懷疑是昊令現世，因此明里暗里都在搜查有關此類的消息。”

林科看了一眼招凝，“小師姐，你之前說賈銳可能是昊上人轉世，我們要不要把這消息報給宗門？不過現在去報，可能不是個好時機。”

招凝睨了他一眼，林科連忙伏地叩首，“是我愚鈍，有一要事忘記及時稟報小師姐。”

他抬眼，眼眸有些閃爍和掙扎，“凌霄上人回來了。”

招凝一頓，凌霄上人，清霄宗那位云游九州的元嬰上人，也是宗門安排賈銳拜師的那位。

招凝走下巖石，“哦？那賈銳該準備拜師了？”

見招凝似乎并沒有太在意，林科不知該惶恐還是該松口氣，老實代，“聽聞最近清霄殿正在商議此事，可能立刻就會安排拜師大典。”

招凝走過他側，頓住，林科腦袋埋得更低了，只聽招凝輕笑道，“誰說不是好時機了。”

林科詫異抬頭，可就這麼一瞬間，剛停在邊的招凝就已經消失了。

他站起逡巡四周，找不到招凝半點影子，這一瞬他心里一滯，無比慶幸自己一心為小師姐，毫沒有瞞。

招凝并沒有急于回宗門，而是去了歸元城。

要耐心等，等那個合適的時機讓賈銳敗名裂，再也沒有宗門長老暗中斡旋，變相護持。

招凝在歸元城又遇到了孔南爺孫，爺孫倆最近一年生意意外的好，盤下了一鋪子售賣靈符。

見到招凝時，兩人險些當場跪下，畢恭畢敬地將招凝迎院。

招凝坐在上位，孔荔奉上一杯茶水，茶水無茶，澤如柑橘，氣味帶著茶香和橘香。

孔荔道，“這是果茶，歸元城近日來甚為流行的茶水，主人嘗嘗看。”

招凝小抿一口，味道甘甜，沖淡了茶味，飲之讓人心緒雀躍，是杯好茶，但不合招凝口味，更喜歡清茶的醇淡和清苦。

但沒表現出來，隨口問了句，“這茶如何而來？”

“是東市品香樓在賣，據說賺了好些靈石。”孔荔以為喜歡，“主人若是喜歡，我去品香樓為您取一包？”

“不用了。”招凝制止，轉而看孔南，“最近可有那位極品靈符煉制方法拍賣者的消息？”

孔南爺孫倆對視一樣，均搖搖頭。

孔荔道，“那人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招凝心里清楚這人的神，的重點不在于這，而是昆虛三大宗明里暗里都在查昊令的消息，這位更昊上人貌似有仇的嫣月仙子會不會又跑出來一手。

但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招凝只讓孔南爺孫倆盯著類似線索。

招凝離開孔家鋪子，閑散的走在歸元城仙臨大街上，此番的心境早已不似初修真界之時，斂去自修為靈，走在人群中毫不引人注目。

走過中央廣場，招凝忽而見到人群中晃過一個悉的影，步履匆匆。

“云錦凡？”

招凝本不想多事，但看到云錦凡神有些古怪，這位單純弱的姑娘向來無憂無慮著的，然而此刻的神恍若大難臨頭。

招凝見到走進那家品香樓里，才知道原來那果茶是云錦凡提供的配方，這倒是奇怪了，云錦凡向來懶惰，即使當年外門被流會坑到靈石皆無，天天喊著無分文的時候，也沒見費心折騰新東西去賺靈石。

從店老板手里接過最近售賣的靈石，跟老板說以后不賣了，要離開了。

說完又匆匆離開，這一次，直奔城門，出了城走得是靈霧森林的方向。

“云錦凡。”

招凝在鉆進靈霧森林的前一刻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