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挽月看著九月繃的面,知道他沒有聽進去。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回頭看向后的災民。
“他們很可憐,九月,我和你一樣希這場災難趕過去,可是不是那幾個饅頭能過去的,更不是懲治那個搶饅頭的人能過去的。”
“起碼能讓那個孩子吃頓飽飯。”
“那明天呢?”
反問之后并沒有等九月的回答,而是慢慢說了下去。
“我們吃飽了,有禮義廉恥,他們連基本需求都沒用,怎麼可能考慮那些?”
“不搶東西又不是多高的要求。”
“一個人都活不下去了,你讓他看到吃得無于衷,可能嗎?”
很淡然的語調,卻讓九月沉默了。
讓痛到極致的人不哭,很殘忍。
讓到極致的人看到吃得無于衷,又何嘗不是?
他不是不理解,卻又很難接這樣的事。
蘇挽月看著他笑了笑:“我們回去吧,或許他們已經想好辦法了。畢竟為了賑災,皇上讓開放國庫,或許事很快就能得到解決了。”
“是,夫人。”
只是他們回去之后,燕云軒和凌子毅的面并不是喜,而是帶著幾分無奈和失落。
皺著眉頭詢問:“怎麼,黃文還是不肯賑災?”
“不是。”
凌子毅搖頭:“清河縣現在災嚴重,京都的糧食運過來還得半個月。”
半個月……
蘇挽月想想剛剛見到的百姓,眉頭皺起,他們哪里等得到?
“那開倉放糧,就近應該有糧倉的,等賑災糧食到了再放進去?”
“清河縣的糧倉被水泡了,當時能搶到的已經分發下去了。”
是真的分發下去了,還是趁著災嚴重,被中飽私囊了,現在還真的說不清。
微微抿:“那你們討論的結果是什麼?沒有任何辦法?”
“黃文給了一個辦法。”
燕云軒看著蘇挽月說道:“清河縣有不的富戶,他們手里都有余糧。”
蘇挽月直接笑出聲:“讓他們出糧賑災?”
“他就是這麼說的,還表示這樣能緩解國庫的張。”
“確實能緩解,但是想從這幫人手里掏出糧食,可能嗎?”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很清楚,黃縣令提出這個建議,一方面是自己有把柄被抓住了,必須提供好的建議。
二是他也將燕云軒一軍,方法給了,能不能辦到就不是他的事。
還真的是用心歹毒。
瞇起眼睛:“王爺,放下糧食的問題不說,這個黃文你真的不準備理?怕是等我們前腳走了,他后腳就繼續魚百姓。”
“理,也得等理好賑災事宜之后。何況,這里面的水不是一般的深,還要通過他順藤瓜。”
確定燕云軒不是真的不理黃縣令,蘇挽月的緒就放松了。
先是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水,潤了潤嗓子之后開口。
“這件事我有辦法。”
凌子毅和燕云軒齊齊看向,的角勾起:“能為一方富商的人都是老狐貍,我們說服是不可能了,但是可以讓他們自同意捐糧。”
凌子毅和燕云軒對視一眼,顯然都沒有明白蘇挽月要怎麼做。
九月急了:“夫人,有什麼辦法你就趕說,外面的那些災民多可憐,你也看到了。”
蘇挽月微微抿,將自己的辦法說了出來。
“妙啊。”
燕云軒眼神一亮,看向的眼神滿是驚喜:“這樣,他們絕對不可能不捐糧。”
凌子毅點頭:“那就盡早開始,今晚就做!”
……
當晚,清河縣幾家大的富商都齊聚縣令府,有胖有瘦。
但是每一個都看上去神采奕奕,一看就是沒有肚子的況。
畢竟看過災民之后就知道,不用多,上三頓,人的神氣就有變化了。
黃縣令將他們引大廳笑著開口:“燕王到我們這里賑災,清河縣的災有救了!”
在座的都是老狐貍,隨聲附和,卻也沒有多說一個字。
黃縣令明白他們的意思,也沒有等著他們多話,就繼續說了下去。
“只是燕王初來乍到,想邀請大家一起坐下來吃頓飯,商討一下賑災的環節,還請大家群策群力。”
“一定一定。”
沒營養的話說了一堆之后,黃縣令讓他們等著燕云軒的到來就走了出去。
“王爺,人已經都到了,您……什麼時候出去?”
他看著燕云軒,眼神里都是疑。
廚房什麼都沒有準備,真的是要請客嗎?
燕云軒放下手中的茶,淡聲說:“青巖,你安排兩個人守在門口,不許他們任何人離開。”
“是,王爺。”
青巖答應著就去安排了,黃縣令卻不解其意:“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沒有什麼意思,只是燒水做飯,總是需要時間,大家一起等等吧。黃大人,也跟著等等?”
面對燕云軒,天下有幾個人敢拒絕?
起碼黃縣令是不敢的,他點頭哈腰地站在那里,不吭聲。
富商過來的時間就基本是晚飯時間,都是肚中空空的時候,可坐了半天別說燕云軒,連上茶的傭人都沒有。
幾個人對視一眼,都開始盤算小九九。
年紀最大的趙記商鋪的老板先開口了:“諸位來這里,準備好飯錢了嗎?”
其余人彼此對視一眼笑了:“趙老,我們都按照您的吩咐。”
“是,一頓飯錢還是要付的,但是也不能太夸張,不是嗎?”
趙老笑著點頭:“大家和我想的一樣,那我們就再安心等等?”
“好。”
一陣應聲之后,眾人繼續等待,時不時說一些與錢糧無關的話題。
誰曾想,這一等就等了兩個時辰。
天完全黑,都已經要子夜了。
他們坐在板凳上,完全沒有人理會,肚子又是空空如也。
“趙老,能不能去問問黃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是啊,我這不好,再這麼下去,要出事的。”
“……”
一群人慫恿下去,趙老開口了:“哪里有這樣的待客之道?既然他們不好好待客,我們為什麼一定要留在這里?走!”
說著,他們齊刷刷地向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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