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杳是被陸戰抱上產床的。
十幾個產科專業的醫生護士,早已做好了接生的準備。
南杳除了臉蒼白一點,呼吸稍微有點急促,其他一切都還好。
讓陸戰出去。
陸戰握住的手,放到邊親了下,「我在這裏陪你。」
這是要陪產的意思了。
南杳搖頭,「你出去。」
「乖,我就在旁邊,老公不能代替你生,但可以陪著你一起痛。」
原來陸戰讓聶緒把分娩驗儀搬了過來。
南杳在產床上生,他在旁邊「同」。
南杳堅決反對,「你這樣會打擾到我,要是你嚇暈過去了,還得醫生給你搶救,這不是耽誤事嗎?」
所以能別給自己加戲嗎?
「還有,到時候我要下產床,還得你抱我。」
好說歹說,他總算讓人把那儀搬走了。
不過陸戰還是堅持要陪產,死活不肯出去。
姜紅葉見狀,只得說道:「杳杳,你就答應了他吧?讓他看看人生孩子有多麼不容易,以後會更疼你一些。」
陸戰反駁,「就算杳杳不生孩子,我也會疼。」
南杳:「有不陪老婆生孩子的男人,最後都跟老婆離婚了。」
眾人:「……」
原因不用多說,都能明白。
人生孩子疼痛難忍,難免會面孔扭曲,大吼大,醜態百出,還伴隨著生孩子時濃郁的腥味。
男人對此產生了心裏影,甚至從此以後夫妻生活都不協調了。
最後能怎麼辦?
離婚唄。
再娶一個就是了。
反正換了一張臉,不是同一個老婆,心裏影也就消失了。
陸戰信誓旦旦:「我不會。那些經歷過老婆生孩子如此兇險的場面,竟然還做得下拋妻棄子之事的,都不是男人,不,都是垃圾!」.
南杳:「很多男人都是這麼說的。」
陸戰:「我不是很多男人的其中之一,我是例外。」
姜紅葉:「那,到底是陪還是不陪?」
最後陸戰死活要陪產,南杳拗不過他,只能同意。
產房外都是南杳的家屬。
或坐,或站,或走來走去。
等待是最令人心焦的。
姜紅葉安大夥,「杳杳是第二胎,醫生說胎位正,應該很快就生了。」
的話剛說完,產房的門就開了。
一個護士跑了出來,「產婦生了個孩兒。」
「生了?真生了?這麼快!」
這前後也就半個小時左右。
他們蜂擁上來,把護士圍在中間,七八舌地問:「產婦況怎麼樣?」
「產婦狀況很好,神也不錯。孩子哭得很響亮,很健康。」
「那就好,那就好,祖宗保佑。」
蕭韻不信佛的人,這會兒都忍不住念了一聲佛。
「什麼時候能進去看?」
「裏面還在收拾,再等一會兒。」
陸隨弱弱地問了一句:「陪產的怎麼樣了?」
就沒有人關心大哥嗎?
眾人要是知道他心所想,肯定會懟他:關心他幹什麼?又不是他生孩子!
護士扔下兩個字:「沒暈。」
沒暈就好,沒暈就好。
喬漪八卦地道:「我聽說有些陪產的男人,看到那淋淋的畫面,直接嚇暈過去的都有,或者出來是腳都是的。」
十多分鐘前才匆匆趕來的姜郁連忙表態:「我不會,老婆生產是多麼兇險的事,在拚命給丈夫生孩子,是多麼偉大的事,男人怎麼能嚇暈?」
喬漪冷冷看了他一眼:老娘又沒有說你,你搶答幹什麼?
大寶連忙道:「那是別人,我爹地才不會那麼慫呢。」
熒寶點頭,「嗯嗯,爹地是大英雄,什麼場面沒見過啊!」
實際上,產房裏面的陸戰,這會兒手腳都還是的。
倒不是被淋淋的畫面給嚇到,而是害怕。
當他看到杳杳下面一灘,涼意遍佈他渾,耳邊嗡嗡的,腦袋一片空白。
他不怕。
他怕杳杳離開他。
他整個人恍惚的時候,南杳狠狠咬了他一口,才將他從迷幻中拉回來。
「老婆!」
南杳沒有心思搭理他。
聞到濃鬱腥味的陸戰,看到妻子臉發青,泛白,心揪一團,恨不得代替承了這份痛苦。
直到嬰兒的啼哭聲響起……
護士將嬰兒抱到他面前,讓他看一眼,他只匆匆一瞥,都沒有看清孩子別,實在是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南杳上。
陸戰忍不住在南杳額頭印下虔誠的一吻,「老婆,辛苦你了。」
他眼眶通紅,「我們再也不生了,不生了。」
這簡直要他的命,剜他的心啊。
南杳看他泛紅的眼睛,心裏的,「傻瓜。」
他不要陪產,他偏要,現在知道厲害了吧?
「如你所願,是個姑娘。」
「都好。」
現在陸戰覺得,只要是個活的就行,折騰了媳婦那麼久,讓媳婦疼那樣,不打一頓實在是出不了這口氣。
「你下來一點。」
陸戰乖乖地低頭。
南杳抱住他的脖子,對著他的親下去。
「傻老公。」
陸戰沒敢用力,都不敢,生怕著。
如今南杳在他眼裏,就跟易碎的瓷娃娃一樣,需要小心地呵護著。
「你先出去吧,這兒還要收拾。」
剛生了孩子,實在算不上好看。
陸戰捧著的臉,「老婆,你是世上最漂亮的產婦,我你。」
南杳無語,「難道你還見過其他的?」
「當然沒有。」
但是大概也能想像得出來。
「出去吧,我歇會兒。」
這產房裏的空氣實在是腥,瞧著他繃了那麼久,估計都累壞了。
陸戰抿了抿的頭髮,「我一會兒進來看你。」
洶湧的像是突然一下子都奔涌而出,陸戰又親了一下,「老婆,我你,很很。」
旁邊的醫生和護士:唉,這該死的!
真令人羨慕啊。
外頭等著看南杳和孩子的眾人,沒有等到機會進去,反倒是把陸戰給等出來了。
「怎麼樣怎麼樣?杳杳還好吧?孩子哭得響亮嗎?」
陸戰僵著臉,表看上去有點木木的,像是沒有聽懂他們的話。
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陪產中恢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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