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緋”，柳寒煙突然回頭問了句，“之前姬將軍，有正面承認他殺了巨熊嗎？”

“這……”伊緋仔細回想了下，“倒也沒直接承認，姬將軍只是說，他只是僥倖，但沒能保護好其他人……”

柳寒煙眼中閃過一瞭然，不由輕笑了聲，“我就知道，他肯定沒那麼傻”。

姬無雙的話，可以當一種默認，但也可以當沒有承認，模棱兩可。

畢竟，他只說他僥倖，又沒確切地承認他殺了巨熊。

真要是被人發現，是其他人殺了巨熊，他也可以爲自己辯解。

只是旁人以爲他默認了，跟他可沒關係，絕不是他冒領功勞。

雖說讓人覺得狡猾，但姬無雙怎樣都不會吃虧，若剛好沒幸存者，他就把功勞全佔了，若真相大白，他也不能算欺騙。

伊緋也慢慢回過味來後，還是不敢相信，一直很崇拜的姬無雙將軍，會有這種心機。

“不要再去多想了，以後姬將軍說話，多注意著點就好”，柳寒煙並沒太意外，待了句，邁步走向秦川所在的房間。

伊緋默然點頭，一臉不自然地快步跟上。

兩人來到秦川的病房外，正要敲門，卻聽見裡面傳來秦川和周芳晴的談話聲。

“芳晴，你別隻顧著餵我，你也吃啊……”

“我等會兒吃，先等你吃完吧”。

“你不吃我也不吃，我怎麼忍心讓你著呢”。

“那……那我也吃一口好了”，人語帶。

“哎呀，芳晴，你怎麼就拿這勺子吃了，這上面有我的口水啊，咱這算不算間接接吻了？你想跟我親親就直說，我這人很大方的……”

“哎呀你別胡說了！哪有……那我換一隻勺子。”

“沒事，我不會嫌棄你的，來，讓我也嚐嚐你的口水吧……啊——”

“討厭啦……”

在門外的柳寒煙聽到這裡，去開門的手已經停在半空，有點猶豫要不要開門。

而伊緋則是聽得臉通紅，啐聲道：“下流！真不要臉！”

兩個人剛剛纔對秦川積攢的這麼點好度，這下又然無存。

就算他真是出手救人的英雄，也是個又又無賴的臭男人！

柳寒煙深呼吸了一口氣，就安了心裡的複雜緒，打開門走了進去。

秦川見到這兩個人走進來，一點都不意外，他如今修爲恢復到五品冰蓮，就算不把劍客的份算在，也有著中級先天武者的實力，查探到柳寒煙跟伊緋，還是不難的。

不過，他完全沒當回事，畢竟柳寒煙說過，不在意他和別的人親熱。

周芳晴則是有些驚，臉蛋紅撲撲的，“柳將軍你來啦？”

柳寒煙忍不住多打量了兩眼周芳晴，跟之前見到的唐薇比起來，又是另一種風，就像高海拔上悄然綻放的丁香花，淡雅迷人，怎麼都不像會喜歡一個無賴的樣子。

“周教授，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當然可以”，周芳晴一臉認真。

“我聽你的學生李玉說，秦川在倉庫裡出手救人，是有這回事嗎？”柳寒煙雖然問的周芳晴，但眼神卻瞄向牀上嚼著蘿蔔乾的男人。

周芳晴毫不猶豫地點頭，“是啊，多虧了秦川我才能活下來的，他把那些壞蛋都殺得害怕逃跑了”。

周芳晴只是個普通子，也說不清秦川當時是怎麼打鬥的，因爲秦川的速度太快，周芳晴看都看不清。

牀上的秦川知道，這次好像瞞不住自己的部分實力了，畢竟柳寒煙不是傻子，自己想低調都不行啊。

於是他也懶得遮掩了，嘻嘻笑了起來，相當得意：“咋樣？小柳同志，是不是突然間發現，哥的形象在你的心目中，頓時高大上起來？”

周芳晴聽得好笑，回頭嗔道：“你怎麼可以這樣稱呼柳將軍，別鬧了”。

“這有什麼關係啊，以後請我秦英雄！或者秦大高手也勉強可以……”秦川挑了挑眉。

柳寒煙忍著心裡的不快，問道：“這麼說來，砍掉這麼多腦袋，殺巨熊，斬斷鐵鷹一條手臂的人，真是你？”

秦川出一隻右手，了把自己的頭髮，一臉深沉地搖頭嘆道：“我本以爲默默地做一個小網管就不會被人注意，只可惜，象我這樣帥氣的男人，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像漆黑中的螢火蟲一樣，那樣的鮮明，那樣的出衆。我這稀疏的鬍渣，憂鬱的眼神……”

“夠了！閉！”

柳寒煙實在聽不下去了，瞪著一雙大眼睛呵斥。

秦川嚇一跳，在牀上抖了一下，弱弱地一頭，心想這人怎麼突然就變一頭母老虎一樣。

“喂！你好歹讓我把電影裡的臺詞講講完啊！給人民英雄一點尊敬好不好！別以爲我會怕你啊！我只是不欺負人！”

柳寒煙恨鐵不鋼地道：“我承認你的表現讓我很驚訝，但你不要忘了，最後的生還者，也只有三人！文也被炸得沒剩幾件！

這一次我們是打了敗仗！我們輸了！你還有閒心在這裡開玩笑，跟人調，你以爲自己很了不起嗎？”

秦川忽然發現，柳寒煙的眼中帶著，眼眶裡，竟然有一晶瑩。

人的鼻翼微微，顯然是強忍著沒有落淚。

秦川愣了愣，沒想到這個人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不過必須忍著，因爲是個將軍。

想到這裡，秦川也就不跟扯皮了，悶頭不說話。

柳寒煙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秦川那副腦袋耷拉的模樣，眼中一陣失，這傢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直腰桿，像個堂堂正正的男人。

“聽說你了不傷，但現在看問題也不大，你就在醫院住兩天，我會來接你去領證”，柳寒煙說完，轉就離開了，實在無法跟這男人聊天。

伊緋則是忿忿而鄙視地看了秦川一眼，覺得秦川就算真有實力，也不是個好東西，一點點小功勞就得意忘形，難大。

等兩個人離開，秦川立刻又“活了”，跟周芳晴努努，“芳晴，咱繼續吃，還剩半碗呢！”

周芳晴則是眼中帶著一迷和忐忑，小聲問：“秦川，柳將軍說帶你去領證？是什麼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