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位於皇城東市往南懷德坊的岐王府,燈火通明。
那夜德妃千秋宴,蕭奕前去賀壽,壽禮是晉國特產的振靈香,清新淡雅,香氣醇和。
此刻王府主臥,縷縷的振靈香自銀螭琺瑯的香爐里四溢,滿室芬芳。
歧王蕭奕懶散斜倚在偌大一張床上,以手額,微微闔目。
旁側有小倌跪在那裏為其垂。
小倌長的好看,白白凈凈,眼大有神,那雙手看著白皙,勁道十足。
外面傳來腳步聲,蕭奕緩慢睜開眼睛,「你先下去。」
「是。」小倌得令,畢恭畢敬退下床,行至房門與來者相遇。
小倌急急俯,「給萬公子請安!」
來者,萬春枝。
未理小倌,萬春枝登堂室,直接進了蕭奕寢居。
居室里,蕭奕已然坐起,紫如魅,風華萬千。
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要說大周朝幾位皇子的長相,把未年的八皇子跟九皇子加在一起,也只有眼前這位最是讓人移不開視線。
高的鼻骨,薄彎起的弧度如同含珠,尤其是那雙細長的桃花眼,邪魅,彷彿承載著無盡瀲灧人的波,烏黑墨染的長發亦十分寫意的鋪灑至腰際。
榻上的蕭奕,就像是一幅緻畫卷,的無可挑剔。
「這麼晚過來找本王,有事?」蕭奕的聲音很好聽,而不且著王者貴氣。
萬春枝上前一步,拱手,「回王爺,黃泉界那批『宿鐵』出事了。」
蕭奕依舊倚靠在寬大的錦枕上,好看的桃花眼漸染寒霜,「什麼事?」
「屬下剛自黃泉界回來,綺忘川說那批貨已經先一步被金禧樓的玉布,以高出百分之十的價錢買走了。」萬春枝為子,眼下卻是一副扮男裝的打扮。
確切說,自萬春枝出生至今,從未穿過裝。
是晉國人,晉國富商萬禎之,鑒於萬氏家業傳男不傳,萬禎又只得這麼一個兒,是以自小便當男孩養。
不想三年前萬氏家業到威脅,幾乎落得傾家產,萬禎一病不起,整個萬家便由萬春枝擔起。
不幸中的萬幸,危機關頭晉國汝襄王,也就是蕭奕的娘舅暗中提攜萬春枝助其渡過難關,萬春枝投桃報李,便了汝襄王皇權之爭的一枚利刃。
如今汝襄王在晉國已困,萬春枝於半年前來到大齊皇城,改在晉國時萬子麟之名,用回本來的名字,萬春枝。
短短半年,萬春枝已是大周皇城裏有名有號的富商,表面上經營米糧走陸運生意,實則卻是在黃泉界私買『宿鐵』運回晉國,供汝襄王製造冷兵。
榻上,蕭奕緩緩坐起,眼中現出冷意,「玉布買了那批『宿鐵』,他在替誰買?」
「許是太子。」萬春枝長的好看,白玉無暇的,五如瓊花碎玉,只是表過於冷淡,哪怕蕭奕都從來沒見笑過。
蕭奕搖頭,「那夜蘇玄璟雖是端著金禧樓的菜前去賀壽,但也不代表金禧樓就是太子的人,若真是,玉布買下『宿鐵』的消息本不會傳出來。」
萬春枝恍然想到什麼,「綺忘川說過一句話,說……王爺了不該的人。」
蕭奕不語,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瞇起,半晌后薄微吐出一個名字。言
「溫宛。」
萬春枝詫異,「南侯府的溫縣主?」
「本王的確派過兩批殺手去殺溫宛,第一次是被玉布給攔下來的,可那時本王以為玉布只是多管閑事……」
「那第二次?」萬春枝狐疑問道。
「第二次派去的人,沒有回來。」
蕭奕眼底溢出冰冷,「這是有人猜到是本王派人去殺溫宛,故而找到黃泉界以『宿鐵』威脅。」
萬春枝意識到問題嚴重,淡如煙雨的眉峰猛的蹙起,「有人知道王爺私運『宿鐵』?」
「這沒什麼稀奇,既是那人留下線索,便是不想與本王為敵,若為敵便不會把玉布暴出來。」蕭奕輕抿薄,表玩味,「那人不想與本王為敵,又以絕對手段警告本王不許再溫宛……會是誰?」
萬春枝暗自舒了口氣,「王爺為何要殺溫宛?」
「因為南侯。」
蕭奕重新倚靠在寬大錦枕上,「眼下幾個皇子的明爭暗鬥在本王眼裏不過是小孩子過家家,無甚看頭也不必擔心,可若溫局事則會變得複雜,局勢也會變得張,舅舅那邊尚未從泥潭裏拔出來,本王實在無甚力過早局奪嫡,所以只要殺了溫宛,南侯便不會局。」
萬春枝瞭然,眉目漸凝,「那批『宿鐵』必要運回晉國。」
蕭奕抬眸,瞧了眼萬春枝,「自然。」
見萬春枝眼中疑,蕭奕眼角微微上揚,音無溫,「不管玉布要多,都給他。」
「是。」萬春枝拱手,退離。
偌大榻上,蕭奕姿懶散,眸間生寒。
若是料想不錯,千秋宴上的手筆亦是此人所為……
隔天,蕭臣自道走進金屋時見金石樑柱懸下一條白綾,玉布腳踩方凳,脖頸掛在白綾上,見其住他。
「麻煩過來幫我踢下凳子,謝謝。」
蕭臣一湛藍長走過去,話也沒說,倏然抬,「不謝。」
「呃……」
臥槽-
玉布冷不防懸空,脖頸被白綾纏的死死,拚命掙紮好幾下才把脖子拽出來,「蕭臣你還真踢啊!」
這會兒蕭臣已然坐到金石玉桌前,斟茶自飲。
玉布大步衝過來,沒說話臉就開始扭曲了,「我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麼這輩子才會遇到你?」
「也許是喪盡天良。」蕭臣猜測道。
「半個時辰前,黃泉界派人從我這裏拿走二十萬兩黃金,說是買了一批『宿鐵』,二十萬兩黃金換一堆廢鐵,你能明白我現在生無可的心?」
玉布沒給蕭臣說話的機會,咬牙切齒,青筋暴凸,「我玉布一不二不搶,一窮二白拼到現在容易?你這麼禍害我!」
「蕭臣,你這個小人!」
這是玉布最後得出的結論。
母親節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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