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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鑒》第四十八章 這等粗活,學生來

要說以前的郁璽良仙風道骨,溫宛同意。

大周朝三大名捕之一,破案無數,來去無蹤,坊間關於他的風流韻事傳的神乎其神,那個時代的名門閨秀但凡聽到郁璽良的名字,都能哇哇

現在,但凡無逸齋的學生聽到郁璽良的名字,也能哇哇

溫宛自覺已經把緒調節到最卑微,而後推門而,直朝那抹站立的影走過去。

「學生溫宛,拜見夫子。」

此刻行至池塘邊,溫宛將手裡拎的兩壇貨真價實的竹葉青無比恭敬擱到郁璽良腳下,而後退後兩步,雙手握實,深施一禮。

這一禮,深得郁璽良教導的髓,無可挑剔。

池塘旁邊,郁璽良沒看酒,也沒看溫宛,一把一把朝池塘里扔魚食。

溫宛噎,心裡默默為池塘里的魚默哀,想來魚若有心,亦如是。

終於,郁璽良拍凈手裡魚食,轉過直面溫宛,聲音略朝上挑,「溫縣主又來了?」

「嗯,學生又來了。」

溫宛抬起頭,滿臉堆笑,「學生前幾日又偶得兩壇五十年的竹葉青,知道夫子喜歡,特來孝敬。」

雖然是真話,溫宛說著心虛。

郁璽良長的很帥,當年是三大名捕里最帥的,哪怕頹廢了十幾年,哪怕額間已熬出白髮,仍然很帥。

但此時,溫宛沒在郁璽良的五上看到帥,只看到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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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巧了,本夫子今日忌酒,你說怎麼辦?」郁璽良一般不收禮,嚴格說上次那兩壇竹葉青是溫宛塞給他的。

他對溫宛不滿,也不是因為那兩壇五年的竹葉青。

是他懷揣著打開五十年竹葉青的心思,結果喝進裡的味道整整差了四十五年。

這就好比當年他對禮室學生滿懷信心,結果只有溫宛一人拿到業旗,餘下全部重修。

舊辱湧上心頭,郁璽良未及溫宛開口,直接拎起其中一壇朝池塘傾斜,然後義無反顧打開壇塞。

他以為,這兩壇也一定是五年竹葉青。

咕嘟咕嘟……

溫宛震驚看向郁璽良,初時以為郁璽良所謂『忌酒』是不相信壇里裝的是五十年竹葉青說的氣話,可酒已經倒了半壇,郁璽良當是聞出味兒,卻毫沒有及時止損的意思。

所以,是真忌。

郁璽良當然已經聞出被他倒掉的這壇是真酒,可他要在自己學生面前表現出痛心疾首的樣子?

尤其是在溫宛面前!

直待郁璽良忍痛倒凈那壇酒,院中氣氛又是一陣詭異。

溫宛看向郁璽良,郁璽良也在看

郁璽良覺得溫宛但凡識相,現在就走,扭頭就走,這樣誰都不尷尬。

可惜溫宛討好的心思太重,重到直接走過去,拎起地上那壇酒,「酗酒傷,夫子能有這等決心,學生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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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宛說著話,就把剩下那一壇也倒進池塘,「這等活,學生來。」

有那麼一刻,郁璽良彷彿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溫縣主。」郁璽良低頭看向已經把酒倒乾淨的溫宛,由衷覺得自己老了。

溫宛聞聲起,一臉虔誠,「夫子有何吩咐?」啃書吧

「慢走不送。」郁璽良甚至多看一眼都沒有,直接轉朝屋裡走。

溫宛看出郁璽良似有疲憊,「學生扶夫子回屋?」

「不用不用,你走。」郁璽良背對溫宛,捂住口。

這等沒有眼識的娃,以後怕是找不到夫家啊!

直至目送郁璽良回到屋裡,溫宛方才狠狠吁出一口氣,也虧得不是自己花錢買的酒,倒起來就是不心疼。

自百川居離開,溫宛順著東井門朝里走,直到後院舍館。

路上遇到幾位舊時恩師,一一施禮。

後院舍館百餘間,但凡學子每人一間,溫行住的舍館剛好靠近院牆,十分素凈。

這會兒溫宛走進舍館,便見溫行已然將九道菜式攤擺在桌上,紫玉在旁邊幫忙。

「阿姐!」溫行看到溫宛,立時咧,兩顆虎牙十分減齡,笑起來就像是個孩子。

但其實,他也僅僅是比溫宛小了一歲而已。

溫宛走進去,左右環視,「你沒君庭過來?九道菜你要獨?你不怕撐死啊溫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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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姐。」清越聲音自背後響起,溫宛聞聲回頭,便見一年站在門口。

年俊白,五緻,鼻正薄,配上一雙斜飛劍眉,難以形容的傲霸氣,跟年輕狂的無所畏懼。

溫宛的印象中,上輩子與這個弟弟關係很淡,畢竟自溫君庭無逸齋后回南侯府的次數屈指可數。

後來嫁給蘇玄璟,便再也沒關注過這個弟弟。

然而那場滅門之災,溫君庭並沒有倖免。

紫玉劃在掌心的那些話里有一段是這樣說的,四爺溫君庭將溫謹儒跟李氏護在後面,拚命格擋利箭,最後還是沒有活下來。

「君庭。」溫宛走到門口,不自抬手握住溫君庭肩膀,「長高了……」

溫君庭軀一凜,轉眸看向溫行。

行聳肩,「阿姐最近比較多愁善。」

飯菜擺好,三人坐下時溫宛看向紫玉,「一起過來坐。」

紫玉哪敢,連忙搖頭,「奴婢出去守著……」

「有什麼好守的,來了憑你守不住,不來你也是白守。」溫宛還沒開口,溫君庭拿起竹筷,夾口菜擱進裡。

「就是,阿姐你坐,你就坐下來!」溫行附和道。

紫玉猶豫,但見溫宛朝其點頭,怯怯走到桌邊坐穩。

彼時金禧樓,溫宛只吃一道菜,餘下九道都不一下,蘇玄璟見狀多半猜到原因,也就只吃那一道『魚躍龍門』,是以眼前九道菜,絕對不是吃剩的。

「阿姐,你是怎麼進來的?」溫行對食的,超越所有。

他覺得自家阿姐今天能進來,明天就能,後天也能,他就能每天都吃到金禧樓的菜。

「你阿姐我去給北閻王上了供……」溫宛想到剛剛景,十分慨,「郁璽良竟然忌酒了。」

行想都沒想,直接否定,「他能忌酒,我就能忌飯!」

溫宛瞧了眼自家弟弟,「我是親眼看到……」

同一時間,溫宛跟溫行的目雙雙投向溫君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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