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顧母要套馬車出門，顧母也立馬放下了筷子，略帶焦急地看著顧母：“雖然說是母親來了，可母親邊的方媽媽不是說了，只要管家過去一趟就可以了嗎？你我明日在去接母親回來就是了。”

　顧母搖頭，果然是男人家的，想法大條一些，并不能理解方媽媽過來的意思，只好解釋：“若只是要管家去城里一趟，指派一個普通的小廝丫鬟就行了，何必勞累方媽媽一趟。方媽媽能過來，自然是把某些話說給我聽的。”

　說是管家過去一趟，實際上就是想要自己這個做兒媳的過去。

　好在也是五六年沒有過康老太太的氣了，若再不見面，的確也說不過去。

　顧母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轉就要進寢室去重新梳妝。

　“不行，既然要去，那就一起去，也沒有天黑以后，讓你一個婦人家外出的道理。”

　顧啟元干脆也從繡墩上站起來，跟守在門口的書說，“去把我的大氅拿來，多幾個年輕的護院跟著，一起去蔚城。”

　還沒等顧母開口拒絕，立在門口的十五六歲的書就屈膝領命的跑了出去……

　*

　蔚城。

　大陶然樓。

　大陶然樓客棧的錢掌柜看了一眼二樓住在天字號房間閉的對開橫隔窗木門，跟柜臺里面的賬房先生互相低語。

　“就剛才那個老太太，說話的那個氣勢，說實話，真有點那個意思，一般小老百姓，小門小戶出來的老太太，說話哪敢有個口氣？”錢掌柜從木門上面收回視線，小聲嘀咕。

　六十多的賬房先生也點點頭，“可不是，我看著也不像是假的。而且我以前也聽說過咱們顧家老爺的年紀，當年為了科舉之路，要孩子要的晚，如今也是有五十歲了，剛才進來的那個老太太看年紀，至也有七十歲了，論年紀，想來是錯不了的。”

　雖說大晉子及笄之后，也有訂婚的。

　但畢竟才十五六歲，年紀還小，家里稍微有點錢財的，都舍不得把姑娘嫁出去那麼早，都是先定了親事，然后在家里多留兩年，等到十八.九了，再婚。

　婚后待個一兩年有了孩子，十九，二十生孩子的，也不再數。

　賬房先生算了一下時間，覺得差不了。

　錢掌柜也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應該就是老爺的親娘，而且剛才不是說了嗎，派了邊的管事婆子去顧家村請人去了，想來是假的，膽子也沒有這麼大的吧。”

　兩個人正聊到這里，就聽到客棧大門口那邊一陣。

　大堂里忙著招呼客人的兩個跑堂也竄了過去，隨后不知是看到了什麼，其中一個跑堂又快速跑回到柜臺前，一手指著大門口的方向，有些結地道，“來，來了，咱們東家的婆母，和公公來了，說是來接人的！”

　隨著跑堂的話音落下，門口已經出現了一堆人影。

　另一個跑堂走在最前面，十分狗的為后面的人引路。

　在跑堂的后面，走著的人不是別人，正式月夕商號東家的公公婆婆——老丞相顧啟元，以及顧母。

　見到顧啟元之后，錢掌柜立刻笑容滿面的從柜臺后面跑了出來，對著已經走進大堂的顧啟元和顧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陪笑著道：“顧老爺，顧夫人，沒想到您二老今天過來了，可是來找人啊？”

　說著，錢掌柜微微側，用手指了指斜后方二樓的位置，道：“今兒天黑的時候，有一味老太太，大長澤兩三個婆子，一起過來的，直接住了二樓的天字號房間，說是顧老爺您的母親呢，小人不敢怠慢，趕著好吃好喝的伺候著了。”

　“的確是我母親。”顧啟元順著錢掌柜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面平靜的點了點頭。

　錢掌柜在客棧里干了這麼多年，怎麼會看不出人的臉， 瞧見顧老爺臉上沒有出什麼喜悅之，心里狐疑，上也不敢詢問，只是笑得更加謹慎，后退兩步，給顧啟元還有顧母讓路。

　顧啟元的后還跟著書以及常嬤嬤他們這些下人。

　去顧家村傳話的方媽媽也跟著一起回來了，跟著顧啟元他們一并上樓。

　下人沒有跟隨者一起進客棧，怕耽誤了客棧的生意，都是守在店門外面等候。

　顧啟元則領著顧母，一起上了轉角樓梯，在二樓的樓道盡的一個房間里門口停下了腳步。

　方媽媽站在門口一側的位置，抬手就往房門上敲擊。

　叩叩。

　輕扣兩下房門后，里面才傳來一陣腳步聲。

　然后就是一個年邁的婆子說話的聲音，略帶著一點不耐：“外面是誰啊？”

　“我來找母親，可是母親大人在里面？”顧啟元站在門口語氣平和。

　里面不耐的聲音立馬換了味道，略帶欣喜：“原來是顧大爺，快進來，怎麼是來的顧大爺，不是同方媽媽說了，只帶個管家回來就是了嗎。”

　還沒等顧啟元開口解釋，站在門口邊上的方媽媽就搶話了：“嗐，我原是這麼跟顧家老宅的管家說的清清楚楚的，誰料想宅院里的大娘子要跟著過來，一出來，就把家里的主君也給帶出來了。”

　兩個婆子在門口一唱一和的功夫，閉的房門已經打開了。

　隨著房門打開，站在門口的顧啟元以及顧母同時朝屋子里面看去。

　首先看到的是客房外間，外間和普通的客房一樣，布置的很簡單，也是一個圓桌和一張臥榻，臥榻的旁邊還有一整套的書桌椅子。

　在外里面看去，就是睡覺的寢室了。

　隨著視線移，等顧啟元和顧母同時看到里面。

　屋子里面，垂掛著青紗帷幔的架子床上，正好側椅著一個穿著青藍壽字紋的中，一頭白發的老太太，老太太格清瘦，臉頰微微凹陷下去，看起來就好似請苦人家的老太太似的，臉上沒有多余的掛在臉頰，面容沒有富態之。

　頭上還梳著一個元寶鬢，只是上面的珠釵都已經撤掉了，額頭上帶著一塊暗紅鑲翡翠的抹額。

　但即便如此，看起來也沒有金尊玉貴的覺，眉宇之間還出幾分刻薄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