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青睜開眼睛,看著屏幕上的畫面。
當時天已黑,花園里的布景有些看不清了,就在出場經過的那扇鮮花拱門前,有個穿公主的小姑娘張開手,不過三四歲的樣子,聞宴祁站在面前,西裝革履慵懶清貴,半彎下腰,手里著一朵玫瑰,看作正在揪上的刺。
那視角一看就是抓拍,聞宴祁的五有些糊,但映著黯淡線,依稀能瞧見他眼底的認真,面對著一個雕玉琢的小姑娘,這畫面乍一看還真像父倆。
“我覺得你老公像個兒奴。”楊沅沅笑著道,“你是沒瞧見,給人摘了好幾朵,差點把拱門都拆了。”
蘇晚青又把那張照片盯著看了會兒,最后也笑了聲:“發給我。”
楊沅沅應了聲,把照片發過來,蘇晚青聽到自己手機震的聲音,可沒力氣去拿了,忙活了這一整日,累得胳膊都快抬不起來,把頭埋在被子里,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腦袋昏沉,睡著了。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還是有些迷糊,外間的音樂聲停了,蘇晚青覺臉上涼涼的,應該是有人在拿卸妝綿幫卸妝,在眼皮上敷了會兒,作非常輕地把假睫帶了下去。
理所當然地以為是楊沅沅,蘇晚青角勾起來,雙臂展開想抱一下,可手探出去,第一下就到了邦邦的手臂線條。
與此同時,上空的聲音傳來——
“別。”
不慌不忙的,還帶著幾分警告的意味。
這一幕可太驚人了,聞宴祁在給卸妝?
眼皮還被按著沒法睜開,可蘇晚青瞬間清醒,揪著聞宴祁的袖子:“你在干嘛?”
聞宴祁頓了幾秒,嗓音溫潤:“幫你卸妝。”
憂心忡忡地:“你會不會啊?”
“化妝不會,卸妝有什麼難的?”聞宴祁把的手按下去,又另拿了張棉片出來覆在臉上,仿佛是怕不放心,又說,“剛剛看過視頻了,作溫一點,不拉扯到皮不就行了?”
聽著他頗為自負的語氣,蘇晚青有些想笑,但還是忍住了:“他們都走了?”
“嗯,都回去睡覺了。”
“哦。”蘇晚青揪了揪被角,不再說話。
聞宴祁的表現確實像看過教程的樣子,卸睫膏的時候作十分小心,蘇晚青到他的手指,溫地從頰側過,冷不丁地,想起楊沅沅給看得那張照片。
再度揪上他的袖管,蘇晚青開口:“如果生寶寶的話,你想要男孩還是孩呀?”
聞宴祁作也沒停頓,調子懶洋洋的:“問這干嘛?”
“就......隨便問問嘛。”
“都行。”
蘇晚青角勾起來,覺得他就是:“我以為你會更喜歡兒呢。”
仿佛不是在說話,只是隨口陳述一般,聞宴祁淡聲道:“只要是我們倆的孩子,不論男孩孩,我都喜歡。”
卸妝工程進收尾階段,蘇晚青覺他該用了半盒的卸妝棉,臉上沒有繃的妝了,聞宴祁又打開手機的電筒對著的臉照了照,似乎在確認有沒有什麼的地方。
那大張旗鼓的架勢,仿佛做手一般認真嚴謹。
蘇晚青被手電筒晃得難,抓住他的手遮在了自己眼睛上,忍了忍笑意,開口賣乖:“老公,我覺得我運氣好好喔。”
聞宴祁關掉手電筒,仿佛知道要說什麼,懶懶地笑了聲:“展開說說。”
“你長得那麼帥,又那麼有錢,工作也好,還那麼我......”蘇晚青一連串的詞兒砸出來,覺得誠意也夠了,于是給結論,“所以我運氣好。”他眼底的認真,面對著一個雕玉琢的小姑娘,這畫面乍一看還真像父倆。
“我覺得你老公像個兒奴。”楊沅沅笑著道,“你是沒瞧見,給人摘了好幾朵,差點把拱門都拆了。”
蘇晚青又把那張照片盯著看了會兒,最后也笑了聲:“發給我。”
楊沅沅應了聲,把照片發過來,蘇晚青聽到自己手機震的聲音,可沒力氣去拿了,忙活了這一整日,累得胳膊都快抬不起來,把頭埋在被子里,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腦袋昏沉,睡著了。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還是有些迷糊,外間的音樂聲停了,蘇晚青覺臉上涼涼的,應該是有人在拿卸妝綿幫卸妝,在眼皮上敷了會兒,作非常輕地把假睫帶了下去。
理所當然地以為是楊沅沅,蘇晚青角勾起來,雙臂展開想抱一下,可手探出去,第一下就自己,有自己的人生智慧,就像一株藤蔓,即便是長在墻角,也能繞著桿努力往上長,直到能瞧見太。
“我之前說過愿意做你手中的火把。”聞宴祁頓了幾秒,聲音像是從腔里出來的,溫厚沉重,但不疾不徐,“但說起來,你的生活本來也不需要任何人去照亮。”
那些都是他一廂愿的給予,喜歡一個人就是這樣,哪怕對方本不需要,可還是想給,想赴湯蹈火,傾盡所有都不夠。
蘇晚青看著他的眼睛,仿佛浸了薄薄的醉意一般,扁了扁道:“你喝多了吧?”
強調了一遍:“我需要的。”
“嗯。”聞宴祁低聲應了個音節,握著的的手,懶洋洋地撓了撓自己的下尖兒,“但我更需要你。”
最初的那份合同,之所以兩人都達一致,說白了就是因為他們兩人對婚姻都沒什麼向往和期待。可獨自生活也各有各的活法。聞宴祁從來就沒蘇晚青那麼灑,兩人都算是年不幸,可他是陷在回憶里出不來的人,日子怎麼過都是一天,可在遇見蘇晚青之前,他是沒有想好好過日子的想法的。
他浪費時間,虛度,不在意這世界上的大多數,做事喜歡權衡利弊,三思后行,認為一切都是不過如此,吃飯是為了果腹,睡覺是為了活著,他不任何,生活也有樂趣。
“我不喜歡吃早飯,可跟你在一起之后,我開始期待每天比鬧鐘早醒二十分鐘下樓去給你煮粥。”
聞宴祁說完,角一彎,語氣是沒所謂的那種,但話聽起來沉重:“那些你看起來平淡瑣碎的日常,對我來說都是人間值得的理由。”
蘇晚青怔怔地聽完了,婚禮上都沒掉一滴淚,此刻卻鼻酸得過分:“我只夸你一句,你說這麼多干嘛......”
這些話,他當初在山寺虔誠跪拜的時候全都在心里說過,蘇晚青不懂,后來也偶爾問詢,宛如竇初開的小姑娘,孜孜不倦地確認著他對的——
“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你會我一輩子嗎?”
或許只是隨口問問,但聞宴祁就是想要親口告訴,在這段終于得以名正言順的婚姻里,他是得了更多好、占了更多便宜的人。
“我說我運氣好,你也要跟我搶。”
蘇晚青眼睛,覺心頭像是被小火煎著,有一種急促又劇烈的痛,“說這麼多,是想讓我心疼你嗎?”
“不是。”他笑了聲,這會兒又有些混不吝的無賴氣,“那你心疼心疼我也行。”
蘇晚青推了他一把。
聞宴祁也沒在意,依舊把人圈了過來,幫把頭發上沾著的花瓣摘下來,語氣隨意:“你不需要慶幸,也不需要不安。”
話說得再多,聽著也是沒重量的輕飄飄。
即便把自己放低,低到了渠中也無妨,聞宴祁更想給看得見得著的安全。
蘇晚青被他抱進懷里,抬眼就能瞧見他鋒利的結,以及下頜上蟹青的淺淺胡須,不知道聞宴祁為什麼突然說這些,直到他低頭,漆黑長睫垂下來,嗓音啞著,卻不復之前的懶散——
“我只是覺得,你應該在這段關系里永遠占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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