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上, 夜已經很濃了，窗外的霓虹燈閃爍，林薇正臥在床上看書。

　屋子里只有一盞臺燈亮著, 燈投在書頁上，照亮了一行行的文字——這是一本講解癌癥分類的書, 是從秦家書房帶到香港來的，容非常佶屈聱牙難懂。

　邊看邊等, 想趁著暑假, 多學一學癌癥醫學相關知識, 好為自己的科研理想打下基礎。

　一直看到有些口了，正想起去倒杯水，忽然聽到門口傳來篤篤篤——三下敲門聲。

　……

　九點不到，秦浚生回到了賓館, 他先解開了領帶, 下了西裝外套, 再去敲了敲林薇臥室的門。

　林薇小聲蚊子哼哼：“進來吧……”都等他好久了……

　秦浚生推開了門, 上一下子斂去了疲憊, 看他背對著臺燈坐在床畔, 墻上投下修長的一道剪影。

　屋子里的燈更加晦暗不明。林薇把自己在被子里，再問道：“浚哥，你我等你回來再睡, 是要說什麼嗎？”

　秦浚生語重心長道：“也不是要說什麼，這是我們家的習慣。男人在外面應酬，回到家就要通報一聲, 免得妻……咳咳, 免得你想多了。”

　商場上的應酬活很多。他媽年輕的時候闖娛樂圈, 知道生意場上的男人都是什麼德行。

　后來媽媽嫁給了他爸, 婚后就在家里約法三章：無論應酬什麼活，都必須在晚上9點之前回來，絕不能在外過夜。回家必須跟妻子打一聲招呼——否則民政局見！

　“有一次開招商大會，我爸回來的太晚了，還沒跟打招呼。第二天，我媽一起床就和我爸大吵了一架，問他昨晚都見了些什麼人。知道有幾個年輕姑娘陪酒，我媽簡直鬧翻了天。當時我和珊珊的年紀還小，我媽還鬧著要把我們兩都帶回娘家……”

　秦浚生好笑道，在他的印象里，父母只吵過這麼一次架。

　后來媽媽親自去飯店看錄像，才得以查證爸爸的清白——爸爸連陪酒姑娘的手都沒一下。

　經過了這件事以后，無論多重要的應酬場合，他爸都會趕在晚上9點以前回家。

　“叔叔阿姨真的很相。”林薇很羨慕他家的溫馨氛圍。秦叔叔那麼大一富豪，福布斯排行榜上叱咤風云的人，居然是個不折不扣的妻管嚴。

　“不說這些了……過來，讓我抱一抱。”秦浚生大大方方張開了懷抱。

　他很喜歡rua的手，真的是比小貓咪還綿綿，乎乎，他rua一次就上了癮，恨不得每天都來幾遍。

　林薇瞇了瞇眼，在燈的映襯下，看他這一張臉，五出奇的端正致，俊得簡直像是天神下凡。

　……咳咳咳，食..也！

　不關了臺燈，再慢慢挪了過去，然后主落進了他的懷抱。

　……

　黑暗中倒是有一個好，就是可以把注意力全部傾注在上面。

　秦浚生趁著黑夜的遮擋，從擁抱發展到親吻。還一只手固定住的腰部，另一只手沿著的曲線往下探索……

　林薇閉著眼著這一刻，能從上勾勒出他手指游走的痕跡。從背部一路下移到腰間，還了的腰，有種麻麻的電流，最后停頓于上一寸。

　很快習慣了他的手指探索，并不會覺得唐突冒犯。

　半個小時后，秦浚生才克制地松開，隨即掬起的一叢長發，放在邊一吻，有淡淡的花香味。

　林薇臉上一紅，覺氣氛曖昧到炸，只好調整了一下紊的呼吸聲，推了推他的手臂：“好啦，別鬧了，趕去睡覺吧，你不是明早要去開會的嗎？”

　秦浚生意猶未盡地笑了笑，再從兜里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薇薇，這幾天我要跟王教授一起談生意，你自己在香港好好逛一逛，想買什麼東西就刷我的卡。等12號你過生日的時候，我再帶你去一個地方。”

　“沒這個必要，我自己有存款的。你忘啦？我卡上有100萬的冠軍獎金，我想買什麼就買什麼，不需要刷你的卡。”

　不肯收下他的銀行卡，平時一起吃吃喝喝就算了，一個勁花他的錢，還沒那麼厚的臉皮？

　秦浚生輕輕嘆息一聲，沒有強迫收下，只是道：“那你早點睡吧。”

　林薇拉了拉他的袖子，好奇道：“浚哥，我過生日的時候，你究竟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現在我還不能告訴你。”

　林薇：“……”

　靠——他還學會了賣關子！

　***

　之后幾天，秦浚生都是早晨出去談判，晚上九點回來，隨著談判的進展，他的神一天比一天疲憊。

　一開始，澳方醫藥公司把口風咬得很，一點談判的余地都沒有留下。直到秦浚生加到了王選林的談判團隊里，他另辟蹊徑，以市場占有率來換取澳方的讓步——談判桌上才漸漸有了起。

　這樣高強度的談判工作，也不是一般人能扛下來的。槍舌戰，勾心斗角，一談就是七八個小時，幾千條合作條款都要一一勾兌。秦浚生和王選林都忙得很辛苦。

　但不管秦浚生談的多累，都是固定時間回到賓館，還非要抱一抱，親一親，才肯回自己的房間睡覺。

　林薇只是非常心疼他——他們兩個都認識這麼久了，從來沒見過他這樣拼命工作的樣子，早出晚歸，晚上回來還要看合同，簡直比自己上高三那段時間還累。

　于是這天晚上，窩在他的懷里，小聲建議道：“你要是很累的話，就別每天都跑到我房間來報道了，我知道你不會在外面過夜的，我很放心你的清白……”

　“沒關系。”秦浚生了下眉心，再了的臉，慨了一句：“薇薇，你就是我工作的全部力。”

　他只要一看到，就覺得渾的疲憊都消失了，全都充滿了干勁。就連上了談判桌，腦子里的想法也是：只要拿下了這樁合同，就能讓薇薇離夢想更近一步……

　他對的夢想寄予厚，將來的幸福，也全部押注在了上。

　所以，他何樂而不為呢？

　****

　五天后，甲乙雙方終于簽訂了合作條款。

　澳方團隊松了口，答應以12%的利潤回報率，以及10%以上的市場占有率，轉讓該腺癌靶向藥的生產專利權。

　簽署完了合同書，秦浚生也能歇一口氣了。轉眼時間來到了7月12日——林薇要過十八歲生日。于是這天一大早，他就陪出門去慶祝生日。

　今天什麼都好，只有氣溫不好，太當空照，頂著38度的高溫一起逛街，林薇覺得這也算是生死之了。

　好在秦浚生也知道憐香惜玉，他早早定了一家高檔餐廳，帶去了一頓港風海鮮大餐。

　三文魚，鯛魚，象拔蚌，生蠔……都是吃的海鮮，一起吃吃喝喝爽歪歪，正好避開了日頭最毒的正午。

　到了下午，氣溫略微降低，秦浚生再打車帶去了香港大學城——這里位于香港中南區的薄扶林道上，是整個港區人文氣息最濃厚的地方，一路上都是港大的學生。

　林薇還以為他想帶自己逛逛港大，這里倒也符合的審。可秦浚生轉了幾個彎兒，帶去了大學后面的學區，周圍都是一排排的生研究所和教學樓。

　大熱天的，七月還放著暑假，研究所附近空沒個人影，這里也沒啥好看的說？

　林薇若有所思，回頭問了——浚哥，你是不是想來港大拜訪什麼人呀？

　秦浚生沒有回答，只是拉著的手，走到最后一棟研究所前，這是一座漂亮的五層白小洋樓。

　林薇抬頭一看，樓上有幾個燙金大字：【香港浚林白病研究所】。

　“到了。”

　秦浚生站住了腳步。

　他終于牽著的手，來到了這個地方。

　然后，他用一種哄小孩吃糖般的語氣說——薇薇，自從你治好了我的白病，我家就投資建立了這所白病研究所。專門研究白病和其他的癌癥藥開發項目。

　以后，我想把這個研究所給你……

　你的目標是研制出廉價的癌癥靶向藥，治療所有的癌癥病人，讓他們免于癌癥的痛苦，我非常理解你的崇高理想。

　這里就是我為你的夢想準備的地方。

　我會全權投資你的科研項目，讓你走在科研之路上，沒有任何后顧之憂。

　——薇薇，你喜不喜歡這個生日禮？

　……

　聽完他的訴說，林薇的眼中一酸，完全找不出任何語言，來形容如此厚的生日禮。

　泰戈爾的《園丁集》里有一首詩，很合的心境——

　我的心是曠野的鳥

　在你的眼睛里找到了它的天空

　就讓這只鳥兒，穿梭過一朵朵的云彩

　在你的里展翅飛翔①

　……

　當回過神時，聽到秦浚生再次問道：薇薇，我送給你的十八歲禮，你還滿意嗎？

　有點沒詞，十分——怎麼可能不滿意呢？！

　這簡直是世界上最棒的生日禮了，是這輩子夢寐以求的理想國度啊！

　終于尋回了自己的心跳聲，第一次有了把自己的人生全都給他的打算，連聲音都在抖：“浚哥，你連我以后的工作地點都選好了。我都想馬上嫁給你了……”

　秦浚生莞爾一笑，他明白的想法，于是牽起了的手，把拉了懷里——

　“那回去以后，我們就訂婚。”

　“好的。”

　林薇：我們兩個不結婚的話，真的很難收場？

　作者有話說：

　①出：《我的心是曠野的鳥》。是印度詩人泰戈爾創作的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