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歲要開學之前，周稷過生日。

他生日場面一向辦得大，哪怕前幾年意志消沉，有郝聞幾個在，也從來不了熱鬧。

這次，周稷更是準備大辦特辦。

他對于之前說的公布歲歲的世有些急不可耐。

在周稷看來，所有事都是一步步來最穩妥，可涉及到江季姝和歲歲，他總是有些不確定，想著能夠盡快，再盡快一些。

而最近也就這日子還算得上正式，能拉出來當個由頭。

他在這之前，特意回了趟老宅。

周灃一向不怎麼管事，更是不著家，周稷到的時候，只有老太太跟楊夢在。

楊夢看見周稷，還高興，讓王媽給倒了杯水，然后坐他旁邊，開口，“你都有日子沒回來了，我前兩天還想著，什麼時候過你那邊去看看你呢。”

周稷笑了下，“前段時間有點事，忙了點，這不，一閑下來就來了。”

楊夢點點頭，想起什麼，有心想問兩句江季姝跟歲歲的事，猶豫半天，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還是周稷先主問了起來，“老太太呢？”

楊夢哦了一聲，“在后頭花園散步呢，還不知道你來了，我帶你去找。”

周稷說了句不用，然后起了，“媽，你坐著，我老太太說點事。”

楊夢一聽，也就沒再作。

周稷走到花園，就看到老太太。

年紀大了，上次從醫院回來，就又開始格外注意起修養這回事來，每天就散散步。

一轉，看到周稷，仔細看了兩眼，才開口，“阿稷回來了啊？”

周稷點頭，然后走過去，“對，，我回來了。”

老太太笑了下，“這次回來，是找我有事說吧？”

周稷嗯了一聲，還沒開口，就又聽老太太開口，“說吧，你這回過生日，搞這麼大的陣仗，是想干嘛？”

周稷沉聲，“就知道瞞不過你。”

他話語淡淡，一副很沉著的模樣，然后開口，“，我準備讓歲歲回周家了。”

老太太對臉僵了片刻，然后嘆氣，“猜到了。”

周稷笑了下，“，那到時候我過生日，你可一定要來。”

老太太看了周稷良久，點頭，“嗯。”

這是唯一的孫子，從小疼到大的，這麼久以來，也算看出來了，這孫子也就這麼一個執念。

之前是想岔了，才又多生出了那些事來，其實，如果周稷真的下定決心要做什麼，本就攔不住。

周稷的翅膀早早就了，現在敬著，是因為是他的，教養他一場。

也不想，到頭來因為不相干的人和事，讓自己這從小傾注了那麼多心的孫子跟自己平生怨懟。

周稷得了這個嗯字，也就沒多說什麼，陪著老太太散了半天步，臨走的時候，才像是想起來什麼，開了口，“歲歲是個很討人喜歡的小孩，以后你多見見就知道了。”

老太太的神微頓，想起來自己之前對歲歲說過的話，面變得有點不太好看。

這事，說到底是理虧。

那孩子啊。

其實也第一眼就看出來了。

很像小時候的周稷。

至也有七分。

如果從小就在的眼皮子底下長大，如果那天見面的時候不是那麼倉促，或許不會那麼對歲歲，會真的像疼周稷一樣疼那個孩子。

可現在想想，也不知道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

周稷見完老太太，出來的時候，隨口跟楊夢說了兩句。

楊夢一聽，整個人都開始坐不住了，一會念叨那天應該怎麼安排，一會問起周稷歲歲現在長得什麼樣子。

楊夢這麼些日子，早就盼著江季姝帶著歲歲回來。

這幾乎都快要了的一塊心病。

現在聽周稷說，要把孩子認回周家，簡直是大喜過，整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周稷安了兩句，才又開口，“媽，等我生日那天，你跟老太太一塊來，就能見到歲歲了。”

楊夢連連點著頭，“好，好，到時候媽一定來，一定好好準備。”

“對了，既然孩子已經能認回來了，那江季姝呢？”

其實，楊夢以前也不是沒想過，周家財大勢大，隨便施點，歲歲就算再不想回來，那也得是周家的人。

這樣的事方法，按理說，也是周稷一貫來的行事作風。

可唯獨在江季姝跟歲歲這事上，他好像認了點死理，就愿意用那些迂回又婉轉的法子。好像非讓誰心服口服一樣。

不過周稷做出來的事，一向也說不了什麼，雖然在一邊看著干著急，卻也只能由著他這麼來。

不過好在結局看起來還不錯，也算是守得云開見月明。

還欣的。

周稷想到江季姝，彎了彎，“啊，慢慢來吧。”

他雖然急，可那是他的事，其實的，還都得看樂意。

江季姝現在在他周稷這里，那就是個祖宗。

任何事，都得看的意思。

楊夢怔了片刻，明白過來周稷的意思，想起來之前在醫院那回，這個一向矜貴自傲的兒子居然開口，說他喜歡一個人。

想慢慢來就慢慢來吧。

畢竟，難得喜歡。

楊夢點頭，“行，等時機到了，再把人帶來。”

周稷應聲，“好，一定。”

說完，他這才起離開。

周稷前腳剛走，老太太就從花園出來。

聽著周稷車子離開的靜，在沙發上坐了很久。

楊夢見這樣，倒了杯水過來，“媽，喝點吧。”

老太太點點頭，然后接過來，突然開口，“楊夢。你說，我之前是不是做錯了？”

老太太這一輩子，要強得要命，要讓開口說自己錯，實在是一件很難的事。

可現在，居然當著自己兒媳的面，說自己之前在孫子的事上做錯了。

楊夢啞然，過了會才開口，“媽，別想這麼多。”

老太太神莫測，“你是不知道，阿稷這小子，比誰都傲，就算在我面前，也從來不愿意了半分口氣，可之前，為了那個……那個的，居然語來同我講話。”

楊夢也知道點那事，點了點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