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細雨的一句話落下，直接讓坐在對面的朱如是呆愣了神。

　完全沒有想到，作為秦月朦嫡長姐的秦月染，怎麼說也是景安侯府出的名門閨秀，話一出口，竟然如此狠辣損。

　這個秦月染不是和秦月朦自小一起長大的嗎？就算不是一母所出，可將秦月染之前也是打聽過了，兩個小姐在侯府長大的時候，也算是格投契，是彼此的玩伴，也未曾聽過兩個姐妹在府里掙錢什麼東西弄的頭破流，或者是大打出手的時候。

　以前也見過們姐妹兩個一起去打馬球呢，怎麼現如今，秦月染一出口，竟然可以這麼輕描淡寫的說要自己的庶出妹妹于死地？

　秦月染自然也是看出了朱如是微微睜大的眸子里流出的驚訝和疑，角依然是噙著漂亮的弧度，笑著道，“太子妃為何這樣看我？”

　“我，我是全然沒有想到，秦大小姐竟然還有這樣的心思，倒是真的把我驚訝到了，我原以為，你和秦月朦就算不是嫡母所出，只是你的一個庶出妹妹，但也是自小長大的分，合該為彼此著想才是，怎麼會……”

　朱如是說到這里，話音也跟著戛然而止。

　后面的話，即便不說，彼此也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秦月染也不想在太子妃面前裝了，反正太子妃和秦月朦如今是對立的，就算不是生死大仇，也不會如姐妹，有些話也就直接說開了：“太子妃，既然您這樣問了，那我就直言了，我雖然和秦月朦多歐是景安侯府里的姑娘，自小也的確關系尚可，但就算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親姐妹，也有年之后反目仇的事。”

　朱如是停止了手上挲玉鐲的作，雙眸盯著，似乎是在思考秦月染話語里的真實。

　畢竟，誰知道秦月染說的這些話，是真心為考量，還是打算給挖坑，或者是早就聯合了秦月朦一起在自己面前唱戲，引自己犯錯，最后告發自己毒害太子子嗣的罪名？

　“太子妃，你也是聰明人，之前關于我母親因何而瘋，又為何會被遷出侯府，挪到城外郊野的莊子上養病，這些事，或許常人打探不到消息，但太子妃一定是有耳聞吧。”秦月染忽然笑著提起了這件事。

　其實這件事，一直是秦月染心中的痛。

　看起來，自己還是景安侯府的嫡長，可是沒有了母親的庇佑，失去了父親的歡心，的地位早就不如以前了。

　尤其是母親被瘋關到莊子里，這簡直是最令痛心的地方。

　之前，只要一想到這件事，就會哭的不能自已。

　現在時日久了，終于也不哭了。

　甚至現在談起這件事，還可以輕笑著開口了。

　坐在一旁帽椅上的朱如是點了點頭，目微冷的瞧著秦月染，等著下文。

　秦月染繼續道：“外人只知道我母親是因為勞神過度，因為邊的刁奴犯下大錯，害死了府里的一位小娘，所以打死了刁奴之后，我母親被侯爺遷怒了，這才在思慮之下病倒了，了瘋子，卻無人知道其實這件事跟我的庶妹秦月朦有千萬縷的聯系。”

　“什麼？跟側妃有關系？”

　“怎麼會沒有關系，若不是秦月朦在我那個傻子庶妹面前多，說了一些不該說的，秦月夕又怎麼會時隔多年，突然查起當年小娘的死因呢。就因為秦月朦多多舌，我母親才會被人瘋，我才會沒有母親可以依仗，只能在婚嫁的時候做一個側妃。”

　朱如是兩步微微僵了了一下，朱閉。

　秦月染臉上的笑容逐漸冰冷，繼續道：“說起來，這事兒的罪魁禍首是秦月夕，但是我的二妹也并不無辜啊。何況……”

　何況，秦月朦因為嫁給了太子，自認比自己份高貴了，又看自己失去了父親的歡心，也沒有了母親可以倚靠，甚至都敢公然辱自己。

　為了拿到那張有助于懷孕的藥方，已經放下了面去哀求一個庶妹，可秦月朦是怎麼對待自己的？

　竟然以方子作為要挾，要自己給秦月朦下跪，極盡辱之能事！

　除了在護國寺那天，這輩子的第二次屈辱，就是秦月朦給的。

　這一筆仇，當時就在給秦月朦下跪的時候就暗自發誓過，一定要讓秦月朦付出應該有的代價。

　還好，蒼天不負苦心人，竟然真的讓自己等到這一天了！

　朱如是作為太子妃，作為秦月朦的敵對，因為子嗣問題而有了想法。

　那當然要借著朱如是的手，給自己的好妹妹一個的教訓！

　只不過這些齷齪的心思，自然不會對太子妃實話實說，只是懇切地眨眨眼，繼續道，“太子妃，或許在你看來我剛才說的那些話實在是駭人聽聞，但是對太子妃您而言，卻是實實在在的真心話，全部都是為了太子妃您考慮的。您尚且還沒有子嗣，若是讓側妃先生了，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別人會如何議論呢？”

　之前太子還沒有納側妃之前，京城里都在討論，太子妃和太子兩個人到底是誰子不行？已經有風言風語在傳，說太子妃是不下蛋的母。

　如今東宮里的側妃有孕了，那‘不下蛋的母’這個名頭，朱如是算是做實了。

　果然秦月染才剛說完這一句話，太子妃的臉明顯不好看了。

　很顯然，朱如是也很清楚這些年來，外界都是怎麼傳言自己的。

　秦月染也不在意，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基本上也沒有什麼可以藏的了，便繼續自顧自地道：“當然了，若您肯留下這個孩子，也未嘗不可，也能博得一個賢良淑德，有母儀天下氣度的好名聲。可等孩子生下來了，能否讓孩子養在您膝下還是兩說呢……”

　“就算我能說秦月朦，太子殿下也恤您，愿意把東宮里生出來的第一個孩子給您養，可日后孩子長大了，生母在旁閑言碎語幾句，這孩子還會對您繼續心嗎？若想要孩子，倒不如狠絕一點，去母留子，反正古往今來，婦人產子，死在床上的也不在數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