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棄冷不丁上門,提醒夏端憲宗可能是引而不發,著他的把柄等時機。
夏端不想鋌而走險馬上率兵宮的話,就得將這補上。畢竟夏端最大的優勢,一直是他的名聲,禮賢下士,虛懷若穀,友兄弟,孝順尊長……幾乎一個賢太子該有的品質,夏端都占齊了。他的形象立得太高,不能讓人說他有謀反之嫌。一旦名聲了,世人質疑,他的優勢就丟了大半。
這樣來算,夏天棄等於白送了夏端一個人。
但是,從實力來算,夏端原本想在暗中的兵馬,被夏天棄到了明。朝中文臣,原本是四分。一分是鄭家為首擁戴太子夏競,一分是以沈家為首擁護二皇兄夏端,一分是謝家為首忠心聖上,剩下的一分是如周從實這樣的忠直孤臣,隻認律法和死理。
謝家倒了,原本跟著謝家忠於憲宗的,大部分還會忠於聖上。
夏競死了,原本擁戴夏競的,就了一盤散沙,有投到夏端這邊的,有決定忠於聖上的,還有牆頭草等著看風向。鄭左相不再如往日高調,每日早朝能不說話就不說話,一副將要一蹶不振的樣子。
夏端原本拉攏文臣,外有兵力支援,自覺立於不敗之地。現在將兵力暴,還為此搭上了一個沈涵之。讓他要激夏天棄的人,他實在是激不起來。
沈涵之這一請罪,其實就是跟憲宗挑破了窗戶紙,告訴憲宗,夏端已經知道憲宗無意傳位給自己。憲宗不能安這個兒子,就得服他。夏端冇錯,憲宗又還想要個明君的名聲,就不能無故殺子。
原本表麵還是父慈子孝的兩人,一下就要劍拔弩張了。
所以,聽到沈涵之說不能讓夏天棄隔岸觀火,夏端明白他的意思,自己了父皇的頭號眼中釘,怎麼能讓夏天棄置事外呢?
“涵之言之有理,隻是老三剛回京,又一向謹小慎微,要找他的把柄可是不易。”夏端將錢厚福拉攏張勇之事說了,與幾人商議道,“憑著這個把柄,張勇是不是能用?”
有人讚同,“殿下,張勇乃是順王邊的侍衛長,此事可以參奏順王爺馭下不嚴、違反軍紀、以權謀私。”
“順王爺已經回了京城,征北大軍的帥令應該還聖上。”另一人覺得可以趁機奪了夏天棄的兵權。
沈涵之沉思之後,說道,“殿下,讓順王爺還軍令之事,微臣覺得可行。聖上將順王召回,是為了牽製殿下。殿下手中冇了人手,聖上也不會讓順王爺手中抓著兵權的。”就算夏端那點人馬還在手裡,憲宗肯定也更願意將軍權抓在自己手中。
京郊親迎,何嘗不是聖上收買軍心的手段?隻是因為乍然發現心腹將領都不見了,聖上估計不住打擊,纔會草草收場。
沈明覺得沈涵之說得對,也點頭說道,“殿下,如今看來,順王爺今日示警,也是為了自保。畢竟順王爺與您不同,您有朝中重臣支援,順王爺手裡隻有那點兵權,一旦被聖上收走,他就再無東山再起的機會了。所以,聖上若是要收兵權,順王必定不會坐以待斃。”
皇家兄弟,冇幾個真正兄友弟恭的。聖上要是真要為夏翊掃清障礙,會打仗的夏天棄也得防備著。
“右相大人,您的意思是我們應該按兵不,先等聖上對順王下手?”
“如今殿下纔是眾矢之的啊。”沈明搖頭,慨了一句。
夏端明白他的意思,有自己在,憲宗就覺得夏天棄毫無威脅了。畢竟和自己比起來,夏天棄朝中冇人手,帶兵也才一年不到,不是最大的威脅啊。
“那就先讓人蔘奏他。”夏端拍板後,看沈涵之慾言又止,知道他還有話要和自己說,擺手讓幕僚們退下,各自去聯絡朝中可靠的人,一是商量明日沈涵之請罪後怎麼為他辯白,另一個就是-怎麼參奏夏天棄纔會讓憲宗警覺。
眾人退下後,沈涵之跟夏端說道,“殿下,微臣覺得那張勇雖然主弄了把柄出來,卻還是不能深信。聽說順王爺去涼州軍中,在涼州城一戰立下軍功,還救了不將士,這張勇和那些侍衛,都欠了順王爺的救命之恩。”
“軍中莽夫們講究個義字,救命之恩不報,反而背叛故主,在軍中就混不下去了。張勇這事,雖然聽起來事出有因,合合理,微臣細思之後,有些不安。萬一順王爺是故意讓張勇不滿,做戲給彆人看呢?”
夏端從昨夜府中出了死士之事後,覺得自己竟然被夏天棄挑釁了,奇恥大辱,忍不住惱怒,纔會讓錢厚福急匆匆行先去抓張勇的把柄,好用此人打擊夏天棄。邊親信背棄,也是辱夏天棄之意。你嘲笑我府中防守無用,我就讓你看看你馭下無能。
現在沈涵之慢條斯理地分析之後,夏端的腦子也冷靜下來,沉之後,不由點頭,“涵之所言有理,那張勇可能是對老三心懷不滿,但也可能老三擺個苦計,等著來個反間計呢。”
張勇此人若不可信,不如不用,“那我們就不去理他?”
反正是送上門的機會,不用也冇什麼損失。自己不用,父皇肯定也會知道此人,也許父皇會用上張勇呢?
“殿下,萬一張勇真對順王不滿呢?微臣覺得,此人還是要用,但是不讓他為我們做事。”沈涵之悄聲建議道,“慶功宴上,或許可以讓這張勇有些作……”
沈涵之低聲音說了主意,夏端聽後,出了笑意,“不錯,這主意大妙。涵之,我有涵之,真如文王得了薑尚啊,哈哈。”這比喻,將自己比作文王,也很是自傲了。
“微臣不敢,都是殿下睿智,給了微臣機會。”沈涵之不敢居功。
“哈哈,你我之間,就無須這樣客套了。”夏端高興地扶了沈涵之的胳膊,讓他坐下,“明日你代我過,我心甚為不安,我打算接下審理之事。”
“殿下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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