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恍然大悟。

　難怪今天守正帝要召見，給升，還夸不錯，原來是這對最尊貴的父子選中了，想用來跟林維康周旋易。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顧昭腦海里第一個浮現出來的畫面，竟然是元弗的臉。

　如果元弗知道要嫁給太子的話，肯定會很傷心吧。

　顧昭略一沉，就提了一個建議：“陛下與殿下商議的都是國家大事，臣不敢妄議。如果殿下想要微臣提供意見的話，微臣認為，禮國公庶林雅怡，仰慕太子已久，是個不錯的人選。”

　太子的眼睛瞇了瞇，似乎有些驚訝：“顧大人是認為，孤只配娶禮國公的庶為妃嗎？”

　顧昭連忙起認錯：“殿下恕罪，微臣并無此意。”

　一臉慚愧，態度十分誠懇：“殿下說的沒錯，禮國公庶確實不合適。微臣出寒微，資質愚鈍，實在是貽笑大方。”

　太子上下打量著顧昭，深謀中閃過明：“孤發現了，你不是愚鈍，而是太機敏了。”

　他把玩著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角帶著并不熱烈的弧度：“你是想說，禮國公的庶都不配當太子妃，你只是區區義，就更不應該在考慮之列，對不對？”

　“不愧是顧大人，孤還未開口，就被你堵回去了啊。”

　顧昭沒有回答，太子不是傻瓜，但是也不是任人擺布的傀儡。

　只是靜靜地站在亭子里，明明低著頭，姿勢很謙卑，但是太子卻能夠到的堅定。

　不像是擒故縱。

　這讓原本沒把這種事當回事的太子心里多了幾分好奇。

　這個世界上還真有不愿意當他的太子妃的人？

　太子站了起來，一步步走到了顧昭面前。

　“孤原以為，顧大人在慧法寺能夠擋在孤前，舍生忘死與刺客搏斗，應該是對孤有好的。”

　顧昭低著頭，只能看見太子腳上那雙黑底泥金龍紋短靴。

　輕聲回答：“控鶴司乃天子近衛，保護殿下，是微臣的分之事。”

　“所以，僅僅是職責？”太子像是問顧昭，又像是自問。

　看著低著頭并不解釋的顧昭，太子笑了笑，轉走回座位：“顧大人怎麼站著？坐下坐下，父皇可是親口吩咐，要孤招待好你呢。”

　顧昭再次座，只是酒席之間的氣氛卻回不到最初的融洽了。

　太子的表沒有什麼變化，但是顧昭并不覺得這位尊貴的太子殿下真的對的婉拒毫無芥。

　人微言輕，本經不起這對至尊父子的隨意一點報復。

　顧昭在座位上欠了欠子：“殿下，其實這件事的關鍵不在于誰是太子妃，而在于——禮國公到底想做什麼，又能做到什麼樣的程度。”

　太子自己斟了一杯酒，放在邊輕輕抿了一口：“顧大人說的有道理。這件事，說起來還是顧大人首發，所以也不必瞞著顧大人。”

　“禮國公本就是以軍功獲爵，在軍隊中人脈廣泛。北安四鎮八軍中，都有從禮國公門下出來的將領。”

　“顧大人從紅袖招發現的《行止錄》，又證明了他手中有太多百的私把柄。”

　“就連宮中……”太子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怕也是有不禮國公的眼線，宮中有什麼風吹草，禮國公第一時間就能知道。”

　他看著顧昭：“如果不是顧大人提醒，包括孤在，北安朝廷上下，也不知道禮國公居然有這樣的手段。”

　“那些在玉崇山的私兵，雖然只有數百，但是如果派上戰場，就可以立刻為軍營中堅，每個指揮五十一百士兵，就能拉起一支數千人的隊伍。”

　“要是讓禮國公的這些私兵進了上京，誰知道接下來他能做到什麼程度？”

　太子帶著嘲諷的笑意：“不過也不奇怪，如今北安的局勢，天下不知道有多英雄豪杰，正蠢蠢，取而代之呢。”

　顧昭沒想到太子竟然把這件事說得這麼徹，一點兒也沒有瞞。

　點了點頭：“所以，想要用聯姻的方式打消禮國公的野心，只怕是不能從本上解決問題的。”

　太子嘆了口氣：“孤何嘗不知道這是治標不治本啊。”

　“只是如今的北安，正危局。東昊賊心不死，他們襲搶占了斗川關，還派遣使團上京，試圖讓朝廷同意將斗川關周圍百里，盡皆劃為自由區。”

　顧昭愕然：“自由區？”

　記得，上輩子東昊使團也曾經在這個時間來到上京，但是要做什麼，又跟朝廷達了什麼協議，就不知道了。

　那個時候的，還正沉浸在恩之中，滿心想的都是如何報答林維康夫妻和林雪容，哪里有多余的力去關注國家大事。

　太子哼了一聲：“說是自由區，不過是聽起來好聽些罷了。其實就是要我朝割讓斗川關的土地。”

　“那怎麼行！”顧昭猛然抬頭，清麗的臉上滿是怒，“斗川關本來就是北安領土，周圍百里全都是北安百姓。殿下，可千萬不能同意啊！”

　“是啊。”太子眼睛瞇了起來，角的笑意有些冷，“但是很多人怕呀，怕跟東昊人打仗。東昊人已經占據了地勢之利，想要把他們趕出關外，就算是武帝重生，也要付出極大代價。”

　顧昭明白了，在有東昊這個巨大的外患的時候，如果林維康發叛，北安朝廷就會外敵，一不小心就可能徹底滅亡。

　也難怪守正都開始考慮用太子聯姻了。

　他只是想用這種辦法，換取一段平穩時期，將東昊的問題解決之后，再來理林維康謀反的事。

　“我聽說，攘外必先安。”顧昭面帶憂，“我只怕禮國公不會這樣容易上當。而且，說不定他和東昊人早就有所聯系呢。”

　在突襲那個私兵營地的時候，顧昭就已經讓元弗將他們假扮刺客時使用的武和，以及從太子書房中盜竊的小印和其他東西都藏在了私兵首領的室里。

　這個時候，給林維康再扣個帽子，顧昭毫無愧疚。

　“所以，微臣覺得，應該弄明白禮國公的倚仗，將他的計劃徹底碎，才算是真正解決了朝廷的心腹大患。”

　太子將杯中酒飲盡，看著顧昭笑，眼底神不明：“所以，顧大人你是寧愿冒著生死危險去調查禮國公，也不愿意與孤配合訂婚，當孤的太子妃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