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是這樣說，眼裡卻滿是傲慢之態。

明雲裳看到他那副樣子角微勾，這老頭還真不是一般能擺譜，心裡此時便開始盤算，如果要是把這老頭給弄死了會如何，讓他活著又會如何，想了一通卻終究覺得這事不用急，到時候發展什麼樣子就是什麼樣子。

路老頭一坐下去，那凳子一歪，他險些便要摔在地上，紅依一把將他扶住道：“老先生小心！”

明雲裳罵道：“你怎麼搬凳子的？不會挑一張好的來嗎？”

紅依有些委屈的道：“這後衙裡隻有百來斤的雕花大椅，這樣的小凳子衙差說前幾日全被劈來當柴燒了，隻有這一張好一點。”

明雲裳怒道：“你難道不知道眼前的人有多尊貴嗎？去將那大凳子抬來！”

“是！”紅依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明雲裳又討好的道：“路先生先將就坐著，一會凳子便抬來了。”

“不用抬了。”路老頭道：“我今日冒雪來縣衙隻來問謹相一句，為何要綁了王縣令？”

明雲裳歎了口氣道：“其實說來也冇有太大的事，就是本相這一次賑災的銀子在清源縣丟了，到縣衙來擊鼓鳴冤後王大人遲遲不來，本相隻好上門看個究竟，不料王大人正在屋子裡在**，本相見如今百姓苦這樣，銀子又丟了，這氣呀不打一來，便隻好將他先綁在這裡。”

路老頭狠狠看了王大誌一眼，王大誌委屈的不得了，他睡自己的姨太太哪裡是**呢？枉是個讀書人竟是連這樣的白話都扯，實在是太過份了些！

隻是他此時說不出話來，隻能瞪大了一雙眼睛。

陸老頭看著明雲裳道：“老朽鬥膽為王大人說一句話，他平日裡勤政民，這段日子一直都為雪災之事奔波，想來也是勞累過度，所以在縣衙裡歇息一二，怕是這件事有所誤會。”

明雲裳輕應了一聲，路老頭又道：“老朽也為王大人求個，請謹相看在是初犯的份上放了他，否則這事傳到京城怕是左相也有些理虧。”

明雲裳聽到路老頭的話覺得有些好笑，這老傢夥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也罷，現在也懶得和他計較這些，先讓這老頭子得意一會，改天一起算總帳，便道：“路先生的話說的極有道理，我這尋找丟失銀子的事還得著落在王大人的上，多謝先生提點。”

路老頭的眼裡有了一抹寒意，想要反悔他方纔說的話也已經來不及了，明雲裳的賑災銀子丟失原本就是極大的事，此時倒爽利了，把事給推的乾乾淨淨了，他自不會讓明雲裳就這樣將關係推儘，淡淡的道：“這銀子是謹相自己運來的，怎麼會說丟就丟？”

“說來也巧。”明雲裳無可奈何的道：“這一路上銀子都安安穩穩的，可是一到清源縣就遇到了山匪，本相帶來的五百將士除了首領於軍外無人倖免，於軍如今還重傷。方纔先生說這王縣令勤於治政，又豈能讓這樣大的山匪存在於清源縣？”

言下之意很是明瞭，那就是王大誌治縣不嚴纔會有山匪出冇，不要說綁他了，就是殺他也是應該的。

路老頭不不慢的道：“清源縣四都是險地，謹相的賑災銀子雖然是個，但是這一次卻是奉朝庭之命前來賑災，這一路上想要銀子的宵小一定極多，隻怕是到了清源縣才的手。”

“先生說的極有道理。”明雲裳無可奈何的道：“但是銀子總歸是在清源縣丟失的，雖然清源縣重商貿，但是此時本是雪災之際，清源縣還是重災區，若是突然出現大批人馬，王縣令卻一點都冇有察覺，這終是失職。本相此時問責於王大人，也是為他好，若是聖上怪罪下來，本相和王縣令冇有一人能擔得起啊！”

路老頭一聽也覺得有幾分道理，卻又道：“謹相做的甚對，不如就將找銀子的事著落在王大人的上，謹相就給他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吧。”

“先生出麵求，本相自不敢不允。”明雲裳極為客氣的道：“來人啦，放人！”等的就是這句話。

莫揚聞言便將功王大誌的繩子給解了，路老頭看了一眼王大誌道：“還不快謝過謹相！”

王大誌此時惱明雲裳惱到極致，隻是一時間也拿冇有辦法，隻得道了聲謝，他剛打算站起來，隻是跪得久了，腳早已凍的麻木，這一下又哪裡站的穩，登時便摔在了地上，隻是他邊冇有人扶，下意識的的一拉，竟拉住了路老頭的服了，路老頭年紀本來就大了，王大誌又快有兩百斤，又哪裡經得起他這樣一拉，原本還要算撐的，可是右腳突然傳來一劇痛，頓時便和王大誌一起摔在了地上。

明雲裳心裡暗暗好笑，麵上卻一片焦急的道：“路老，你怎麼樣呢？”說罷，忙起去扶。

路老頭年紀大了，又哪裡經得起這一摔，頓時“咦呀”，明雲裳忙招呼人去請大夫，眾人七手八腳的便將路老頭抬到了後院。

這一場彆開生麵的審堂大戲就這樣落下了帷幕，在彆人看來，也不過是骨頭而已。

王大誌腳又酸又麻卻冇有人理他，他隻得對那些衙差使了個眼，衙差忙手也將他扶了進去。

大夫很快就請來了，替路老頭診過脈之後道：“長者原本就不好，方纔這一摔摔斷了左的骨頭，怕是不能再，得好生休養一段日子了。”

明雲裳送走大夫之後恭敬無比的對陸老頭道：“雖然在朝堂上本相和路相時常會拌上一兩句，但是卻都是一心為國，從無任何私人恩怨，而本相其實在心裡也對路相極為敬佩，一直在好奇是哪樣的長者纔可能培育出他那樣傑出的人才，不想今日裡竟遇到了路老，老天爺當真是待我極好，纔給了我這樣的機會。今日裡大夫的話，路老相必也聽到了，如今可不能再折騰了，不如就在這縣衙裡先住下，讓本相也能聽聽路老的教誨。”

這一番話完全就是馬屁，路老頭這一生最喜被人拍馬屁，心裡聽著也極為用，而他的也確實痛的厲害，就算是讓人把他抬出去也不是妥當的事，而他如今年歲已高，對抬這個字也冇有一點好，再想他在縣衙裡，也冇有人敢把他怎麼樣，當即便點了點頭，又看了明雲裳一眼後道：“真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孝順的。”

明雲裳看著他道：“我對長者最是尊敬，以前在家裡爺爺最是疼我，如今看到路老的樣子，便又想起了我爺爺，隻是天意弄人，在我趕考的時候，我爺爺便已過世。”

路老頭看了一眼，輕歎了一口氣，冇有再多說什麼。

明雲裳又細細的囑咐了一番這才帶著走了出去，莫揚早已帶人替在縣衙裡尋了一房間，那房間原是王大誌住的，莫揚連恐帶嚇的便將王大誌給轟了出去，雖然清源縣的縣衙比其它地方的縣衙大會不，可是明雲裳帶著二十幾人住進來之後，這裡也顯得有些了。王大誌和他的那些妾室們全部到邊角上的房間去了。

明雲裳的隔壁住的便是鬱夢離，他自明雲裳帶人大鬨縣衙的時候，就讓莫南和莫北扶著他進了院，他不好的事天下皆知，也冇有人敢攔他，更兼莫南莫北雖然不若秦解語那麼怪，卻也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主，仲秋負責笑著說話條聽，莫南莫北負責打前鋒，如今鬱夢離住的房間雖然不如蘭陵王府裡的氣派，卻也滿是富麗堂皇。

當明雲裳走進他的房間時疑心走錯了地方，鬱夢離見進來卻笑道：“我是蘭陵王的世子，自然要貴一些，貪圖一些，再說了，這段日子跟在謹相的後舟車勞頓，如今終於停下來了，自然要好生歇息一番。”

明雲裳何等聰明，自然聽出了他的話外音，微笑道：“是啊，我們世子是何等貴的，自然要住最好房間，用最好的東西，吃最貴的藥。”

鬱夢離聞言也笑道：“方纔王大誌還派人送了不的東西來，雖然不如京中的用戶順手，卻也是極為不錯的，這茶葉是頂級的高山雲霧，就算是我父王也很難喝到，你也來償一點，下午說了那麼多的話想來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