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餵，是我。”

“我知道是你，我還沒老糊塗呢，你找我什麼事？”

對面傳來的是一道不耐煩的聲。

“是這樣的，我這邊遇到點麻煩，想著讓你幫忙解決下。”陳永星尷尬地說道。

“你說的麻煩事我知道。”

人語氣漠然地說道：“你是想要讓我幫你永星百貨扭轉輿論嗎？”

“對。”陳永星點點頭。

“你們這次遇到的麻煩有些大。”

人不溫不火地說道，陳永星聽到這個，眉宇微皺，就在他想著怎麼繼續勸說的時候，人卻是毫不遲疑地接著說道：“所以想要解決的話得加錢。”

“加錢，你說加多就加多。”陳永星趕說道。

“等著我電話。”人乾脆地說道。

“好！”

……

古順酒廠。

趙山河吃完酸菜餡的餃子後，沒有留下來陪著李建國聊天，而是去了酒廠。當然他是自己來的，他想要近距離地好好了解下這座酒廠。

再怎麼說，這都是他花三百萬買下來的工廠，他可不想這筆錢打水漂。

今時今日的古順酒廠，已經遠遠沒有辦法和以前相比。

以前的酒廠，道路兩旁整齊地栽著一棵棵楊樹，大樹上著的都是迎風招展的紅旗，一看到紅旗，每個人都會覺鬥志昂揚。

可現在所有紅旗已經全部被摘走，只剩下孤零零的兩排楊樹。

食堂的牆壁上畫著的黑板報也已經很久沒有更新過，字跡都顯得非常模糊。依稀能辨認出來的只是抓質量促生產幾個大字。

走過食堂，你能看到一座紅瓦磚牆的建築。

這座建築最顯眼的就是綁在一起的三個大喇叭，這喇叭要是廣播起來，整個酒廠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而放在以前，每當吃飯的時間點，喇叭裡面都會播放激人心的紅歌。

可現在這些紅歌已經很久沒有響起。

“你們聽說沒有？”

“聽說什麼？”

“就在那邊公告欄通知了，說是要對咱們酒廠工人進行競爭上崗，不合格的都會被辭退。據說這次會辭退一半的人！”

“什麼？辭退一半人？這不是胡鬧的嗎？咱們可都是捧著鐵飯碗的，誰敢辭退咱們？”

“是不是那個陳鐸？娘的，我一瞧他這樣的小白臉就不是東西，果然，這還沒有怎樣那，就要拿咱們開刀，他這是想要玩新上任三把火的把戲嗎？”

“噓，你小點聲，小心被人聽到，告了你的黑狀，你會被開除。”

“我會怕他？”

“你們別碎了，告訴你們，老廠長去找陳鐸了。”

“老廠長回來了？”

“對，我親眼看到他回來去找陳鐸了，你們就等著吧，老廠長應該會給咱們個說法的。”

“就是！”

……

剛走到一棵大樹下面，趙山河都沒有面，便聽到一群人在扎堆聊天。

聽到他們聊的話，趙山河眉宇間不由閃過一抹凝重。

吳恆度回來了嗎？

他去找陳鐸做什麼？

想到陳鐸很有可能會經不住吳恆度的狂轟濫炸，趙山河便轉向著不遠的辦公樓走去。

至於說到那群繼續嚼舌子的工人，在他心裡已經是被列黑名單了。

一群在上班時間不干活，就知道背後議論是非的工人，這不是他需要的。

辦公樓廠長辦公室。

這里以前是吳恆度的，現在卻已經換了主人，陳鐸此刻正趴在辦公桌上，和幾個人討論著事。

就在這時，吳恆度猛地推門而，打斷了眾人的討論。

他神沉地掃視著室，目最後落到了陳鐸上。

“陳鐸，你是想要毀掉古順酒廠嗎？”

“老廠長！”

看到吳恆度進來後，陳鐸表微愣，不過很快平靜下來，語氣淡然地說道：“老廠長，你怎麼來了？來，趕坐下說話。”

“坐什麼坐？”

吳恆度一擺手，怒氣沖沖地質問道：“是你要辭退酒廠一半工人的嗎？”

“老廠長，您是聽誰說的？”陳鐸不急不緩地問道。

“你不要管我聽誰說的，你就給我說有沒有這事吧？”吳恆度臉沉得可怕。

“有！”

陳鐸目不斜視，很坦率地承認道：“公告欄上已經發布了通知，這個通知是我讓發布的。”

“通知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從今天起，咱們酒廠要進行改革，要實行競爭上崗，合格的留下來，不合格的一律辭退不用，怎麼，老廠長您有意見？”

“你說哪？我怎麼能沒意見？我意見大得很那。”

吳恆度氣得膛起伏不定，整個人像是一頭被激怒的雄獅。

他抬起手指，指著辦公室中的這幾個年輕人，譏誚著說道：“陳鐸，我知道你現在是代表趙山河來管理酒廠的，這些人都是你招進來的吧？”

“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我也懂，你想要組建自己的班底那也沒問題！但你不能說，因為這個就將一半工人辭退吧？”

“要知道沒有這些老工人，哪裡會有現在的古順酒廠？”

吳恆度越說越激，彷彿此刻自己就是正義的化，勞苦大眾的代言人。

“他們現在是老了，腳是不好使了，但你也不能這樣就把他們以前的功勞全部抹殺掉，將他們一腳踢開吧？”

“咱們做人怎麼都得講點道理，講點良心吧？”

“講道理？講良心？”

陳鐸深吸一口氣，心平氣和地說道：“老廠長，您應該是誤會了，我出來的那份通知沒有說想要將那些對酒廠有功的人辭退。”

“那些真正有功勞的人，他們都是有真本事的。對待這些人，我歡迎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捨得辭退？”

“那你的通知是什麼意思？”吳恆度鐵青著臉問道。

“通知說的是競爭上崗，我可沒有說要辭退誰啊！而且真的要是辭退，也是辭退那些倚老賣老的，不勞而獲的，或者碌碌無為的人。”

“老廠長，我想，要是說辭退這些人的話，您也應該不會有意見的吧？我可是聽說，您在位的時候，也下過這樣的通知。”

陳鐸不著痕跡地反將一軍。

“我！”

吳恆度一下語塞，但他很快就惱怒地說道：“我不管，反正古順酒廠的人，你一個都不能辭退，他們都是有功之臣！”

“老廠長，您這就有點耍無賴了，您這樣做，我很難辦的。”陳鐸說道。

“難不難辦是你的事，總之你不能辭退任何一個人。”吳恆度斬釘截鐵地說道。

“那如果我一定要辭退那？”

“你敢？”

吳恆度吹鬍子瞪眼地厲聲怒喝，可剛大喝出口，忽然發現這話竟然不是陳鐸說的，立刻就惱怒地吼道：“是誰在說話？給我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