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嬪妾沒有推婉淑儀!”
應人撲通跪到地上,不知道婉淑儀當時為何非要著大肚子過來與說話,但當時形太過混,只記得婉淑儀說腹痛,讓扶一把,去扶了,沒等手過去,婉淑儀突然摔到了地上。
“娘娘,是趙采誣陷嬪妾,嬪妾從沒想過害婉淑儀。”
“嬪妾親眼所見!”趙采在一旁急道,“嬪妾親眼看見應人推了婉淑儀,若不是應人所為,難不是婉淑儀自己故意摔沒了腹中的皇嗣?”
“就是婉淑儀自己摔的。”應人道,“娘娘相信嬪妾,是婉淑儀自己摔到了嬪妾跟前。”
德妃若有所思地抿了抿,比起是應人嫉妒婉淑儀有孕生了歹心,更相信是婉淑儀自己生不出孩子,為了嫁禍給應人才鬧了這麼一出。
現在這勢全憑想與不想。可以遮掩婉淑儀的事,給應人定個迫害皇嗣的罪名,也可以揭婉淑儀假孕的真相,給應人解圍。
不過可惜了,這兩個人都不想救。
婉淑儀要害伶玉假孕,再過不久應人心思深了些,免不得也要對伶玉下手。
思量片刻,德妃有了決斷。
看向一旁的趙采,“本宮問你,你可親眼看見是應人推了婉淑儀?”
事已至此,趙采不管看沒看到都要著頭皮說下去,“嬪妾親眼所見,絕對不會有錯。”
德妃又問服侍趙采的婢,“你們呢,可看見了是否是應人推了婉淑儀?”
“正如主子所說,奴婢們也看見了!”兩宮是服侍趙采,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自當附和趙采說話。
德妃蹙起眉對應人,“既然當時只有你和婉淑儀在場,又有人親眼所見,本宮也不好偏向誰。”
“你說你沒有推婉淑儀,可有證據?”
沒有推就是沒有推,這哪里來的證據!
應人急得快哭出來,脖頸輕,若謀害皇嗣的罪名定下來,那家中的父親母親該怎麼辦?皇上可會牽連的父母?
“嬪妾沒有,嬪妾也不知婉淑儀為何好好的忽然就摔了。”
“這麼說就是沒有證據了?”德妃輕嘆一聲,似是無奈,“宮中規矩向來如此,你若是如實代,本宮還能從輕發落。”
應人錯愕地抬起頭,“娘娘是不相信嬪妾?”
“嬪妾為何要推婉淑儀!”
趙采得意道:“自然是你嫉妒婉淑儀有孕,看不過眼才了歪心思。”
謀害皇嗣罪名不小,沒有皇上的恩寵,承擔不了這般大的代價。
應人袖中的手握,拽著德妃宮的擺,眼里淚珠子掉了下來,“嬪妾真的沒有推婉淑儀,娘娘相信嬪妾……”
殿人見了,即便有些懷疑這事其中是有怪異,但這應人什麼證據都拿不出來,趙采又說得頭頭是道,加之當時確實應人嫌疑最大,即便是懷疑也沒甚法子。
德妃眼眸涼淡地掃了眼,“不是本宮不相信你,只是你要自己洗清嫌疑才是。”
應人呆滯了下,倏的想什麼,驀然抬頭,“嬪妾沒有害婉淑儀,娘娘不妨親自去問一問婉淑儀。”這是真的沒法子了,婉淑儀里面生死未卜,哪有心思給證明清白。
眾人心中冷冷一嗤,正巧說到這,產房里婉淑儀的婢濃小跑了出來,眼里掛淚,“求娘娘為我們主子做主啊!”
德妃似有詫異地挑眉,“怎麼跑出來了,你們主子如何了?”
濃邊哭邊搖頭,“主子……主子難產,小皇子只怕是不了!”
倏的,產房里傳出子的一陣驚呼,接著便沒了聲。
婉淑儀這般怕是真的要不了。
但讓人疑地是,婉淑儀已經這樣了,可皇上為何還沒來看一眼,聽說這日皇上要帶宸嬪去放河燈,總歸不會連半刻的時間都沒有。
德妃似乎并未注意到過了這麼久皇上還沒來,對濃道:“本宮問你,你當如實回答。”
“花園中,你們主子究竟是如何摔的?”
濃并未猶豫,看向應人的眼中一閃而過的嫉恨,“是應人,是應人推了淑儀主子!”
“你胡說!”玉秀氣得顧不得規矩,“我們主子何時推了婉淑儀?你口噴人!”
“住口!”德妃冷冷道,“誰再敢放肆,掌二十。”
應人這句話說得怔愣,分明沒有推婉淑儀,為何人人都說是做的。
“應人,你可還有何話說?”
德妃眼中不帶分毫的緒。
應人雙手撐在地上,額頭涼汗簌簌而下,眼中淚水流下來,“嬪妾無話可說,但嬪妾從未想過要害婉淑儀……”
玉秀見不得主子這般,可確實也沒了法子,證據找不到,只能求人了。
眼環視一圈,目定在站在一旁的燕霜上,沉了口氣,不管不顧地爬到燕霜前,額頭砰砰兩下叩到地上,“燕霜姑姑,求求你去找一番宸主子,如今只有宸主子才能救我們主子。”
“求求燕霜姑姑,求求宸主子!”
玉秀磕的力道大,沒過多久額頭就叩出了跡,連連哀求,字字含淚,看得旁觀者也為之容。
燕霜冷眼看著沒,主子有孕,不能因別的事再給主子找麻煩。
“人主子證據確鑿,即便是宸主子也無能為力。”
“不!”玉秀不相信,“皇上那麼寵宸主子,宸主子一定有法子的!”
“求燕霜姑姑去通稟一聲吧!”
燕霜依舊不,在宮中年頭已久,該怎麼做,心中自有一番定論。
地面上染盡了玉秀額頭的跡,應人看不過眼,驀地站起護到玉秀前,“加之罪,何患無辭,宸姐姐不愿出手相救,我也不會讓宸姐姐為難。”
燕霜好笑,救人是分,不救是本分,主子自是要為自己著想,難不當真要為了應人,搭上皇嗣嗎?
事本應到現在結束,德妃正要讓人將應人帶出去,忽有一人開口止住了下人的作。
“本宮瞧著產房里只進了一個秦太醫,就斷定婉淑儀腹中的皇嗣再救不了了?何不從太醫院多請幾位太醫,萬一能救下婉淑儀腹中的皇嗣呢?”
惠修容從殿外慢慢走進來,鬢間的步搖輕輕晃,眼眸掀起,靜靜地看向殿中的眾人。跪在地上的濃雙手一,“秦太醫醫高超,已是趕超太醫院眾太醫,秦太醫尚救不了主子,何談其他的太醫?”
惠修容并不氣惱濃這番態度,反而笑了下,“當初宸嬪中毒可是請了五位太醫生生研究出了方子,才救回一命。后宮子尚且如此,更何況婉淑儀腹中有的可是皇嗣,難不你是覺得婉淑儀腹中皇嗣不該讓別的太醫診治嗎?”
后面的話說得頗有深意,眾人不明白是什麼意思,濃卻聽得面一白,不知該再說什麼。
惠修容盈盈道:“德妃姐姐協理六宮,也太早對此事下了定論。萬一是這賤婢趁著婉淑儀昏迷,故意越俎代庖,加害應人呢?姐姐何不等婉淑儀清醒再審問此事?”
瞬間,殿沒了聲響。
德妃不不慢地抬眼,微微笑了下,“惠修容說得對,確實是本宮疏忽了。”
冷下聲,“綠荷,拿著本宮的牌子去將太醫院所有當值太醫都請過來,皇嗣事大,不得耽擱。”
綠荷立即應聲,退出了殿。
濃形發,有心要說什麼,可再怎麼說請太醫是注定了。
主子假孕,是欺君大罪,若是人發現,勢必難逃一杯毒酒。
抿了下,“主子尚未清醒,奴婢先進去伺候了。”
惠修容打斷,“醉霞軒又不止你一個奴才,急著伺候,本宮這倒有幾個對孕事頗懂的婢。”
濃被堵得一句話說不出,跪下來,心里只能默念老天保佑,可千萬不要讓主子出事。
沒多久,太醫當值的六個太醫提著藥箱疾步進來,濃看見這番架勢,心底一分的希掐滅,子癱,止不住的惶恐不安。
沒等六個太醫進去,產房門打開,婉淑儀面蒼白。雪白的薄衫沾染著斑斑跡,一出殿就跪下了,“應人無辜,是嬪妾沒護好皇嗣,請德妃娘娘責罰。”
此時終于有人察覺了不對勁,看好戲般道:“婉淑儀當不知道,方才你的婢可說了親眼所見,是應人推了你。”
濃連忙搶了話,“是奴婢看錯了,都是奴婢的錯,應人并沒推主子!”
連續的反轉讓趙采看傻了眼,其實并未看清是誰推了婉淑儀,不過是順水推舟罷了,而今一個兩個都說應人沒推婉淑儀,反而讓形尷尬起來。
恰巧這時被惠修容點了名,“趙采呢?方才趙采不也是親眼所見?”
眾人注視下,趙采臉難看起來,結結道:“許是……許是嬪妾看錯了……”
“呵,看錯了?”惠修容冷笑,“事關皇嗣,豈是趙采三言兩語就能搬弄是非的!”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嬪妾再也不敢了!”趙采沒料想這事反倒惹得自己一不是,哭著連連求饒。
德妃還沒說什麼,惠修容又道:“婉淑儀剛小產過,免得落下病,陳太醫,你去看看。”
“不必,秦太醫已替我診過,并無大礙。”婉淑儀心灰意冷地跪在地上,仿佛失去了所有希。
惠修容慢慢開口,“秦太醫雖醫高明,卻比不過陳太醫,本宮也是為了你好。”
不待婉淑儀再說什麼,惠修容一個眼,陳太醫頓覺額頭沁出了涼汗,巍巍地走過去。
后宮主子們斗法,遭殃的每每都是他們這幫伺候的人。
婉淑儀子被兩婢按住,彈不得,眼尾略有殷紅,“嬪妾無礙,惠修容何必咄咄人!”
“本宮何時咄咄人了?”惠修容了鬢間,慢悠悠道:“本宮都是為了婉淑儀好。”
陳太醫看出婉淑儀藏著,卻不知這竟是欺君的大罪!
他診過脈,心中驚愕,遲遲開不了口。
惠修容不咸不淡道:“婉淑儀子如何,陳太醫但說無妨。”
陳太醫如今才想明白,怕是惠修容早知婉淑儀是假孕了,此時即便他不得不如實代。
“回修容主子,淑儀主子并未有孕。”
并未有孕?
這四個字瞬間掀起一陣驚濤駭浪。
那婉淑儀這些月的孕一直都是假的?怪不得皇上到現在都沒來看過婉淑儀一眼,怕是皇上早知婉淑儀假孕的事了。
德妃不聲地看了眼惠修容,才遲遲開口:“婉淑儀,你可有話說?”
婉淑儀假孕是真,已百口莫辯。
“是奴婢!”濃抖著子爬到德妃跟前,“是奴婢為了幫主子爭寵,了當年淑妃娘娘的藥,才使得主子有假孕之象。只是時日已久,主子漸漸發覺了這件事,為了幫奴婢遮掩,才找個借口小產。”
“借口就是嫁禍給我們主子嗎!”玉秀氣憤至極,沒顧著規矩朝濃吼了一聲。
“玉秀!”應人攔住,對德妃福了下,“嬪妾管教不嚴,娘娘看在嬪妾蒙冤屈的份上饒過玉秀。”
德妃像并沒聽出應人話中的意思,點了下頭,又看向婉淑儀,“這婢子話可是實?”
婉淑儀掐了手心,面越來越白,咽了咽嚨,緩緩道:“起初,嬪妾確實不知自己并非真正有孕。”
“濃服侍嬪妾已久,求娘娘饒恕濃。”
“欺君之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先杖責五十,待本宮稟明皇上,再做定奪。”德妃道。
杖責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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