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轉凍,泛黃的樹葉已經凋零殆盡。
一場淅瀝雨后,細小的霜花灑落在池塘邊一株枯萎的梧桐樹上,斑駁的樹枝在寒風中抖,整座城池仿佛換了一個。
這幾日,街頭巷尾,無論是路過的行人還是做買賣的商販們,全都討論著剛剛發生的大事——
天祿南境,南燕再次來犯。
據聞,南燕皇族在這三年頻繁出兵周邊各國,屢戰屢敗,終于讓國君然大怒。此次領兵的乃是南燕的二皇子冷霄,而南燕國師尹罡則從旁出謀劃策。冷霄親率一萬大軍,誓要一舉攻破天祿南境,天祿兵馬節節敗退,如今已退到了南方邊陲重鎮藺。
這種事在天祿朝野引發軒然大波,民間議論紛紛,但皇宮之中,氣氛反而沉默異常。
東臨帝滿心煩悶,除了戰事敗退的緣由,還有一件不曾訴說的細節。
南燕軍隊在槐陵附近設伏數月,連戰連捷,五日前,槐陵守衛岌岌可危,朝中心腹大臣們曾提議立即讓葉大將軍帶兵馳援。
然而這次,東臨帝卻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另外派遣了兩名武將帶領五千兵馬支援。
這就奇怪了,葉家軍乃是天祿國最鋒利的武之一,東臨帝居然舍棄了這勢力,實在令人費解,但也不乏有人猜測,或許他認為葉家軍的存在已經無足輕重。
就在這種況下,南燕大軍仍然攻至南景關,距離江南之地僅有百余里。
好在連綿大雨之下,山路難行,南燕大軍被迫停下步伐,天祿軍隊這才有了息之隙。
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書房,一片狼藉,茶壺摔在地上,杯盤凌,幾滴茶水順著桌案流淌到地面上。
東臨帝已經無暇顧及與葉文軒的較勁,勢危急,他需要兼顧大局。
關鍵時刻,卿王遞上了一份奏章,正好解了現下燃眉之急。
那奏章上的關鍵正是葉家,此時的葉府卻是安靜異常,毫不知自己已經被卷進了漩渦之中。
葉府后院,門扉被推開,一個高挑的了出來,穿著湖綠襖,腰系玉蘭绦,烏黑長發隨意挽起,容貌清麗,眉目間得了幾分葉扶歸的神韻,只是比起婉的氣質多了幾分英姿颯爽。
“小姐,”茱萸扶住了,“起霜了,路上小心些。”
一縷寒氣撲面而來,沁涼刺骨,葉昭言抬頭了一眼清冷的天空,獨自騎馬去了清風道。
半舊不新的府邸門前已經了許多守衛。
三日前,不知從哪里竄出的流言,稱濯王苛待子,表面上為濯小公子另立門戶,實則是將人趕出去囚起來。
這一點被人傳得確鑿無疑,但背后的緣由卻眾說紛紜,有人說是濯王疑心濯小公子非親生子,讓他服下毒藥,要致其余死地,又有人傳濯小公子生母卑賤,拂了濯王面......
無論哪一種,眾人都對濯王的做法到不齒,而不人在清風道目睹濯小公子的府邸被守衛嚴防死守的消息更是為傳聞增添了許多可信度。
一時之間,濯王府深陷流言,不得已,濯逸白府邸門前的守衛被撤去了大半,只余下幾人。
這幾日,葉昭言已經悉地形,輕車路地從清風道濯府后墻翻了進去,踩著地上的薄霜走了進去。
花園里枯敗的花被已經踩踏泥,枝干彎折,蕭瑟無比。
但一株的山茶花卻傲立在花叢中,艷滴。
葉昭言仔細看去,花圃的泥土有翻的痕跡,這是新移栽的花。
花園里枯敗的花被已經踩踏泥,枝干彎折,蕭瑟無比。
但一株的山茶花卻傲立在花叢中,艷滴。
葉昭言仔細看去,花圃的泥土有翻的痕跡,這是新移栽的花。
其中一朵只剩下花,像是剛采擷下來沒多久。
葉昭言皺了皺眉,忽然想起了某件事,快速往屋里跑去,果然看見一抹黛藍倩影站在床前,正手將一朵花放在桌案上,袖上沾染了水漬。
床上躺著的年閉著眼睛,俊秀的側出蒼白與疲憊,口微微鼓起,還在息。
“誰?”黛藍倩影轉過來,出一張心裝扮過的臉。
赫然是濯天心。
葉昭言沒理,徑直走向床榻,探了探濯逸白的鼻息,又把脈,然后松了口氣。
蠱毒已解,他卻遲遲不醒。原本為了掩蓋解藥丟失的,還叮囑蔚羽即便濯逸白醒來,也要裝作仍舊重病不醒的假象。
好在從脈象看,已經快大好了。
“你在做什麼?”濯天心擋在了葉昭言面前,語氣冰冷,“你都已經這樣了,難道你還想害他不?”
葉昭言收回手,抬頭迎上冰冷的視線,“我這個外人倒沒有害人之心,濯王府麼......”
濯天心警惕地盯著葉昭言:“你既然已經知道了他中毒的事,應該明白此事要遮掩些!以后不要再上門,免得被王府的人發現!”
“哦?”葉昭言笑了笑,“你想告訴我,我這樣上門往來,會壞事?”
“沒錯!”
“可是我手不凡,一路無人瞧見,此事除了蔚羽,就只有你知曉。”
濯天心咬牙切齒:“你就能擔保萬無一失?”
“只我三人知曉,還請濯大小姐好好保守。”葉昭言神態平靜。
濯天心盯著看了許久,最終忍不住嘲諷一笑,“你以為這麼跟我說話,我就會答應你嗎?”
葉昭言搖頭,“我不需要你答應,這是你必須做到的,不然,你哥哥恐怕也好過不了。”
“你——”濯天心怒極,繃的雙手握拳,“你果然藏了禍心,我要稟明父王,將這里好好守住。”
葉昭言忍不住想拍開的手,語氣冰冷道:”“防著我,對你有什麼好?你不去對付真正害他的人,卻反而來對付我一個不相干的人,莫不是不明是非?”
“你說誰不明是非?”
“你不承認也罷,”葉昭言不屑,“這世上,總有些人不識好歹,就算是濯王側妃又怎麼樣,別忘記了,濯王可是幫兇。你這樣愚蠢的做法,是助紂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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