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都快亮了,邵錦才一路風塵仆仆地趕了回來,跟著他一起回來的,還有夏天。只不過夏天一狼狽,頭發糟糟的像個窩,人瘦得厲害,眼鏡也碎了,只剩下一只鏡片。
他看到安子溪的時候,言又止,眼圈都紅了,別是憋了半天,卻只說了一句,“又請假,不好好上課。”
安子溪也覺得眼睛酸酸的,趕走上前去,“老夏,沒事吧?用不用去醫院檢查一下?”
“不用,不用,我自己的我知道。”夏天這個人,最怕給別人添麻煩,可這一次,他終究還是給別人添麻煩了。
“你們怎麼回來的,過程順利嗎?姓郝的怎麼樣了?”
邵錦就道:“邵冬海呢?”
“哦,在門衛大叔那兒押著呢。”
邵錦就皺眉,“怎麼押到門衛那兒了?”
“呵呵,人家好心,怕我把他勒死。”安子溪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連忙將邵冬海的公文包一并給邵錦,“這個你也拿上,里面都是有證據的。”
邵錦就道:“那你扶夏老師找個地方休息一會兒,先給他弄點吃的,那安穩睡上一覺,有什麼話等我們回來再說,車還等著呢。”
安子溪點了點頭,眼見著邵錦把人帶走了,才像想起了夏天似的,扶著他往屋里走,“怎麼樣,能吃得消嗎?”
夏天有些日子沒洗漱了,被關起來的地方環境又不好,上都有了餿味兒,這也就是大冬天,要是夏天,人非臭了不可。
“哎,我沒事,我就是被打了幾頓,關了些日子,你不要把我想風燭殘年好不好。”
“您可真逗,別埋汰風燭殘年行不行?”
“你這孩子,越來越沒大沒小。”
安子溪把夏天扶到之前休息的那個屋子休息,然后給他倒了一杯熱水。夏天又又,接過來直接灌了一杯,
“老師,他們這兒有水房,有熱水,不能洗澡,但是能洗個臉,洗個頭發什麼的。您要不要先去洗一洗,然后我去給您弄點吃的,再弄一裳。”
夏天愣了一下,剛想拒絕,就聽安子溪道:“哎呀,您好好收拾,收拾,家里人惦記呢!您說要是您這一回去,還不把二老心疼死?咱們先收拾一下,吃點熱乎東西,等天亮了去理個發,然后再回家,也面些。”
夏天最終還是同意了。
安子溪去給他借盆子和巾,轉就從空間里拿了一套,還準備了皂,新的牙刷,牙缸,和換洗的服。
要不說高瞻遠矚呢!既然來到了這個年代,空間里必需有這個年代的東西,服,鞋,吃的,用的都準備了不,現在都派上用場了。
還好夏天是中等材,服還合的,就是不知道他穿多大鞋,安子溪也沒往外拿。
“老師,這是洗漱用的東西你拿去,這裳不知道大小合適不合適,您湊合先穿。”
夏天看著這麼多東西,驚訝得合不攏,“你就出去這麼一會兒,借了這麼多東西?還都是新的。”他拿著搪瓷盆反復地看,上面一個瑕疵點子都沒有。
安子溪道:“啊,嗯,人家工作忙,沒日沒夜的,可不得準備一些東西在這兒嗎?這是趕巧了,您趕洗洗去。”
“哦,好。”夏天以為嫌棄自己上的味道,也不問了,趕抱著盆,跟著安子溪去了水房。
洗個頭發,好好了臉,換了好幾盆水,將上全都了一遍,又洗了腳,夏天方才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服只有襯襯,還有一外套,厚實的。
夏天把自己的服也順手洗了出來,這才覺得全都清爽了。
等他從水房出來的時候,安子溪遞了幾個包子過去。
夏天腸轆轆,也沒客氣,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餡大包子,一咬全是油,又香又噎人。
安子溪趕給他倒杯水,“您慢著點。”
夏天喝完了水,還來了一句,“這包子真好吃,和咱們學校食堂的包子一個味兒。”
這可不就是學校食堂的包子嗎?還帶熱乎氣呢!
安子溪干脆裝傻,“您是想學校了吧,包子都能吃出學校的味兒來,沒事,以后回學校,我請您吃,吃到吐。”
好幾個大包子,夏天連眼睛都沒眨一下就全吃了。將最后一口包子咽下去后,他靠在椅背上,長出了一口氣。
舒服,慶幸,有種劫后余生的覺。他都不敢想,如果安子溪沒來,他會怎麼樣。
現在是不是還被關著,以至于本不知道他丟了,直到他死了,或許都不能重見天日,多年以后,才會被人從某個地方挖出來……
越想越累,夏天就干脆把眼鏡摘了,趴在桌子上睡覺。
安子溪知道,他是哭了,怕被自己瞧見。
又過了兩個多小時,上班的同志們都來了,邵錦才回來。
他看到安子溪的第一句話是,“都辦妥當了,現在可以開車護送老師回去,順便解決一下村里那幾位。”
安子溪一聽就懂了,當下道:“咱們能一起去嗎?”
“能!”
安子溪這才把夏天醒,告訴他先吃早飯,然后回家。
夏天自然高興,再三謝過邵錦,激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老師,咱們先出去再說,別打擾人家同志們工作。”
“對對。”夏天連忙道:“那個,借的東西得還人家,要不然……”
“哎喲,人家送您了,您就別心了。”
安子溪拉著他就往外走,還讓邵錦幫忙提東西。
“人家看您可憐,就送您了,又不值幾個錢。”
夏天也沒多想,心里盤算著,以后一定要給人家做一面錦旗送來,再寫一封謝信。
三人就近找到了一家賣早餐的鋪子,點了餛飩,大餅。
安子溪原本以為夏天也吃不了多,可是沒想到,他自己一人喝了兩碗餛飩,吃了兩張大餅,那飯量,都跟差不多了。
這是了多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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