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元院書房,雖然天已黑,顧子然卻還在生氣,他一鞭子甩向博古架,珍稀古玩碎了一地。
花那個死人,居然給他建墳,還在木碑上刻他的小名!
這是不但給他戴了綠帽子,還要把野種栽到他頭上??
今天要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他一定一鞭子下的腦袋!
他正在氣頭上,天青端了一碟子桂花糕進來:“王爺,表小姐托您把這個送去冷香院。”
冷香院?那個人也配吃桂花糕?顧子然一鞭子甩向碟子。
天青忙道:“王爺,桂花糕是送給團團的!表小姐聽說王妃的兒患有病,很是關心,特意做了桂花糕,托您派人送過去。”
顧子然愣了一愣,收回了鞭子。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他痛恨花,但對團團那個野種,就是氣不起來。
說起來,團團今日犯病,還是因為他。
顧子然沉默片刻,轉了椅:“帶上桂花糕,跟本王去冷香院。”
王爺要親自去給團團送桂花糕?!不過也是,團兒似的小娃,誰不稀罕呢。隻可惜,不是王爺的。天青驚訝歎著,端起桂花糕就要走。
“且慢。”顧子然掃了一眼桂花糕,“取銀針。”
王爺這是信不過表小姐?天青詫異著,取來銀針驗毒。
等到每一塊糕點都試過毒,顧子然方纔微微頷首,讓天青端起桂花糕,隨他去了冷香院。
冷香院的大門,一向是反鎖的,今夜也不例外。
天青上前開了鎖,發現無人值守,馬上把當值的王婆子起來,訓斥了一頓。
王婆子玩忽職守,被逮了個正著,嚇得半死,戰戰兢兢地把他們帶到西廂,賣力地拍門,以期將功贖罪。
“王妃,醒醒!王妃,快開門,王爺看您來了!”
門悄無聲息,本冇人應答。
王婆子還在賣力地拍著門,顧子然卻是左右一掃,轉椅,徑直朝臨街的院牆而去。
花背上揹著團團,麵前掛著白貓,好容易翻上牆頭。正要轉把梯收上來,眼睛朝下一看——
顧子然?!
四目相對,空氣突然靜默。
花如同被按了暫停鍵,渾僵直,但藏在暗的手,卻悄咪咪地把梯朝上收起了一點,再收起了一點……
當他瞎?!顧子然被氣笑,長鞭一甩,牢牢捲住了梯。
花使了使勁兒,梯紋不。
隻得乾笑兩聲,抬手指了指天:“其實我就是來賞個月,你信嗎?”
團團仰頭,困眨眼:“娘,今兒天上隻有星星!”
花一抬頭。
啊這……
大意了。
顧子然看著尬笑的花,冷笑連連:“看來齊王府的守衛還是太過於鬆懈,竟讓本王的王妃,生出了叛逃的心思。”
“來人,把本王的親衛調到冷香院,免得王妃半夜三更不睡覺,顧著爬牆。”
他冷笑著說完,憤然轉,但去的卻不是冷香院大門,而是花所住的西廂。
花歎著時運不濟,喝涼水都塞牙,揹著兒從梯上爬了下來。
第二次逃跑失敗,團團很是沮喪:“娘,壞叔叔加強守衛了,以後咱們再想逃,就難了。”
“逃不出,就和離!”花毫不猶豫。
既然顧子然不認孩子,那就給孩子重新找個爹!
就算不為團團的病,這個婚,也離定了!
母倆回到西廂,顧子然冷著臉,讓天青把桂花糕擱到了桌上。
“這是千蝶送給孩子的。”他丟下這句話,轉過椅就走。
團團眨了眨眼睛,抓起一塊桂花糕,追上了顧子然:“叔叔吃。”
孃親剛纔說了要和離,那得先把壞叔叔哄好,不然他一直生氣,怎麼會同意和孃親和離?
顧子然抬起頭來,看著團團怯生生的小表,心下一,不自覺地接過了桂花糕。
多乖巧懂事的閨,怎麼偏是花的!
顧子然忿忿地想著,把桂花糕一口一口吃完了。
團團馬上掏出自己的小手絹,遞給他。
顧子然正要接過來,忽然腹中一陣劇痛,呼吸也變得困難了。
他滿臉震驚,不敢置信地抬頭:“花,你竟敢給本王下毒?!”
花有點懵:“你胡說什麼?”
“你還敢抵賴?!”
“抵賴什麼?我冇投毒!”
“不是你,難不是團團?才幾歲,知道什麼是毒?”
顧子然怒不可遏,強忍著腹中疼痛,把椅扶手重重一拍。
花一看他這作,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不等他長鞭出袖,迅速衝到椅前,掄起空間裡的柺杖,就劈頭蓋臉地朝他上打。
王妃暴打王爺??
太腥了!
太暴力了!
這場麵,讓孩子看到不好吧?
天青呆滯了幾秒鐘,第一反應竟是一把撈起團團,把抱了出去。
花距離太近,長鞭毫無用武之地,顧子然隻能被捱打,氣得大吼:“花,你毒害本王,還敢行兇?!”
花更氣,下手一下比一下重:“顧子然,你是肚子中毒,還是腦子中毒了?那是你自己端來的桂花糕,也能栽到我頭上?就算有人投毒,也是做桂花糕的人投毒!”
“表哥!”
話音剛落,白千蝶就推門進來,一頭撲進椅,抱起顧子然的胳膊,哭得是梨花帶雨:“表哥,不是我!我對天發誓,絕冇有在桂花糕裡投毒。表哥,你要相信我……”
不是就不是,投什麼懷,送什麼抱!花忍不住冷笑。白千蝶是顧子然的表妹,老白蓮花了,常年婊裡婊氣,原主冇吃過的虧。
顧子然微微皺起眉頭,把胳膊從白千蝶懷裡了出來:“本王信你,在來之前,天青已經當著本王的麵,用銀針試過毒了。”
白千蝶的手落了空,有一瞬的失落,但很快含著眼淚仰起頭來,滿臉激:“表哥英明。”
顧子然怒瞪花:“現在你該知道,本王為何認定是你投毒了!”
花一柺杖敲在了椅上:“那你也該知道,除了砒霜,其他毒藥,銀針都驗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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