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宮妃嬪是不能私見外臣的,這里雖然不是皇宮,太后也還是讓人搬了一面屏風到屋里來。
屏風是用上好的云錦織就的,錦緞上繡著極有意境的山水圖,卻又非常薄,過屏風依稀能夠看到謝煜安高大的形。
“微臣謝煜安見過太后。”
“哀家聽妍兒說,晉安侯上的傷尚未痊愈,不必多禮,此番出行,辛苦你了。”
太后狀似無意的提了蕭歆妍,拐著彎兒的告訴謝煜安,蕭歆妍心疼他的傷,他也是因為蕭歆妍才能免了這些繁瑣的禮節。
“一點兒小傷,并無大礙。”
謝煜安的語氣很淡,太后不贊同的說:“什麼一點兒小傷,晉安侯為了妍兒,可是差點兒把命都丟了的,要不是太醫院的醫不眠不休的守了三天三夜,晉安侯這個時候恐怕已經不在了。”
有屏風擋著,太后說這話的時候,特別看了容音一眼,暗示兩人是兩相悅,互相為對方著想。
容音垂著眸,避免和太后對視,提筆開始謄抄佛經。
謝煜安也沒接太后的話,表明來意:“微臣有話與子說。”
太后句句不離蕭歆妍,謝煜安卻不趁機展開討論一番,太后不由皺眉,沉了聲問:“哀家聽說現在城中有許多關于妍兒和晉安侯的傳言,晉安侯是如何打算的?”
“謠言止于智者,等過一段時日,自會不攻自破。”
謝煜安回答得又輕松又爽快,太后的眉頭皺得更:“什麼謠言?晉安侯在眾目睽睽之下舍命救下妍兒,難道還有假?”
“這些年微臣手上沾染的殺戮太多,失明后微臣便發誓要多做善事,事發突然,當時就算是一條狗在微臣旁邊,微臣也會出手相救的。”
謝煜安的語氣很是正經,一點兒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容音卻是聽得手一抖,在紙上劃出一條斜杠。
如果沒有見過謝煜安殺人的樣子,怕是都會被他這番話騙過去。
太后倒是沒有見過謝煜安殺人,但他把蕭歆妍和狗相提并論,實在讓人難以接,太后變了臉,冷聲喝道:“哀家知道武將說話都很耿直,但晉安侯說這話未免也太過分了,拱月縣的賊人皆是你的舊部,你雖重傷,但此事也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救了妍兒,蕭侍郎怎會用家命為你作保?你又如何能免大理寺刑罰,安安穩穩在蕭家養傷?”
蕭家做的這些,擺明了是把謝煜安當婿看待,謝煜安這個時候說他并不是刻意救蕭歆妍的,便是澆滅了世人旖旎的猜想,告訴別人他對蕭歆妍并無意。
他若是對蕭歆妍沒有意,那這門婚事還怎麼促?蕭歆妍又要如何自?
太后說到最后,語氣已經充滿憤怒,屋里伺候的人都嚇得跪下,謝煜安卻并不害怕,淡然的說:“微臣救人以后就昏迷了過去,并不知道蕭侍郎為微臣做了這麼多事。”
是啊,他那個時候昏迷不醒,是蕭家自己要把他抬到府上治傷的,更是蕭善堂自己要為他擔保作證的,他又沒有求他們這麼做。
況且這樁案子是大理寺和史臺聯合審理的,就算有蕭家作保,也不能指鹿為馬,顛倒黑白吧。
謝煜安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把太后噎住了,太后的臉由青轉黑,強忍住怒火質問:“所以晉安侯是不打算對妍兒負責了?”
“微臣為什麼要負責?”
“你救妍兒的時候,與有了之親!”
太后這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都已經盤算好要暗示謝煜安休了容音,謝煜安現在搞這一出,委實讓有些措手不及。
“為了救人,不得已而為之,太后的意思是微臣不該救蕭小姐?”
謝煜安反問,語氣還是輕飄飄的,太后氣得腦仁發疼,也顧不得那麼多,冷聲道:“不管怎麼說,現在所有人都知道晉安侯與妍兒有了之親,妍兒還沒有議親,的名聲都已經毀了,晉安侯必須娶給蕭家一個待!”
太后的態度強,并非與謝煜安商量,而是命令。
“蕭家之前悔婚,便是瞧不上本侯這種莽武夫,如今本侯已有妻在側,太后卻要蕭小姐給本侯做妾,且不說本侯答不答應,蕭家的人應該沒有一個會答應吧?”
“哀家是讓你娶妍兒做正妻,何時說過讓妍兒做妾?”
太后氣得都要從床上跳起來了,是喜歡蕭歆妍的,所以只想讓謝煜安休了容音,連讓蕭歆妍給謝煜安做平妻都覺得是委屈了蕭家。
謝煜安不說話了,太后只當他終于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平復了一會兒緒,轉變話題問:“晉安侯可知容音是如何從那些歹人手里的?”
謝煜安對這個話題有些興趣,幽幽道:“這些事本侯倒是還沒有聽說過。”
謝煜安這些時日都在蕭家養傷,蕭家沒有派人到容家傳信,自然也不會把容音的消息告訴謝煜安。
太后勾了勾,冷笑道:“有兩名賊人將帶出城外意決,為了茍活,竟不惜犧牲相,主迎合、勾引賊人,趁賊人意迷之際,用發釵殺了一個人,這才逃走,不肯承認自己失于人,但那兩個賊人孔武有力,若未曾失,又如何能將兩人哄得團團轉?”
說到這里,太后臉上出得意之,勝券在握的問:“如此婦,晉安侯還想要嗎?”
“為何不要?”
謝煜安毫不猶豫的回答,太后的表僵住,剛想再說些什麼,面前的屏風被謝煜安一劍劈兩半,跪在地上的宮人大聲驚起來。
謝煜安恍若未聞,過屏風上前把容音拉起來:“子說沒有失于人,就是沒有,若有人膽敢再惡意揣測、嚼舌,微臣必會親手拔了的舌頭!”
說這話時,謝煜安的角下,眉眼都染著冷寒的戾氣,他沒有看別人,只直勾勾的盯著太后,話里的威脅都是沖著太后去的。
好像……他連太后的舌頭都敢拔。
“婉婉,天色已晚,快入寢吧。”南宮婉看著在她床上招呼她就寢的某王爺,沉思。這是她的房子、她的床吧?為什麼對方一副男主人的姿態?!她不過是順手救了對方一命,對方不報恩也就算了,怎麼還強勢入住她的家不走了?入住也就入住了,怎麼還霸占她的閨房?!“王爺,救命之恩不是這麼報的。”“救命之恩,實在無以為報,本王隻能以身相許了!”
沐冬至替姐姐嫁給將死之人沖喜,沒料到嫁過去當天夫君就醒了。 沈家從此一路開掛似的,日子過的越來越好。 沐冬至摔了一跤都能抱住野雞,到山上隨便捧一捧土就能捧出千年何首烏,去河邊洗個衣服都能撿到一塊價值連城的玉石。 她夫君不僅病好了,還考了功名;大伯哥參軍成了大將軍;就連她隨手買個丫鬟,最後也變成了首富的大夫人。 身邊的人都優秀了起來,她也要發憤圖強提升自己,卻沒想到她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夫君忐忑不安的說: 「娘子如此優秀,吾心常有不安。」 沐冬至猶豫了,要為了夫君有安全感而停止繼續優秀嗎?
重生後,餘清窈選擇嫁給被圈禁的廢太子。 無人看好這樁婚事,就連她那曾經的心上人也來奚落她,篤定她一定會受不了禁苑的清苦,也不會被廢太子所喜愛。 她毫不在意,更不會改變主意。 上一世她爲心上人費盡心思拉攏家族、料理後院,到頭來卻換來背叛,降妻爲妾的恥辱還沒過去多久,她又因爲一場刺殺而慘死野地。 這輩子她不願意再勞心勞力,爲人做嫁衣。 廢太子雖復起無望,但是對她有求必應。餘清窈也十分知足。 起初,李策本想餘清窈過不了幾日就會嚷着要離開。大婚那日,他答應過她有求必應,就是包含了此事。 誰知她只要一碟白玉酥。 看着她明眸如水,巧笑嫣然的樣子,李策默默壓下了心底那些話,只輕輕道:“好。” 後來他成功復起,回到了東宮。 友人好奇:你從前消極度日,誰勸你也不肯爭取,如今又是爲何突然就轉了性子? 李策凝視園子裏身穿鬱金裙的少女,脣邊是無奈又寵溺的淺笑:“在禁苑,有些東西不容易弄到。” 知道李策寵妻,友人正會心一笑,卻又聽他語氣一變,森寒低語: “更何況……還有個人,孤不想看見他再出現了。” 友人心中一驚,他還是頭一回看見一向溫和的李策眼裏流露出冷意。 可見那人多次去禁苑‘打擾’太子妃一事,終歸觸到了太子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