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門博能不能當上高考狀元。

李婉倒不是很在意。

只要他在日常生活或者學習中能名列前茅，那他做過的試卷和資料就有一定的價值。

等門博忙完之后。

三人方才一起離開路邊攤，往他家里趕去。

......

門博的家。

就在縣城中的一座日偽時期留下的小矮樓里。

樓共三層。

樓門居中。

進了樓門。

首先映眼簾的就是公共洗漱間和廁所。

牙膏洗發水的味道和尿味混合在一起，呈現出一獨特的氣息。

不居住在里面的居民，正進進出出。

端盆的，拿紙的。

忙忙碌碌洗漱方便，都是在為迎接外面的世界準備著。

洗漱間左右兩旁。

則是狹長的通道。

通道兩側。

便是各個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間。

上樓的樓梯。

在通道東西各有一。

跟在門博的后面走上去，耳邊還不時傳來各種各樣的聲音。

“門博回來啦？中午來我家吃吧！”

“這兩人是誰呀？你新認識的朋友嗎？”

上到三樓。

絡門博的鄰居們，熱地打著招呼。

門博靦腆，一一謝過之后，方才帶著余天和李婉，穿過走廊，走到自己的家門口。

只是進門前。

他略有猶豫。

興許是覺得自己家太破，環境太惡劣。

這般環境。

恐怕會讓人瞧不起吧...

“人沒有窮一輩子的，有夢想誰都了不起。”

余天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哥，進來吧。”

門博心里一震，推開門，三人進了房間。

這小房間。

實在是太過狹小。

仄的空間，正對著門的外窗兩旁，各放著一張滿是鐵銹的上下鋪。

迎面左邊的鋪位下。

躺著一個中年人。

另一邊的鋪位，上面是空的，下面則拉著簾布，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出簾布帶著一，洗得發白。

“這是我媽。”

門博讓余天和李婉落座，又指了指簾布，“那是我姐姐的床，沒在家。”

“嗯。”

余天點點頭，見中年人在睡，便小聲問，“你母親這是病了嗎？”

中年人很瘦弱。

又黑又瘦。

這樣倒不是病的。

只是長久以來，供門博上學，省吃儉用累的。

對話的聲音。

讓中年人從沉睡中醒來。

睜開眼，翻坐在床邊，破舊的床板，也隨的作，發出吱吱嘎嘎的響聲。

“博兒，這是...”

出難得一見的笑臉，客氣地問著。

“媽。”

門博鄭重地介紹，“這就是之前幫我解圍的哥哥姐姐，還有上次，我就是找他們借的錢。”

“哦...”

中年人張桂芳。

一聽說當初是余天和李婉借給自己兒子的錢，忙站起，干枯的雙手在發黑的子上蹭了蹭，然后才快步走到兩人邊，凝重地握了握手。

“誒呀...”

本是市井小民，不會說什麼客套話，憋了半天，方才激地說，“謝謝兩位恩人，要沒有你們，我家孩子這高考可能都參加不上了...你們稍坐...我去弄飯。那個，博兒，快去倒水去。”

這樣的家庭。

能準備什麼樣的好酒好菜？

但余天心里清楚。

接。

就是最好的接納對方。

雖然剛剛才吃過面條。

但現在拒絕，難免會讓阿姨更加尷尬。

還不如大大方方的答應。

也能讓人家舒心。

趁著張桂芳做飯的空檔，李婉又和門博聊起了天兒。

“門博。”

李婉語氣溫地問，“你姐姐呢？多大了，怎麼不見在家。”

說到姐姐。

門博嘎嘎兒，半天沒說出話來。

張桂芳咳嗽兩聲，了眼角。

也不知道是鍋里的辣椒嗆的，還是心里不舒服導致的。

回過頭來，笑著對兩人說，“姐去省城了，在那兒擺攤呢，賺點小錢。你們也了解，博兒快要上大學了，大學的學費和生活費，我們現在還沒湊齊呢。”

接著。

又笑了笑，黑黢黢的臉上，滿皺紋，鄭重地說，“不過錢應該是沒問題的，姐姐最近的生意還不錯，趕著博兒上學前，應該能湊得齊。”

錢能不能湊得齊。

張桂芬心里沒底。

之所以補充。

只是為了不讓李婉和余天多心。

兩人心知肚明，和善地笑著。

門博陪著笑了兩聲，站起，彎腰探到床底下，翻起了箱子。

在床下。

有三個木箱子。

這都是他這幾年做過的試卷。

他是好學之人。

心無旁騖。

也很惜試卷。

盡數珍藏。

“喏...”

他把箱子拽出來，打開，放在李婉和余天面前，“哥哥姐姐，你們看，這都是我做過的。你們看看吧，喜歡哪個，就拿哪個，要是都想要的話，我一會兒去借個車，幫著你們一起送回去。”

李婉先沒說話。

彎腰拿起兩張，仔細看了一遍。

“真工整。”

連連搖頭，眼神中都是稱贊，“你的卷子怎麼保存得這麼好，一點兒褶皺都沒有。你就這樣給我的話，不心疼嗎？”

“心疼。”

門博鬧著后腦勺，憨厚地笑笑，“不過你們對我有恩，我愿意把它們送給你。”

太到位了。

余天就喜歡這種純樸的人。

畢竟。

他自己本鬼點子比較多，不愿意和有心計的人打道，那樣太累。

他也彎腰。

拿起幾張卷子看了看。

數理化他是不懂的。

不過英語卷子，他還是能看個門清兒。

不管怎麼說。

曾經的余天也是馳騁商界的大佬。

他的買賣，不止在國，更是遍布國外各個國家。

有語言環境的話。

學起外語來還真不難。

看罷多時，他發現，門博的英語試卷，幾乎每一張都接近滿分。

“婉...”

他看向李婉，詢問的意見。

“呃...”

李婉也看向余天，兩人用眼神互。

短暫相接。

兩人會心一笑。

余天起，走到一旁，幫著張桂芬收拾東西。

李婉則是把試卷全都好好的放回箱子里。

“姐姐。”

門博有些不解，好奇地問，“你是全要嗎？還是...”

“不。”

李婉輕輕搖頭，聲說，“我有個主意，不知道你想不想聽聽，賺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