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東心里是有數的，繡品廠最值錢的就是那塊地和樓房。如果被抵押出去，就沒有價值了。

他必須阻止這件事發生。

大牛帶來的信件中，有一封吸引了他的注意。上面有銀行信息，還有開戶行地址，正是他貸款的同一家銀行。

他馬上想到了孫果果，霍小的同學。

顧正東夾著包了一輛出租車，跳上去。

“喲，一看您這包，就是老板。”司機是個年輕人，健談的。

“啥老板，混口飯吃。”顧正東謙虛一下。

“現在遍地是老板，不是說掉塊磚砸十個人，九個是老板。”司機還損的。

“呵呵，全民創業年代，正常。”顧正東只能笑了笑，這些事解釋不通了。

在這個全民下海的年代，很多人不分青紅皂白就跳下來，被淹死了大半，活下來的，可都是人中龍。

就比如他，一定是笑到最后的。希有一天，司機從電視上看到他的臉，會說，這人我拉過！

“你這有個包兒，也是皮包公司吧？”司機可能是閑得無聊，看顧正東脾氣好，還肯搭話，又沒話找話問道。

“不是，我有廠子。”顧正東被冒犯了，語氣也嚴肅起來。

“有廠子啊，厲害了，做什麼的？”

“資源回收。”

“資源回收？收廢品？”司機樂不可支，差點把車開上人行道。

“好好開你的車吧，我們廠招司機時，你也許有機會。”顧正東扔下一張十元鈔票，下了車。

司機不以為然收起來，多租兩塊是兩塊。現在起步是六元，他這一趟才八塊錢，跑了大半個城，現在多賺兩塊，滋滋。

顧正東說要找孫果果，馬上所有人都把目投到他的上。

都是敏的年齡，男間這點事兒，誰不八卦。

“你怎麼來了？”孫果果態度不是很友善，能猜出來是霍小說什麼了。

“有點正事兒，去哪里談一下。”顧正東不卑不。

畢竟顧正東是客戶，孫果果也不好太強，就帶他進了里面的辦公室。

“我聽說你們在辦一個業務，給繡品廠做抵押貸款？”

“你聽誰說的？”孫果果吃了一驚。

“這個就不要問了，就說有沒有這事兒吧。”

“這個，我沒有必要告訴你吧。”孫果果沒想把他當朋友了，脾氣也倔，有點橫。

“我是本著公事公辦的態度來的。這麼說吧，這筆貸款以后肯定出問題的。你們確定要辦下去嗎？”

“出什麼問題？”孫果果將信將疑，可是瞧著顧正東說得篤定，信心有點搖，語氣下來。

“你知道繡品廠是小集嗎？”

“啊？”孫果果失聲出來。

那年代，企業所有制分幾種，國營就是國家所有。大集是1979年知青大量返城后出現的所有制。

大集是縣和縣以上部門舉辦的城鎮集所有制企業、事業單位。包括手工業合作工廠、大中城市、區和縣屬工廠等。這種企、事業單位的生產資料和產品歸市、縣工業局、科管轄范圍的集單位所有。

還有一種小集，這個就厲害了，跟后來的份制相近，就是說企業是所有職工共同擁有的！

而繡品廠，恰好是這種。

就是說，廠長自己是沒有權利出來把廠房抵押貸款的，要全廠職工通過才行。

孫果果也不敢鬧緒了，跑出去把經理了進來。

經理一聽，也重視起來。

“還好沒完審批，這點可是大事兒，早晚要出子的。”

經理讓孫果果把審批停撥回。

“顧廠長，你可幫了我們大忙了！”經理握住顧正東的手。

這件事，如果真東窗事發，他們也有責任。

“他們要貸多錢？”顧正東好奇。

“50萬。”

“嘖。”顧正東真服氣，這是抱著金山，賣了一個黃銅的價。

“唉，你就這麼走了，你過來，我跟你談談！”

正事兒談完了，孫果果又把臉板上，想教訓一下顧正東。

顧正東馬上放低姿態。

此時孫果果的份不一樣，是霍小的親閨，那要好好招呼的。

“走，去旁邊的冷飲店，我請你。”顧正東進門就點了一堆冰點，先把孫果果的堵上再說。

“你是不是欺負小了？看把小委屈的，都瘦相了！”

“不至于吧，那天我看到了，還行啊。”顧正東說完恨不得給自己一，這這麼快呢，就讓說唄，夸張一點就夸張一點。

果然孫果果一聽這麼說，那滿眼就是恨鐵不鋼。

“你說，是瘦了，是瘦了！”顧正剛讓出主場。

“小那可是從小驕傲到大，從來是別人追的，哪有上趕著喜歡別人。你看把你照顧什麼樣了？連你家兒都管著，你還這麼沒良心！”

“我承認，小對我好。我也不是沒良心，我心里都懂。”

顧正東不得不為自己辯解一下，他也委屈。

“你還委屈了！你跟那的怎麼回事？就吃西餐那個！”

“我是的救命恩人，請我吃頓飯！”

“救命恩人，以相許了唄？”

“你來，人家是千金小姐，許我？你也太高看我了。我自覺連小都配不上。”

“你這什麼意思？小不配跟比？”

“沒沒，你可別這麼想！在我心目中，小是最好的，獨一無二的，沒有人能替代！”

“那你為什麼不理了？你倒是哄啊，你知道有個失的朋友多可怕，都快把我磨瘋了。”

“唉，我有資格嗎？”

“為什麼沒有啊？第一啊！最重要！”

孫果果瞪圓眼睛的樣子，還萌的。

“果果，你是不是看瓊瑤的書？”

“你怎麼知道？”

“看，三觀不正。”

“你這怎麼說話呢？”

“相信我，說的不一定對，不信你認真分析一下。”顧正東嘆口氣，“不替古人心了，我給你分析一下我和小吧。如果霍家知道了我們的事兒，會怎麼樣？”

“這……閔阿姨！”

孫果果跳起來。

顧正東一閉眼睛，怕什麼來什麼，這也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