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

夏如槿睡得迷迷糊糊，聽見一道低低的聲音。

「醒醒，小槿，我們到了。」

霍言深拍拍的腦袋，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的目，溫得不像話。

此刻天已經暗了下來，車窗外是一個陌生的院子，院子里亮起了路燈，在一無際的黑暗裡，散發著微弱的芒。

剛醒過來還有點懵，但一抬眸，對上那張放大版的俊臉，腦子驟然清醒。

猛的推開他，坐直子。

視線略過，男人一不茍的白襯衫上，有點點可疑的痕跡。

夏如槿錯愕了幾秒，隨後尷尬的出爪子給他拍了拍，「不好意思啊，好像，把你服弄髒了。」

弱無骨的小手，像羽一樣掃過口。

霍言深子僵了僵，握住作的小手，「沒事。」

「……」

左寒打開車門，霍言深先下車，然後轉朝手，夏如槿握著他的手下車。

環視了一圈。

這是一棟建在半山腰的別墅，豪華的庭院里種了很多名貴的樹，周圍沒有一煙火氣息，影影綽綽的樹影在黑暗中張揚，顯得有點森恐怖。

「這是，你住的地方？」

「嗯。」

霍言深點點頭，帶著走進去。

房間是中式裝修，木質的橫樑，古古香的傢，各種稀奇古董件奢華又富貴。

推開二樓臥室門。

橙暖沉昏的燈給房間凝上醇厚的古典，各種裝修和擺放著緻和奢華，但是也偏偏是這樣的緻，著一子凝重。

夏如槿突然有種錯覺，這樣的環境，伴隨著滄桑老者的離去……

「你說的希，就是？」一道悉的聲音響起。

夏如槿順著聲源看去，是陸禹丞。

跟上次在醫院看到的裝扮一樣，他穿著一白大褂，但此刻面上全是認真和嚴肅，看著的眼神帶著試探和打量。

相比懷疑，他此刻更多的是疑。

他跟霍言深二十多年的友，很清楚他是什麼樣的人。

如果不是絕對的信任，不會帶陌生人過來。

他是第一個。

而夏如槿，是第二個？

霍言深沒回答他，只是朝夏如槿招招手，「你過來看看。」

病床上躺著一個老人，七八十歲，一頭花白的頭髮，面安詳，就像是安安靜靜的睡著了。

夏如槿站在床邊，看了好半天沒說話。

霍言深看的表，幽深的眸子從期待，張，再到完全歸於平靜……

「無妨，也可能是我預料失誤。」

如果的病跟霍家那群人沒關係，他心裡似乎要好過一點。至不是因為他，他們才喪心病狂對下手。

他聲音清清淡淡，即便如此，也掩不住話語里的失落。

突然，他手腕上的小青蛇了——

小青探頭探腦的爬到床上，在老人的腦袋周圍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床邊，轉頭對夏如槿吐了吐蛇杏子。

陸禹丞在小青出現的時候，臉就變了。

他剛準備上前，一隻手臂阻止了他。

陸禹丞轉頭，正對上左寒恭敬的眼神，對他搖了搖頭。

再看看霍言深，似乎也見怪不怪，他下心底的震驚和疑，默默的退了回去。

夏如槿看到小青的反應，猶豫的上前，「不是中蠱，應該是蠱毒。」

「蠱毒？」霍言深不解。

「對。」

夏如槿坐在床邊，一邊幫老人檢查，一邊解釋，「低級的蠱，是自帶有劇毒，寄生在宿主中，以耗宿主的所有生機來達到目的。而高級的蠱，可以提煉出蠱毒，用毒素就能殺人於無形。」

霍言深微微擰眉，似乎明白了。

小青便是屬於高級蠱，被它的毒素咬到，致命。

而解蠱方式，是……

「那解蠱毒必須要找到下蠱人？」他不解的問。

夏如槿檢查完，垂著眼瞼輕聲，「也不用，解蠱毒其實有三種方式。」

霍言深眼神詢問。

「第一種，就是下蠱之人心甘願解蠱。第二種，用適應的介，將下蠱人的本命蠱毒素提煉出來，加上其他藥引，製解藥……」

男人薄抿，不用問，他也能猜到，其他藥引大概不了的。

「那第三種呢？」他下意識問。

夏如槿眸底有些冷，揮揮手將小青召回來，沒回答。

第三種，是小青的蛇膽。

青龍蠱是最厲害的蠱，也能解各種蠱毒。

但苗地眾所周知，青龍蠱是苗地聖從出生就帶來的蠱。他們要小青的蛇膽，就是要的命。

霍一病不起，是一年前。

苗地髮生，也不過是一個月前。

所以那場策反，他們謀劃了這麼久。甚至為了保險起見，將主意打到了外面的世界。

霍言深心狠手辣，殺伐果斷。

而且在帝都隻手遮天，暗地裡勢力也很強大到無法想象的地步。

只要讓他找到方法，一定會不折手段達到目的。

左右都逃不過一死。

不是死在那場戰，就是死在霍言深的手下。

想到這裡，夏如槿背脊升起一涼意……

霍言深定定的看著，孩子小臉泛白，眸子里全是冰冷，憤怒，以及藏不住的懼意。

他下意識手，握住冰涼的小手。

「怎麼了？」

夏如槿猛的一抖，條件反的站起來後退一步，怔怔的著他。

撞到一旁的椅子，與地板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清醒。

霍言深手僵在半空中，疑的看著。

夏如槿全神戒備，包括小青，也是敵對的眼神看著他……

心不自覺的沉了一下，「如果你不願意，可以不說，別張，嗯？」

他低低的嗓音，很輕緩，帶著輕哄。

夏如槿驟然回神，對上那雙擔憂的眸子，心口一撞。突然很想問一句，如果救是一命換一命，他怎麼選。

但是隨即搖搖頭，不會讓他做選擇的。

「沒事，沒有第三種方法。」

左寒雖然小心眼兒，但是在正事上，還是很明事理。

看著夏如槿這模樣，也覺得可能經歷什麼他們不知道的，忙倒了杯水遞過去，「太太您冷靜點，別怕，我們會保護您。」

夏如槿接過水，眸掃了他一眼，「沒下藥吧？」

左寒，「……」

能兌他，證明還好。

默默的退下。

房間里安靜了一瞬。

夏如槿重新開口，聲音輕緩篤定，「是騰其萱，不會心甘願的解蠱的。而且這人搞出這麼多是非，留不得，我也不會再給機會。」

「的本命蠱在霍凌宇手上，上次家宴上準備算計你的，就是那隻臭蠍子。」

「那我們只要從二手上搶過來就行了？」左寒疑的反問，那輕描淡寫的語氣，自然得像是拿自家後院的東西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