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的清晨也是鬧哄哄的,人來人往,說著各國各地的語言。
機場見證了世間最多的離別,也見證了最多的相逢。
出口接機的熱鬧更是間歇的,乘客從一趟航班下來,和門外的接機者打招呼,擁抱,大聲談笑。
九點,一趟國際航班從紐約抵達魔都。
國際到達廳出口,乘客接二連三地涌出來,慢慢走著,在人群里找到迎接他們的人。
“嗨,史芬,好久不見。你的水果攤怎麼樣了?”
“好久不見,蓋茨。水果攤很好,非常不錯!我最近在想著把水果和文化捆綁在一起銷售效果會怎麼樣。比如,我打算在平安夜那天賣蘋果,寓意【平平安安】。”
“華夏人會買賬的,不僅如此,他們還會有平安夜的意識!這是向華夏輸出利堅文化啊!耶穌在上,韓覺推廣了【愚人節】、【人節】,你推廣【平安夜】。史芬,不得不說,你在賣蘋果方面真是天才!”
“當然當然!……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前年合租的那個房子,其實它離韓覺家很近……”
“法克!我們竟然曾經離韓覺那麼近!你現在還住那里嗎?!”
“怎麼可能,附近房價漲了兩倍,我一個賣蘋果的,哪來那麼多錢?”
“……”
科恩勾勾角,看了一眼手里【祥云】手機上顯示的華夏時間,推著行李箱穿越一對對寒暄的人,加快腳步往外走去。
敏銳的耳朵搜集到越來越多的華夏語言,眼前華夏人的面孔也越來越多,科恩確定,自己終于時隔多年,再次到了華夏,到了魔都。
多年了?
自從研究生畢業之后,他不顧多加唱片公司的邀請和挽留,立下【他制作的英文歌不登上風云榜,他就不踏進華夏一步】的誓言,毅然回到了利堅。
認識的科恩都說他犯了傻,說“英文歌登上【風云榜】?你拒絕人家應該用個真誠一點的理由”,“后路都斷了”。都覺得他這輩子沒可能再回華夏了。就連科恩的老師聽完,也只是嘆了一口氣,跟科恩說如果以后改變主意了,他們會幫他的。
科恩不信命,熱火朝天地干了幾年,竟什麼果都沒有,不僅和每一位合作的歌手鬧掰,還被控訴不人道,不專業。科恩越發有心無力,但他依舊咬牙堅持著自己的標準,不肯妥協。
當科恩迷茫自己是否此生無登錄【風云榜】的時候,他遇到了韓覺。
唱片錄完,韓覺邀他去華夏。他不去,跟韓覺說了那個誓。韓覺聽完笑著跟他講,他馬上就可以去華夏了。
科恩眼看著唱片型、韓覺蛻變,也很有信心,說他相信。
有信心是一回事,親眼看到又是另一回事。
一張《群星閃耀時》橫空出世,竟以英文歌的統,在華夏【風云榜】節節攀升,沒有刷數據,沒有營銷,靠實打實的實力,一步一步站到榜頂,創作歷史。韓覺因此在利堅的地位一步到位,直達巨星,為萬千利堅民眾的偶像和神。
科恩也終于如愿以償,超額達了夙愿,能夠大大方方地踏上華夏的土地,跟那些曾經看輕他的人說,他沒有放大話,他言出必行說到做到。
有《群星閃耀時》履歷的科恩在公司地位超然,工作開展地異常順利,再嚴苛的指令,再高的標準,歌手們都能遵守了。作為【最了解韓覺創作理念和風格】的人,科恩一連做了兩張“適合咱們利堅自己的音樂”的專輯,反響都很好,無數大牌歌手搶著想要和科恩合作。
科恩對此要謝三個人。一個是教導他專業技能的導師,一個是幫助他實現心愿的韓覺,最后一個則是給他機會的章耀輝。
科恩打聽過了,當初就是章董事力排眾議,指派他為韓覺的制作人。
這個,科恩發過誓要記一輩子的。
現在章耀輝邀請科恩來華夏【艾都】總部工作的時候,了卻心結的科恩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下來,奔赴華夏。
隨著隊伍出了接機口,科恩環顧著周圍,在找來接他的人。
找了一會兒,科恩就看到了一個面孔。
“小周!”科恩朝一個相貌俊俏的青年喊了一聲。
那個被作小周的青年把腦袋轉了一圈,好像不知道誰在他。
科恩只好親自走到小周的面前,把墨鏡摘下來。
小周略微有些訝異,然后往邊上挪了幾步,繼續扭著脖子找人。
科恩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心想方圓五米若是沒有那個關溢的人在邊上,小周依然是這麼的不靠譜。還好韓覺傳授音樂的徒弟不是這小子。
科恩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像個瘋子或詐騙犯,趕自報家門:“是我!科恩!你是來接我的!”
小周愣了愣,上下打量了幾秒科恩,隨后一臉恍然大悟,毫不提剛才的失誤,轉就要帶科恩出機場。
小周說:“老板他怕被認出來,就在車里沒有過來。”
“他跟我說了,”科恩點了點頭,“我知道他很忙,其實他本就不用過來的。”
小周不靠譜歸不靠譜,但在外面還是盡可能幫韓覺說話的:“我也是這樣想的!我跟老板說,反正你都是要去酒店的,干脆在酒店等你好了,這樣一來一回我們能省下兩個多小時,不浪費,而且你這次來華夏是給【艾都】工作的,讓【艾都】的人來接也行啊。但老板不肯,他一定要親自來。”
 
;“呵呵,”科恩皮笑不笑地呵呵一聲,一只手在虛空中了幾團空氣,然后才在小周的肩上拍了幾下,說:“有心了,辛苦你們了。”
小周毫不客氣地點了點頭。
科恩決定換了個話題:“【金曲獎】什麼時候頒獎?”
小周回答:“就后天了。”
科恩點了點頭,呼出一口氣,在心里慨著:
【金曲獎】啊。
韓覺作為他半個徒弟,先一步走進了【金曲獎】的殿堂,科恩心里只有驕傲和高興。因為他比誰都要更清楚韓覺的才華和潛力在哪里。
【我也要努力了。】科恩給自己加油。
三年之拿一座【金曲】獎杯,這是科恩到華夏之后給自己定的新目標。
而且不打算韓覺這尊大殺——如果跟著韓覺混,隨隨便便被帶得飛起,就沒什麼難度了。
科恩心里有好些【艾都】系的歌手想要合作。
比如章依曼。
科恩問:“韓覺給章依曼的那幾首歌不錯,他有沒有打包編曲?”
小周搖搖頭,說:“沒有,編曲是章老師那邊自己來的,是誰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個《白癡》那首歌,是章老師師父編曲的,樂也彈親自的。”
“譚念。”科恩點點頭,不怎麼意外。
然后科恩又問:“本來不是做一整張專輯的麼?怎麼才這麼幾首,還只是詞曲?”
小周為難地解釋了幾句:“老板和章老師已經不來往了呀,要避嫌……”
沒想到科恩聽完只是冷笑了幾聲,不屑道:“別傻了。”
小周還在裝傻:“啊?”
科恩臉上一副看穿了一切的表,說:“對創作人來說,遇到一個能激發靈的聲音,那跟遇到了老婆沒什麼兩樣。對制作人來說,遇到一個可以長期合作又不產生沖突的歌手,基本等于找到了老婆。韓覺跟章依曼不來往了?呵呵,這種話只能騙鬼去。”
小周愣了一會兒,不說話了,然后他就當沒聽到科恩說了什麼似的,搖頭晃腦吹起了口哨。
科恩說:“說話。”
“我什麼都不會說的。”小周抵抗了一句,又吹口哨。小周知道自己竟然,但老板對他很好,教他手藝,又給他錢,他小周不能忘本,要知道忠義二字怎麼寫,章依曼說過不能讓別人知道,小周就發誓不會輕易泄讓別人知道,哪怕那個人是老板的老師。
“別吹了,”科恩用手捂住小周的,冷漠道,“你跑調了。”
“唔……”
……
科恩跟著小周到了機場外面的停車場,進到了一輛商務車里。
韓覺坐在里面的后座,看到科恩很開心。
車子發。
小周駕車,那個關溢的人坐在副駕駛座,跟一只獵犬一樣,眼神沉穩但不失銳利地觀察著車子的周圍,看有沒有人跟蹤。
韓覺習慣了關溢的作,問科恩:“是先去住的地方放行李,還是先去吃午飯?”
科恩說了【艾都】給他分配的公寓,然后又跟韓覺嘆:“你本來不用來的,我去找你就可以了。”
韓覺笑著說:“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干脆就來了。”
韓覺雖然只是科恩的半個學生,但對待科恩的禮節,是完完整整對待老師的禮節。
科恩點點頭,也不再多說,只是問:“最近有沒有什麼新歌?”
韓覺說:“新歌是一直有在寫的。”
“那英文歌呢?”
“啊,”韓覺說,“英文歌也有寫,但不多。”
科恩說:“利堅那邊很多人在等你英文新歌啊。”
開車的小周對此可以作證。
他平時就喜歡上網,利堅那邊也有關注。包括剛才,他在等科恩的時候,他就聽到很多利堅來的旅客,談天的時候頻繁聊起韓覺韓覺韓覺,有的人還把看韓覺的表演列到了計劃里。他知道這是因為韓覺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在利堅唱歌了,大家想看韓覺的現場就只能來華夏。
科恩說:“【顧安】那個號不要浪費啊。”
坐在副駕駛座的關溢虎軀一震。
韓覺嘿嘿笑著說他用【顧安】的號發幾首新歌上去。
科恩問韓覺:“新專輯準備得怎麼樣了?”
韓覺回答:“已經差不多了,到時候配合電影……咳,可以兩個一起宣傳,增強宣傳效果。”
科恩說:“先不去公寓了。”
韓覺問:“先吃飯?”
科恩搖搖頭。
跟利堅的人民一樣,科恩也很久沒聽韓覺的現場了,耳朵很,想聽韓覺唱歌,就躍躍試說:“先去錄音棚,聽聽看你的新專輯。”
“錄音棚?現在?”韓覺有些訝異。
“怎麼?那里有人?”科恩疑著,但眼睛里發出了能看一切障眼法的芒。
韓覺想了想,探招呼小周換路線去錄音棚,然后跟笑著科恩說:“確實是有個人在那里,現在去也好,剛好可以介紹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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