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門之地,什麼供奉要殺宰牲?這腥味雖然淡,可瞞不過修行之人。這些人到底在搞什麼!
我有點生氣,這是晦清和尚的「家」,不管是那個日本的和尚,還是這些行腳僧,都是外來人。
晦清和尚不在,就這樣鳩佔鵲巢?!
我氣不打一來,手就去小挎包裡掏東西。
「你要作甚?」江起雲好笑的看著我。
「這些人不知道搞什麼七八糟的法事,弄得這裡烏煙瘴氣,我要布壇清理這裡的穢之氣。」
「那就要正面起衝突了。」江起雲提醒我。
「我才不怕。」我哼了一聲。
話一出口,我愣了愣,這可是有道行的苦行僧人,不是打工的假和尚,這麼多人,我……
我看了一眼江起雲,發現他負手戲謔的看著我。
「……你會幫我吧?」我小聲的問。
他微微挑眉,笑道:「世間之事,若非涉及,本座不該、也不願手。」
「志心皈命禮……大悲大願、大聖大慈……」我了脖子,稽首恭敬看了看江起雲。
江起雲好笑的看著我:「當著本座的面念寶誥?」
……拜託拜託,我一個人恐怕真的應付不來這麼多。
這裡不是道家的山門、江起雲不出手也很正常,免得衝撞了廟宇氣場。
可這些人胡搞瞎搞的不知道做些什麼壞事,尤其是那個日本和尚,他肯定謀劃了很多壞事,我一個人怎麼抓住他呢?
我哥現在又不在、林言歡也不見了、晦清和尚也因為我哥被墮魔界被困……
一想到這裡我的眉頭就深深皺了起來。
篤。
江起雲一手指在我腦門上。
「求本座響應靈驗,還這麼心慌神,心不誠啊。」江起雲垂眸看著我。
「……那我好好念一遍。」我閉上眼睛,準備靜心誠意的念誦一遍寶誥。
剛閉上眼,耳邊就傳來一陣冰冰涼涼的。
江起雲的微微過我的耳廓,那一冰涼浸到了心裡。
「念再多寶誥求我,不如乖乖喚我一聲……」
「……老、老公。」我悄聲應到。
江起雲輕笑一聲,形散如煙,悄無聲息的化夜空中。
也不知道他為何如此喜歡這麼「世俗」的稱呼,或許是有一種新鮮,大概再沒人會用這麼俗氣的稱呼喊他。
周圍的空氣似乎變得冰冷凝滯,我抬頭看了看黑的夜幕,無星無月,卻有一片說不清道不明的幽。
我知道他是要幫我了,但不能表現得太過明顯,畢竟這裡是佛門之地。
沈家的庫中有不的符籙,不知來歷、不明作者,但上面的符咒都能看懂,只是沒人願意。
我使用過後發現非常順手,這些的符籙不管是何功用,「響應」的時間都比較短。
我尋找一個合適的方位,放下畫好小法壇的符籙。
天地自然,穢氣分散。
中玄虛,晃朗太元。
按行五嶽,八海知聞……
自從江起雲在我耳邊呢喃過一些教導後,好像念咒的響應時間越來越快了……
這種覺很微妙,就好比一開始電腦開機需要一分鐘,現在只需要一秒鐘,旁人或許覺不到明顯變化,我自己卻覺得相對順手。
以前急急如律令彷彿是咒語的最後一步召請,而現在急急如律令就是令行止,言畢立應。
神咒凈天地,滌盪兇穢場。
以前使用這個神咒,基本上效果都不錯,兇穢的氣場散開,更有利於下一步作法清理。
可今天彷彿撞到了一面看不見的牆壁,神咒滌盪了周圍的氣場,卻無法到小小的佛塔、以及佛塔後面的濃重的影。
就像傳說中的金鐘罩,把那一塊保護了起來。
這樣的形太見,我忙順著邊跑到僧人們盤而坐的臺階旁。
這些苦行僧似乎覺不到我,一個個閉雙目,寒夜中著單薄,也不覺得冷。
挽起來的袖口出一截廋的小臂,撚指盤打坐。
撚指……我皺了皺眉頭,他們的手指上,都割開了一個小口,一滴滴的,緩慢的從傷口中滲出。
順著手指滴到地上。
一滴、一滴……緩慢卻不停息,這麼多僧人的指尖順著青磚斑駁的紋路,一點點的匯聚,最後這一流向他們面前的小佛塔。
這地面的紋路似乎是經過設計的,看起來像一張網。
而這些僧人的額頭,好像被什麼藥水畫上了奇怪的花紋。
一個個如同定老僧,對外界毫無觀。
我走到領頭的僧人,他是這個錐形的最頂端。
這位僧人閉目定,面前不遠就是小佛塔,小佛塔的影遮住了他。
一面很小的銅鏡放在僧人和小佛塔的中間,那些一滴一滴的指尖,就氤氳在這小銅鏡的下面。
「……喂,醒醒。」我紫霄如意,低聲喊道。
他們就如同木人一般毫無反應,這是了魔障?
我拿出符咒準備逐個驅散,那面地上的小鏡子,彷彿應到什麼,鏡面劃過一抹黑影。
鏡子是法,空間倒錯、回返折衝、甚至乾坤顛倒。
這樣的東西雖然明知有異常,卻不能隨意破壞,若置不當,裡面的東西會另尋藏之所,或許就放出來作惡了。
我沒有輕舉妄去破鏡子,但那鏡子裡的黑影缺不打算讓我到這些僧人。
符紙還未拍到僧人的,鏡子的邊緣就冒出一團翻滾的黑氣,像一隻小小的爪子了出來。
「……又是你。」
一個古怪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驚得我回頭四顧。
整個灰暗的院子裡,除了我之外,沒有一個活的人。
「……又是我,你待如何。」我整了整心緒,今天既然來了這裡,就一定要揪出這幫人。
「嘶……嘶……嘶……」
嘶?這是在笑嗎?
「之前饒了你……現在你又送上門……」
這聲音越來越近,我四觀,僧人們如同雕塑一不,到底是誰在說話。
一沾染著淡淡腥焦糊的味道飄來,我的目落在地上影的鏡子上。
翻滾的黑霧氣從鏡子中溢出,在我四搜尋的時間裡,已經出來了一條手臂。
乾枯,消瘦,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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