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了媽媽現在不能接生人的氣息，爸爸用了很多方法都沒法喚回神智……你就不要進去了。」

我姐站在我面前，一臉的埋怨。

覺得我本不關心薛士的死活，反而為了沐挽辰和巫王山城子民而不要命的到奔波，明顯是重視「外人」，不關心自己家人。

這我沒法反駁，確實我對家裡的事不太關心……也不能說我不關心，而是我習慣了，家裡人從來不要求我什麼，大小事都有師兄師姐們做了，我也沒有手的餘地。

但我姐這麼嫌棄我，也有點太過分了吧。

「好歹還是我把薛士從深山老林裡背出來的，不然再有什麼本事，也化骨頭了，我是不關心的死活，但也不用這麼防著我吧……我還能趁機弄死不？」我皺眉說道。

我姐沒料到我會這麼說，一時語塞，氣得漲紅了臉：「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現在除了爸爸，其他人都不要靠近比較好……」

「那你靠近了嗎？」我問道。

「我就進去送過東西，沒敢靠近室，從屏風隙裡看到爸爸守在床前……」的眼圈紅了。

……好吧好吧，我怎麼覺得自己在欺負。

「那不能看，你跟我說說現在什麼況吧。」我放了聲音。

真要吵起架來，估計會是我欺負。

沐挽辰在我的小閣樓裡用艾葉泡澡，我已經先洗過澡跑出來前院逐一問候打照面。

我姐低頭看了看我的材——我現在就沒材，肚子已經遮不住了。

但我沒有孕婦裝啊，我還穿著平時的大T恤，MOSCHINO的鞦韆小熊T恤，肚子部位的小熊已經了圓滾滾的熊頭氣球。

「你……還是坐著說話吧？」我姐有些畏的看了我一眼，那目中帶著同。

同，別以為我不知道，在家門口下車的時候，路邊遛彎的老太太看到我都是一臉的同，好像在看一個誤歧途、不諳世事的傻孩。

我滿頭黑線，搖頭道：「坐車坐得夠久了，我不想坐，你不用管我，直接說事。」

撇了撇道：「……昏迷不醒，似乎是失魂的癥狀，金針渡厄、喚魂、什麼都試過了，但還是沒什麼起。」

「大師兄說氣有好轉了啊……」我皺眉問道。

「可能大師兄安你吧……我沒聽他這麼說過，只知道人一直不醒，再這麼躺下去，機能都要壞了……誰還能救的回來，醫院更加不指了。」我姐低著頭抹眼淚。

我皺著眉頭不說話，我姐跟我不一樣，比較弱，說著說著就哭了，搞得好像我在兇一樣……

「好吧，不能看就不看了，我先回去休息了……你別哭了。」我無奈的說道。

難得我關心一下薛士，大師兄說氣有好轉，我姐又說再躺下去恐怕無力回天，我都不知道誰說的才是真的了。

我扭頭往小院裡走，其實我覺得現在住著有些不方便，雖然我和我姐各自有一棟小樓，但畢竟在同一個院子裡，沐挽辰在的話……覺稍微有一點彆扭。

我怕沐挽辰不聲不響的跑去苗王城了，趕回小樓一看，他居然在二樓窗邊看著我。

月涼如水，小池塘裡泛著倒映的冷，他打開了二樓的窗戶，一隻墨的烏停留在窗欞上，似乎在跟沐挽辰流。

沐挽辰看著我，微微蹙眉道：「你在發什麼呆……夜涼薄，沒事不要站在院子裡吹風，快上來。」

「哦……」欣賞一下夜幕中的男子不行麼？

我剛上到二樓，沐挽辰就拉開了房門，他的頭髮還沒有乾，還帶著水氣，我把他拉到梳妝臺前面坐下，給他吹頭髮。

「……你這頭髮這麼長，不吹一下什麼時候才能睡覺啊。」我扯了扯他後腦杓的頭髮。

白髮如霜，握在手心裡的時候，恍惚覺握著流年。

梳妝臺的鏡子不是古舊的銅鏡，邊人的一個眼神都能看得很清楚，沐挽辰側握著我的手問道：「怎麼了？是不是你看到這頭髮會難過？我可以束起來。」

「沒有沒有……」我忙解釋道：「雖然看了這麼久，但還是會覺得……心疼。」

他著我的手，輕笑了一下，搖頭道：「暮雪白頭，每個人都會有，巫族的人也一樣，想要容長久，只能修仙證道，不過這對於我來說沒有什麼吸引力，不如跟你一起慢慢老去，不好嗎？」

「好是好……可是看你這麼俊俏的臉、頂著一頭白髮，我總歸會心疼的啊，難道還讓我強歡笑？我又裝不出來……」

沐挽辰笑了兩聲，用手指做梳，將頭髮往後一梳，出潔的額頭，眼角的龍鱗毫無遮擋的了出來。

咳咳……這模樣帥得有點犯規。

「容貌醜，皆是皮白骨，生息衰老，乃是天地之道，你現在俏可人，日後也會青暮雪，我是不是也要心疼一下你會變老？」沐挽辰笑著說。

「心疼倒是不必，你要敢嫌棄，板了解一下。」我撇了撇。

「哼……不想了解，你這有了孕之後，脾氣漸長呀。」沐挽辰手將我抱在上坐著。

我鼓起腮幫子搖了搖頭：「我哪是跟你發脾氣……我是剛才在我姐那裡了點氣，所以才有些不爽……」

沐挽辰聽我說了剛才的況，微微皺眉道：「不應該啊……巫族的脈異於常人，要不我去看看吧。」

「你看？能有用嗎？」

「……巫族脈三代不種，力量就會微乎其微，你曾祖母上還有純正的巫族蠱，算下來，你祖母沒有、你母親也沒有，但是第二代沒有蠱的人，上應該留有蠱的殘餘力量，或許我能喚醒。」沐挽辰認真的說道。

「幸好我是第三代，沒有沾到這些邊兒……」我哼了兩聲。

沐挽辰微微帶著一笑意看著我：「不沾著這些邊兒，不是好嗎？你能在一個殷實之家盡寵的長大，而不用在荒山野嶺的墳鬼域裡生活。」

我……

我突然語塞。

薛士。

這麼多年將我們「丟在」這個家裡，自己不聞不問，也不參合我們的長和生活，到底……

我心裡突然因為沐挽辰這幾句話五味雜陳。

「……別難過，走，我帶你去看看。」沐挽辰在我耳邊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