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遠庖廚，這句話經常被男人用來推不做家務。

其實本意本不是讓「男人」遠離庖廚。

「君子遠庖廚，凡有氣之類弗踐也」這句話本意大概是說，品行良好的「君子」不會沾染氣，也就是說不要殺生這一類，要對生靈仁慈。

不知道我這樣的理解是否完全準確，但肯定不是要讓男人不做家務。

沐挽辰其實平日飲食也很清淡，甚至有時候我覺得他吃不吃東西沒什麼區別，一開始覺得他很可怕，後來才知道他沉默忍，低調甚至淡泊。

可我也沒想過他會有心有意的做飯菜給我吃。

我被他拉著走出側門不遠，這裡遍地奇花異草、芳草如茵。

有一些雪白的小兔子在這裡活，一隻只看到陌生人就警惕的豎起耳朵。

沐挽辰隨手撿了一顆小石子往那邊彈去。

我以為他要打兔子，實際上他只是將兔子驚走，然後拖著我的手上前，蹲下來挖食材。

「以前小的時候，還經常自己做東西吃……後來為了繼承人，需要學的東西太多，邊開始有了侍從，從這時候開始我就很接這些食材……不過還記得哪些能吃。」他蹲在地上，指了指一新筍。

筍尖還沾染著水，他將新筍刨下來後，用筍包著，牽著我繼續往前走。

地上的野菜，樹上生長的果子，他都能說出一二，覺像勾起了兒時的回憶。

「那時候沒有這麼多紛紛擾擾，我也以為只要做好一個領袖就可以讓子民安居樂業……後來逐漸長大，才知道自己的力量實在太有限。」沐挽辰微微的喟嘆一聲。

「我以為敬天法祖，就能獲得祖先庇佑，讓子民免於災禍……可實際上，要來的災禍，並不會因為別的力量而改變，道家說大道無，這大道，就是天地自然、萬生萬的規律，確實是無的……」

「我能比別人看得更多、更遠，我約預見了巫族的衰亡，盡量避免行錯踏偏，但終究是抵不過天災人禍。」

「小珞兒，在你出現之前，我已經於非常暴躁的狀態了……慕小喬說那時候遇到我，覺得我很兇，很可怕，其實也沒有說謊……那時候，我已經在考慮要不要讓更多人來嘗試著種雌蠱……或許會死很多人，但如果不嘗試，我永遠找不到適合雌蠱寄生的子……」

「雌蠱能孕育蠱王，這是個久遠的傳說，我目前還不敢確定這個傳說是否是真的——因為千年前老怪篡改了傳，歷代醍醐灌頂接的知識和傳承，或許被他瞞更改了。」

「他野心，卻抵不過神巫的法力無邊，我沒有野心，但我也想違抗神巫的決定……」他長嘆一口氣。

「有了你之後，我的焦躁心緒才有了歸宿，一開始對你態度不好，至今我也在反省，那時候對你沒有多，才會如此輕易的傷害你。」

我撅了噘：「過去的事就算了，我就算偶爾翻翻舊帳，也是為了撒或者欺負你，並不是真正的記恨在心。」

「我知道。」他笑了笑，轉牽著我的雙手：「你看起任驕縱，其實你並不記仇，如果你心地不善，雌蠱不會這麼聽話的，也會變得暴躁易怒，而且還可能反噬主人。」

「……真危險。」我吐了吐舌頭。

我偶爾也會冒出一點不合時宜的想法，雖然被理智製止了，但總歸也算是一瞬間的惡念。

小師娘那麼糯的一個人，在看到至親被傷害的時候，也曾經沖大腦、不計後果、恨不得將對付千刀萬剮。

這就是人之常、是本能的。

我們跳不出，只能用理智來約束惡念，不要讓自己的心被負能量佔據。

「神巫希你留下。」我小聲的說道。

沐挽辰皺眉：「我不想留下……如果這裡就是桃花源，那我將所有的族人送過來之後，我就完了使命，我不想再當什麼大巫王、治理子民，我想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您想做什麼事？！」一個聲突然從遠傳來，不客氣的打斷了沐挽辰的話。

我們行走在側門外的山麓之中，遠有拱門，並非野外。

那個開口打斷沐挽辰的子，就站在拱門之外，布素衫，頭上用一枝桃花挽了個半髻，剩下的長發垂腰，看起來一濃濃的「冷淡」風格。

的表也非常不友善。

柳眉倒蹙，目如針，朝我們倆扎過來。

「仙子，有事？」我先開口問道。

對付這樣的不速之客，沐挽辰通常不會與之糾纏，還是我出面比較好。

「有事，但不是找你，是找他！」子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目移到沐挽辰上。

沐挽辰的表很平淡，他似乎見過這子，但連的名字也不想喊出口。

「……我聽說了，你一再拒絕娶神巫座下弟子為側妃，怎麼？我們為巫姑大人親傳弟子，配不上你這位大巫王嗎？」面帶慍怒的說道。

沐挽辰理都懶得理，都不答話的，轉頭垂眸看著我到：「我們去另一邊採摘山貨吧……這裡有煩人的東西擋道。」

「煩人的東西？！你居然敢說我是東西？」子眼看著就要拔出腰側的佩劍。

「那，你不是東西，行了吧？」我接了一句，被沐挽辰扶住兩側肩膀，退朝後面，往來時路走去。

「你！」那子不依不饒，一躍落到我們前。

沐挽辰的作比還快，剛落地，手中的劍還沒出來，沐挽辰已經反手出劍，用劍柄猛地撞了一下的手腕，讓準備握劍的手痛得垂了下來。

「……你敢打我？！」趾高氣揚的瞪著沐挽辰。

「你在王妃面前舞刀弄劍，我沒罰你，你就該知足了……走吧，別在這裡惹人厭煩。」沐挽辰不悅的說道。

看來沐挽辰這個大巫王的地位還是高啊……在這裡的人眼中，大巫王就是神巫委託統治人類的王，代神巫治理子民的。

可這也不能為這些鶯鶯燕燕攀附的理由吧？我瞪著沐挽辰不說話。

沐挽辰無奈的聳聳肩：「我從沒想過有側妃，這都是巫姑一句有心之言鬧起來的，希大巫王的脈延續、多多益善，所以就說了這句話。」

「哪句話？」我皺眉瞪著他。

「說，凡座下親傳弟子，無論年歲數量，只要我想，就自行選擇。」

……你大爺的，還無論年歲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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