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巫王,也只是神巫之下,統治子民的代言人。
上古時期,神巫們也曾經有自己的一國一城,後來逐漸融合、兵禍戰、自然災害讓種族逐漸融合。
傳說中的封神就是滌盪世間的神仙妖魔,那之後,凡人對鬼神的敬畏達到了至高點,巫就了通的介。
後來分封製、諸侯製的消亡、皇帝大權獨攬中央集權,巫逐漸開始變了威脅,那之後神巫的傳說就從史書中逐漸消失了。
他們異於常人,不願被統治、也為了避免迫害,回到了這片他們的桃花源。
或許這裡是適宜他們生存的地方,但是再過幾百年、一千年、幾千年,誰又知道這裡會不會出現一樣的問題。
仙家之地沒有凡俗的煩惱。
這裡不是。
這與我們所在的世界本質上沒什麼不同。
桃源仙鄉其實隻存在於人的心裡。
沐挽辰攬著我,腹相氣息相聞的溫熱讓我忘了周圍的冷。
或許在兩個人的世界中,相擁的一瞬間就是桃源,讓我茫然慌的心沉澱下來。
「我們現在就走嗎?」我抬頭看向沐挽辰。
說走就走罷,不要再為了別人而猶豫了,神巫不在意這麼多人的死活,我們又怎麼去在意、怎麼去救?
我看向沐挽辰的眼睛,這些話終究沒有說出來。
他的眼中有慈悲。
或許在他的腦海裡,除了那些古老的知識和記憶之外,還繼承了千百年來的責任。
那些子民早就是他人生的一部分,如果他沒有子民,不再是巫王,或許他……也不再是他了。
天地之間唯有慈悲二字最簡單卻也最難。
應龍是天神之妃,會為心甘願的為沐挽辰所用,與他早已心有靈犀,知道他不會輕易的丟下子民離開。
此時城樓上的蜃氣已經被應龍扇起的狂風吹散了大半,出一塊城樓的屋頂,可以讓我們暫時容。
應龍的型巨大、地位尊崇、威儀赫赫,蜃龍蟄伏在城中,半雲半霧。
好像蜃龍對應龍十分「敬畏」,看起來比較謹慎,沒有貿然手,只是不停的噴出蜃氣。
城裡現在已經黑的一片,街道完全看不見。
「他況怎麼樣?」沐挽辰關切的看向計都星君。
計都星君閉目不言,看樣子好像睡著了。
「神定……蜃龍將他困住,他為了抵這些鬼蜃氣,早已神定,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喚醒,這裡不是個好地方,我們走!」羅睺星君語氣有的急促。
小子也咽了一口唾沫,低聲勸道:「大巫王,這兩位神龍打起來……可能會鬧得一發不可收拾,反正現在計都星君已經撈回來了,先救回去再說吧?」
沐挽辰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道:「不行,轉離開很容易,再回頭就永遠回不來了……這裡面的活人,必須要帶走,不然……只會為一城枯骨。」
「可是……」小子有些著急的說道:「如果鬧得驚天地,就算是熒守心,神巫也不會坐視不管吧?如果神巫出現的話……我們還能不能順利離開?」
沐挽辰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是很現實的問題,我們現在能行,說白了就是神巫為了躲避天象劫數而懶得理我們。
如果應龍跟蜃龍乾起架來……我是見過應龍出手的,不就翻天覆地山崩地裂,那肯定是驚天地的事兒。
「……小珞兒,你先——」
先什麼先,又要我先走?!
我沒有開口大吼大,但我狠狠的瞪了沐挽辰一眼,他反而笑了笑:「是了,有些話再說一次,你又該怨我了。」
「小王妃你勸勸他啊,你現在有孕在,不能折騰的!趁現在趕我們從原路回去啊,把你的鯤喚出來——」
小子焦急的說著話,我耳邊卻出現了一些空靈悠遠的聲響。
沐挽辰的神也微微愣怔,他也聽到了。
悠揚縹緲,如泣如訴。
彷彿有人在天上哭、又像是在唱。
城中蜃龍聽到這些聲響後,突然躬咆哮,蜃氣環繞、逆鱗皆張。
它後氣衝天,整個鬼域的幽魂都在躁不安的狂飄搖。
沐挽辰邊的魂燈了讓鬼魂安靜的燭,在我們邊的鬼魂因為有魂燈的指引,一個個目獃滯卻沒有狂躁,但是這樣卻讓越來越多的鬼魂朝我們圍了過來。
已經看不清天、看不清地面了,再待下去兇險萬分。
「……小珞兒,你聽我說。」沐挽辰突然握住我的手。
「你現在是我們唯一的退路,我們要走,都得靠你,你不能有事。」他的語速有些快,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
「……你又要我先走!」我皺眉,這傢夥到底要趕我走幾次呢。
「不趕你走,你去前面等我。」他了我的手:「你在我會分心……」
行吧,我也知道不能拖後。
不過這高高的城牆怎麼下去?
沐挽辰抬手,吹了一聲口哨。
蜃氣之外飛來了神鷹,配合應龍掀起的狂風飛到城樓之上。
「沐挽辰,你說好的一起走,我就在前面等你,你不來我就不走。」我回握他的手。
他笑得雲淡風輕:「……可一不可再,再丟你一次,你不要我了怎麼辦?」
,這傢夥……
這種「不合時宜」的話,他怎麼說得這麼順口,臉皮真厚。
但他知道我很吃這種話,了我的手,將我抱上了神鷹的後背。
振翅飛走的時候,我回頭看了看沐挽辰。
他這次沒有隻給我一個背影,而是回著我,目直直的對了上來。
他對於族群的命運從來沒有怨天尤人、一直也都是順勢而為,沒有盲目崇拜、也沒有向困難低頭。
他重視生命,這一城的人如果不能救下來,恐怕我也……看不到他了。
「放心,神妃應龍大人在,那些龍族的分支沒幾個敢來的,嚇退了蜃龍,讓鬼域遷走就行了!還來得及!」小子安我道。
「嗯……計都星君怎麼樣了?」我蹲下來查看。
我不敢他,他一直閉雙目,面容如冰,羅睺星君冷冷的瞥了一眼道:「他對之極向來有些忌憚,等回去之後,我帶他回上界休養吧……雖為散仙,但總是擅自下界,終歸不妥。」
「呃……那以後還能看到你們麼?」我覺得計都星君這一去,似乎要很久。
羅睺星君冷笑道:「仙家尊神,你相見就見?」
「星君別這麼兇,小王妃只是好意問問啊。」小子小聲說道。
羅睺星君眸一沉,低聲說道:「就是凡人的七六慾,太過沉重,才會讓神仙也難逃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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