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的人并不是很多,算上柏奇一共是三男兩。原本加上徐未然會是三個生,可是徐未然不肯來。
柏奇只是跟朱鑫抱怨了一句,又給朱鑫看了班里的合照,指著其中的一個生說就是徐未然。
照片里的生長相清麗,氣質弱,給人一種易碎的脆弱,朱鑫看一眼就記起了是誰,把徐未然是帶了過來。
盛如見氣氛不對,一時并沒敢跟徐未然打招呼,坐在一邊觀察現在的況。
“柏奇,人我可給你帶來了。不就是個小丫頭片子嗎,有什麼不好對付的?還真值當你發愁。”朱鑫把徐未然肩上的書包搶了下來,隨手往沙發里一丟,把往前推出去:“去祝我表弟生日快樂。”
柏奇有點兒尷尬,他沒想到朱鑫真的會把人帶來,看樣子還是威脅來的。
“說話呀!”朱鑫沒有多耐心,又推了徐未然一把:“你聾啦!”
柏奇看不過去,勸了一句:“你別這麼對。”
“呦,你還心疼,可你看有半點兒給你面子的意思嗎?”朱鑫把桌上幾瓶酒起開,往徐未然面前一推:“今天是我表弟生日,所以這個面子無論如何你也得給。這樣,我也不為難你,你現在把這幾瓶酒喝了,我就放你走。”
啤酒無聲地往外吐著沫子,堆積到瓶口往下。
盛如拽了拽柏奇的袖子,讓他想想辦法。
柏奇有點兒怕自己這個在讀職高的表哥,畏畏上前:“哥,算了,一個生,還沒喝過酒……”
“所以要請喝啊,”朱鑫了自己被打斷的鼻子,到現在了那里還作痛:“徐未然,你乖乖把酒喝完,我立馬放你走。”
現在這種時候,徐未然只能選擇相信他:“真的?”
朱鑫笑了:“當然是真的。”
徐未然去拿酒,手出去的時候不可控制地發抖。
從沒有喝過酒,不知道酒的味道這麼沖,不過喝了兩口而已嗓子眼就辣得厲害。劇烈地咳了幾聲,好不容易把口里的不適下去,舉起酒瓶繼續喝。
朱鑫那些人開始起哄。他們第一次看到生這麼喝酒,還是這種弱弱的生。此刻的畫面太有沖擊力,有人拿出手機拍起照來。
桌上有十瓶酒,徐未然艱難地把第一瓶喝完,又去喝第二瓶。
朱鑫看得笑起來:“這也不是不能喝嘛。”
第二瓶酒喝完,徐未然眼前開始模糊,腳下像踩著棉花,隨時都能倒下去。甩了甩頭,手去拿第三瓶。
眼前出現重影,夠不到酒,兩一朝地上摔了過去,勉強扶著桌沿趴著。
朱鑫拿腳尖踢了踢:“別裝死,繼續喝。”
徐未然覺意識在離自己而去,頭重得抬不起來,眼睛也快要睜不開。
弱的孩趴在茶幾上撐著,因為醉了酒,臉上染了淡淡的酡紅。小小的臉上落下的碎發溫,一雙淺褐的眼睛迷離,似暈著霧。鼻梁翹,兩片花瓣般。材瘦小,前線條微微鼓起。即使穿著外套,也能看出腰間細得勾人。及膝的百褶下著兩條細直的,又白又,線條勻稱漂亮。
昏昧不明的燈下,無辜的孩上多了一分讓人心的。
朱鑫咽了口唾沫,把孩發上的頭繩拿下來,隨手扔在一邊。
徐未然的頭發長得很好,發量多又蓬松,烏黑,天生帶了微微的卷,不會顯得太直。頭發散下來搭在臉頰兩側,讓一張臉得更是驚心魄。
朱鑫早就心難耐,對屋里那些人使了個眼:“把帶到三樓房間。”
話音剛落,包廂的門被人不慌不忙推開了。
眾人扭頭去看。
一黑黑的男生手抄在子口袋里走進來。
朱鑫還記得他拳頭的滋味,知道這人是出了名的打架狠,不要命。上次一個人把他們四五個人都打得夠嗆,毫無還手之力,要是這次再惹上他,朱鑫擔心自己剛修好的鼻梁會再斷一次。
他出一個笑來:“這不是況哥嗎,這麼巧,你也在這里?”手一指跌在地上的徐未然:“這丫頭你還認不認識?上次打碎了我一個南朝的古玩,就那小小的一個杯子,值好幾百萬呢!我沒告已經是手下留了,讓來陪我兄弟喝幾杯酒,你看這沒出息的樣,才喝了一杯就醉這樣了。”
他的腰彎下去,手沖著徐未然前:“哎,你給我起來!”
手指就快到孩前時,站在一邊的邢況朝他猛地踹了一腳。
肩上驟然一痛,朱鑫朝后重重飛跌出去,狼狽地摔在墻上。
屋里的人登時嚇得一片寂靜。
邢況雙手仍在子口袋里,抬起頭,一雙漆黑冰冷的眼睛從帽檐下出來,如看雜種一般看著朱鑫:“多錢?”
聲音不溫不火,卻莫名帶著讓人脊背發寒的迫。
這句話問的明顯是朱鑫口中的那個南朝古玩。朱鑫狼狽地從地上爬起來,把里的腥咽下去,既怕又不甘地看著邢況:“五百萬!”
“我出了。”
朱鑫懷疑自己聽錯了,滿臉不可置信。
“有本事找我要。”
邢況語氣輕淡,卻讓人聽出了滿滿的威脅。
他把上的外套下來,給靠在茶幾上半醉不醉的孩蓋上。從一邊沙發上把的書包拿過來,單肩掛著。躬下,抄起彎把抱進懷里,帶著往外走。
屋里的人誰也沒敢去攔,眼睜睜看著他從包廂里走了出去。
徐未然覺自己有點兒失重,驟然升到了一個很高的位置。想睜開眼睛看看現在的況,眼前卻一片漆黑,像是蒙了層布,什麼都看不見。
的手起來,想把蓋在頭上的服拿開。
剛扯了扯,頭頂傳來一個冷沉的聲音:“老實點兒。”
嚇得不敢再了,迷迷糊糊又醉過去,頭歪在那人懷里。
邢況抱著坐電梯下樓,從后門走了出去。
輕得過分,只有不到八十斤,讓他懷疑自己到底有沒有抱著一個人,其實是不是已經逃走了。
直到離開酒吧,到了一條僻靜的馬路上,再次不安分地把他的外套拿掉了。
一張白的小臉出現在他面前,眼睛還有些迷離,半睜著,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過了會兒,他:“邢況。”
聲音的,帶著醉意。
他從沒有跟說過自己的名字,這樣突然聽見,他有了一瞬的怔愣,鬼迷心竅地耐著子“嗯”了一聲。
“你把我放下來吧,”說:“我不是很醉了。”
邢況把放下去。有點兒,往后趔趄了一步,被男生扶了一把。
剛才太不清醒,被他抱著時沒有多意識,現在卻明顯地覺到了男生抓在胳膊上的溫度。
的心跳快起來,被握著的那條胳膊整個都是麻的。
不聲地往后退開,把他的外套拿下來。剛才喝酒時上灑了很多,又滿都是酒味,肯定把他的外套也弄臟了。
抱著服猶豫了會兒,說:“我給你洗干凈再還給你吧。”
“不用。”邢況直接拿過來穿上,問:“你家住哪兒?”
應該是要送回去。原本怎麼也不會忘的小區名字,現在卻有點兒想不起來了。皺著眉仔細回憶了遍,猝然想到另一件事。
轉過,借著路燈辨認了方向,朝北邊一條分岔路走過去:“我的自行車還在那邊。”
走得有些不穩,只勉強能站穩腳步。
邢況在后跟著。個子小,勉強到他下,從他這邊很清楚地看到生蓬松的發頂。
的頭發細,搭在瘦小單薄的背上,上面落了層溫的月。
徐未然走得很慢,步子又邁得小,走了很久才走到地方。
馬路邊,的自行車就歪在一邊。
剛要過去,被邢況拉到后。
書包從他手里到了手中。
邢況把的車扶起來,檢查了一遍。剎車把斷了一半,塑料車筐從中間裂開,鏈子也掉了。
他半跪下來,把外套袖子折到手肘,一語不發地開始修鏈子。
借著路燈,徐未然看到男生的手指修長細瘦,骨節分明,手背上凸著有力的青筋,是一雙好看又格外的手。
目順著他的手往上,不控制地落在他臉上。
他的側臉線條利落分明,下頜線凌厲,雙很薄,抿著冷漠的一條線。鼻梁拔,昏暗夜里看不清楚,但記得在他鼻翼左側,有一顆很小的淺褐的痣。
或許是酒催發了的膽氣,即使知道這膽氣到底是無濟于事的,薄得都不用風吹都能散開。站在他邊,眼神落在他上,一顆心噗通、噗通、如鼓點般越來越快地跳著,快要從腔里撞出去,揭發一個已然萌芽的心事。
男生把鏈條修好,一雙原本白皙的手上沾滿了黑油。
徐未然從書包里找出一包手帕紙,出一張展開給他。
邢況居高臨下看了一眼,把紙接過來,慢條斯理地著手指。
污臟了的紙團被扔進一旁垃圾桶里。他一只手扶著車把,另一只手拿過抱在懷里的書包。
“住哪兒,”他說:“想起來了?”
“……哦,在、雅景小區。”
“走吧。”邢況推著車子往前走,語氣淡漠,像在跟一個無關要的陌生人說話。
某種意義上,他們確實算陌生人。
除了名字外,對對方一無所知的陌生的同桌。
徐未然跟在他旁邊。
一路走回去,始終覺得邊的人很有迫。如今只長到了一米五八,踩上鞋才到一米六而已。邢況凈高有一米八六左右。近三十厘米的高差讓力很大,走路時不自覺想離他遠點兒。
邢況以為是自己到了,往外撤了些距離。可即使如此,還在繼續往里走,眼看就要撞到路邊的行道樹。
“徐未然,”邢況突然開口,低沉的嗓音被夜風吹得溫:“過來點兒。”
徐未然的心有片刻停跳。
仔細想了一遍,今天是在學校第一天見到邢況,邢況從來沒有問過的名字,班里的人和老師貌似也從沒有過,他又是怎麼知道的名字的?
忍不住問:“你知道我名字?”
邢況側頭看,一雙眼睛在帽檐下冷淡又寡。
過了兩秒,說:“讓你過來點兒。”
紙醉金迷的酒吧。徐南儒於喧囂中走來,正經威色,神情冷然。抬眸一瞬間,易惜安靜如雞。友人戳戳她的手臂,笑道,“夜場女王,怎麼不跳了?”易惜沒搭理,隻是哭喪著臉看著來人,“徐,徐老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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