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事兒了,君淩霄的閑暇時間就多了,他便經常帶蘇染去民間閑逛。
當然夫婦二人看著容國的秀麗江山有時候也會想到遠在辰國的君玉辰,辰國剛經曆了戰,百廢待興,那孩子現在已經很忙吧。
每當這麽想的時候,蘇染便會有些許自責,但轉念一想,君玉辰本就是皇子,份特殊,就該早點培養他以天下為己任的能力。
這麽一想,蘇染便覺得心裏暢快多了,君淩霄看著蘇染纖細的腰肢走在大街上,就如同尋常百姓一般。
有販賣鮮花的姑娘見二人穿著打扮非同一般,便挎著籃子走上前來。
“老爺,夫人,買一株鮮花吧,今兒早上才采摘的。”
見小姑娘不到十歲,穿著的服上麵打了許多不定,瘦骨嶙峋的,一雙眼睛倒是撲閃撲閃的十分明亮。
這孩子和君玉辰一般大小,蘇染心生憐憫便吩咐夏滿將小姑娘的鮮花都買了。
拿小姑娘接過銀子對蘇染千恩萬謝。
“多謝夫人,夫人好人有好報。”
街旁有賣桂花糕的,甜糯的香味順著微風飄散過來,蘇染看到小姑娘吞咽了一口口水,卻毅然決然朝街邊的醫館走去。
不一會兒裏麵傳來掌櫃的罵聲,那小姑娘哭哭啼啼被人攆了出來。
這是怎麽回事?蘇染微微蹙起眉頭走上前去,問道。
“小姑娘,你這是怎麽了?”
小姑娘握著手裏的銀子,看著蘇染。
“我家娘親生病了,需要藥材,可我這裏的銀子不夠給娘親買藥材的。”
看著小姑娘攥著銀子的手都發白了,蘇染抬眼看向藥堂,那藥堂夥計還在罵罵咧咧。
“就那點銀子也想買藥,哼,我們這裏是藥堂又不是慈善堂。”
若是尋常風寒,就小姑娘手裏的銀子也夠買一些藥材了,莫非是藥堂掌櫃的見小姑娘年紀小,故意抬高藥價?
像這種商是絕對不能姑息的,蘇染看向君淩霄。
“我們進去看看吧。”
說完,便和君淩霄帶著小姑娘一起到了藥堂。
伏案整理藥材的藥坊掌櫃的見到小姑娘去而複返,便衝小姑娘擺擺手。
“已經跟你說過了,你的拿點銀子本不夠買藥材的。”
小姑娘無助的看向掌櫃的。
“掌櫃的,你就賣給我一些吧,娘親的病實在是不能耽誤了。”
那掌櫃的不耐煩的說道。
“說了不能賣,趕走!”
小姑娘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掉下來,蘇染於心不忍,問道。
“掌櫃的,醫者仁心,你又何必因為一點銀錢拒人於千裏之外?”
掌櫃的抬眼看了看蘇染,這才知道蘇染是和小姑娘一起來的,便皺起眉頭沉聲道。
“夫人有所不知,這小姑娘的娘親得的乃是肺癆,那是富貴病,豈是他們這種貧苦百姓能得的,本治不好,不過是浪費錢財罷了。們娘倆相依為命,這些錢財留著日後小姑娘也能用得上。”
肺癆確實是疑難雜癥,若是富貴人家用名貴的藥材溫養著到還能讓人多活個三年五載,若是貧苦百姓得了這種病便隻能等死了。
逝者已矣,小姑娘年紀還小,未來的路還很長,總不能背負大量債務在上,如此看來掌櫃的倒是一番好心了。
“夫人,求求你幫幫我吧,我自小跟娘親相依為命,娘親一個人含辛茹苦的將我拉扯大,實在是太辛苦了,我想讓娘親活下來。”
小姑娘一片赤誠之心天地,蘇染想起了自己的娘親,可憐天下父母心,於是蘇染便對小姑娘說道。
“你先帶我去看看你的娘親吧。”
聽蘇染這樣說,小姑娘連忙站起來帶著蘇染朝城外走。
出了城外二十裏,有一個破敗的小院落,小姑娘推開門,對蘇染說道。
“夫人,就在這裏了。”
裏麵傳來陣陣咳嗽,蘇染抬腳就要朝裏麵走被君淩霄一把拉住,他低聲道。
“染兒,肺癆會傳染,要不還是讓醫來看看吧。”
蘇染示意君淩霄放心。
“不會的,我是大夫,我知道怎麽理,你和夏滿就在院中等我吧,我進去看看。”
說罷,蘇染便隨著小姑娘一起往裏麵走,君淩霄想了想也抬步跟在二人後。
暗的房間裏靠窗的位置有一張床,床上的棉被發出酸臭的味道,床上躺了一個麵黃瘦,形銷骨立的人。
見到有人進來,人吃力的想要坐起來,子剛坐起來一半卻又渾無力的躺了回去,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從角溢出鮮來。
小姑娘連忙過去拿起地上的盆子放在子邊,子一張吐出一大口鮮。
蘇染這才注意到盆子裏竟然已經有半盆水了,看來已經病得不輕了。
“娘親,我請了這位好心的夫人來給你看病,你快讓這位夫人瞧瞧。”
人的眼睛半瞇起,也不知道有沒有聽見小姑娘的話。
蘇染上前將食指和中指並攏搭在人脈搏上,藥坊掌櫃的說的沒錯,人確實是肺癆,而且已經病膏肓了。
拿出隨攜帶的銀針先替人疏通筋脈,讓人能順利呼吸,接著有寫下一劑藥方給夏滿。
“夏滿,你去城中藥坊裏按方抓藥。”
夏滿接過藥方便走了出去,小姑娘滿含希冀的看著蘇染。
“夫人,我娘親的病還能治嗎?”
肺癆是疑難雜癥,若是用上好的藥材溫養著,或許也能活到壽終正寢,可是這名貴的藥材哪裏是尋常百姓能吃的起的。
蘇染環顧小姑娘家破敗的院牆,心中暗歎,卻還是點點頭。
“我也隻能盡力而為,至於你娘親能活多久,那就要看天意了,後期好好休養,不要怒,不要幹重活。”
至於藥材,蘇染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
“日後我會命人將調配好的藥材按時給你們送過來。”
聽了蘇染的話,小姑娘垂著頭,手指著襟,低聲道。
“夫人,買藥材的銀錢我會想辦法湊夠還給你的。”
這姑娘年紀不大,卻很有擔當,蘇染輕聲道。
“藥材便算是我給你們的,不必還了。”
此時床上的人緩過一口氣來,聽了蘇染的話,便努力撐起半邊子。
“多謝恩人,恩人的大恩大德我們沒齒難忘。”
瞧著人說話也算是有條有理,清晰分明,再看看們居住的院落,一疑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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