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君淩霄看著麵前堆積如山的奏折,蹙起眉頭。
這些奏折全是彈劾楚戾臣的,以前楚戾臣隻手遮天那會兒,朝中無人敢議丞相半個字,如今楚戾臣被打天牢,這些奏折全是請旨讓盡快將楚戾臣斬首的。
不用看那些奏折的容,蘇慎也知道裏麵寫的什麽,隻是奇怪楚戾臣已經被押天牢,君淩霄便該盡快將其斬首,以絕後患才是,為何遲遲不手。
察覺到蘇慎的目,君淩霄抬頭看向蘇慎。
“蘇太傅也覺得朕該盡快將楚戾臣斬首?”
確實是這麽想的,見君淩霄問起,便點點頭。
“楚戾臣作惡多端,罪該萬死。”
見君淩霄眼尾勾出深沉的笑意,蘇慎疑。
“陛下遲遲不手,莫不是擔心楚家兩個兒子在邊境起兵?”
瞇起眼眸看著蘇慎,君淩霄沉聲道。
“蘇太傅莫不是忘了之前朕跟你提過的楚家的?抓楚戾臣隻是第一步。”
聽了君淩霄的話,蘇慎想起來了,之前君淩霄確實說過楚家守護百年的,一旦問世會令山河為之變。
一心隻想著將楚戾臣鏟除,為君玉辰掃清障礙,回辰國報仇,倒是將這一茬給忘了。
但楚家的既然讓君氏皇族曆代為之忌憚,想必很是棘手,隻要楚戾臣落馬,的目的便已經達到,又何必趟這趟渾水?
想到這裏,蘇慎盈盈一雙眸子看向君淩霄,溫聲道。
“陛下,微臣已經完了和陛下之間的約定,還請陛下將朱雀營借給微臣一用。”
聽了蘇慎的話,君淩霄眸中過一訝然,繼而勾起角,似笑非笑道。
“楚家雖然倒臺了,但楚戾臣還活著,他還有兩個駐守邊疆的兒子,蘇太傅以為楚戾臣的威脅已經解除了?”
難道不是嗎?楚家最大的威脅在於楚戾臣,若是君淩霄真忌憚楚家那兩個兒子,便不會放心讓他們駐守邊疆。這些話,蘇慎隻在心裏想想,畢竟朱雀營還是他手裏。
眉眼低垂,斂下眼裏一抹不悅,暗想,君淩霄這番話是想讓一起將楚家的揪出來,化解這場無形的危機。
看著蘇慎低垂的眉眼,君淩霄心念一,這姑娘聰慧冷靜強悍,對每個人都溫和謙遜卻又將每個人都拒之於千裏之外。
這樣冷漠疏離的氣息卻讓他忍不住想靠近,想看看心深究竟藏了什麽。
這樣一個姑娘,他能肯定,一旦大仇得報,定然會毫不猶豫轉離開,而他似乎不那麽願意讓離開呢。
沉思良久,蘇慎抬起眼眸看向君淩霄,溫聲道。
“微臣遵命。”
看見君淩霄角笑意擴大,沒有錯過君淩霄眼裏過的那一抹狡黠,心知君淩霄是故意將留下,雖然暗惱,卻也無可奈何。
“陛下,柳閣老求見。”門外響起李公公的聲音。
在朝為,蘇慎早已將員之間千萬縷的聯係打探的一清二楚,這柳閣老乃是楚戾臣的老丈人。
當時楚戾臣被抓,柳閣老可是第一個高呼陛下英明的人,他要是不來,蘇慎還覺得驚訝呢。
柳閣老進來之後看見蘇慎也在書房,麵上有訝然一閃而過,繼而滿眼了然。
“陛下,老臣今日為罪臣楚戾臣而來,並非求,而是請陛下盡快將其斬首,以藉天下人之心。”
這樣大義滅親的言辭若是讓尋常人聽了,恐怕會一個勁兒慨柳閣老恩怨分明,以大局為重。
然而蘇慎卻知道柳閣老此舉隻為自保,那楚戾臣犯下的事,哪一樁不是株連九族的大罪,若是真株連九族,這柳家可不開關係。
聽了柳閣老的話,君淩霄深沉的眸中暈染了一層寒涼,在楚戾臣一案中,柳家為虎作倀,助紂為的事兒沒幹。
但柳閣老乃是三朝閣老,在朝中頗有威,麾下門生眾多且大都在朝為,江湖上也是有人的,此時還不是柳閣老的時機。
見君淩霄不說話,柳閣老匍匐在地,悲愴出聲。
“陛下,楚戾臣犯下滔天罪惡,令老臣痛心疾首!老臣是被楚戾臣虛偽的外表給蒙騙了,這才會將小如意下嫁給他,出了這樣的事,老臣已經做主讓小與和離了,還請陛下治老臣識人不清之罪!”
在旁聽得真真切切的蘇慎暗想,好一個見風使舵的老頭兒,楚戾臣都做了他近三十年的婿了,他現在才識人不清嗎?
這番話的言下之意便是,君淩霄若真要之罪,他頂多有識人不清之罪,不愧是做了三朝元老,一旦東窗事發,將自己撇的開開的。
不知牢獄中的楚戾臣聽到柳閣老這番言論會不會被氣的吐?
說了這番話後,柳閣老將腦袋埋在手臂之間,長久沒有出聲。
君淩霄一雙諱莫如深的眸子落在柳閣老上良久,才斂下眼中鋒芒,走上前去親自將柳閣老扶起來。
“閣老請起,犯下滔天罪惡的人是楚戾臣,與閣老大人無關,閣老大人請回吧。”
聽了君淩霄這番話,柳閣老一顆心終於踏實了,他連忙叩首謝恩。
“多謝陛下,陛下英明!”
吩咐李公公柳閣老送出皇宮,君淩霄回頭看蘇慎,蘇慎依舊一臉淡然,仿佛除了君玉辰的事,其他一切都漠不關心。
“陛下,楚如雪帶領十萬邊軍趕往皇城,此時距離皇城隻有五十裏了。”殿外傳來護衛的聲音。
來的這樣快!蘇慎難掩驚訝,不由自主坐直了子,十萬邊軍都來了皇城為何現在才稟告給君淩霄。
就算君淩霄能對付這十萬邊軍,但兩軍戰,定會有傷亡,若是他派人直接去邊境捉拿楚如雪,便能避免一場戰。
再看君淩霄聽聞十萬邊軍近皇城,卻仍舊淡漠從容,蘇慎坐不住了,問道。
“陛下,這十萬邊軍若是真到皇城,一場戰在所難免。”
聞言,君淩霄放下手中狼毫,對蘇慎出個高深莫測的笑意。
“蘇太傅無需擔憂,朕早有準備。”
看君淩霄那副有竹的樣子,蘇慎在心底暗笑,君淩霄為容國君主,係天下,自然不會放任皇城陷混中,倒是過於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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