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下意識往旁邊的草垛裏躲,後領卻被人揪住。
“你剛才究竟都聽到了多?還想著回去給你主子通風報信?”顧晚惜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出來了,把剛想逃跑的忍冬從後麵抓住。
那尖銳細長的手指甲過忍冬後背的皮,刺得生疼。
隨即整個人都被強行往後拖,顧晚惜左右開弓,連扇得滿沫子。
“求求顧側妃,別打我了……”忍冬哀求著。本來想給傅相思送飯,沒想到途徑的這條小路經過青苑,而又剛好聽到了那些喪心病狂之舉。
“要是打死了我,王妃會傷心,到時一定會來找側妃算賬,王爺也會站在王妃這一邊……”忍冬口齒不清地說道。
“你這個賤婢,還敢威脅我!”顧晚惜的下手愈發沒有輕重。
秋思眼見事態就要無法控製,連忙攔住了顧晚惜:“這丫頭說得還有幾分道理,側妃不如退一步想個萬全之策。”
顧晚惜差點就把所有對傅相思的怨氣發泄到忍冬上了,哪裏還肯住手?
直到一聲尖銳的聲音刺破眼,“側妃!不要再打了!”
秋思朝眉弄眼,顧晚惜往後看去,循聲而來的慕容瀟站在門檻,神冷冷。
顧晚惜連連後退,看著這一地狼藉和奄奄一息的忍冬,才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做了什麽。
“不、不是我……”張口,蒼白地解釋著。
慕容瀟讓顧五把忍冬扶起帶走,到走之前都沒有給一個眼神。
梨苑裏,凰花簌簌掉落。
傅相思的病也越來越嚴重,清醒的時間也越來越。
這些日子,前來秦王府的大夫一撥又一撥,但是給慕容瀟的回應永遠隻有四個字:束手無策。
白七大膽提了個建議:“要不然我們去找傅閣主求助吧?”據他打探到的消息,傅珃自己經營著一個神醫館,對外號稱無病不治,疑難雜癥也能藥到病除。
所以這就是大家都稱呼他為傅閣主的原因。
慕容瀟沉默了許久,先讓府醫給忍冬治療,隨後換了一套服,沒帶任何人出了府。
寂閭閣位於秦淮河畔,被銀河所圍繞,就像一條帶纏住了一顆明珠。
傅珃把慕容瀟約見在此,一進去,便是脂撲鼻、溫香玉長袖善舞。
有個穿青裳、豔的子朝他款款走了過來,“秦王請隨我來。”
傅珃早已在房間備下酒,似知道他的來意,手邊還放著一個小小的瓷瓶。
慕容瀟落座時神仍舊冰冷,也就開門見山,“柳村是傅閣主帶相思去的,現在相思染病了,隻怕傅閣主不能見死不救吧?”
傅珃對待他人的態度可沒有對待傅相思那般溫和,這會兒正是扯出一個涼薄的笑容:“王爺這不是開玩笑嘛,要是秦王妃不想去柳村,難道我能綁了前去嗎?”
“而且我是看在是素雪閣聖的份上才帶去的,可是我又有什麽義務去救呢?再說,秦王府府醫不勝其數,難道連個醫湛的大夫都沒有?”
這話明麵上是在抬高慕容瀟,可擺明了就是想坐地起價和慕容瀟談條件。
“傅閣主好像對我有很大的敵意。可是你也清楚相思的份,既然有解藥為何又不肯救一命?”甚至當初還拋棄了逃離村子……
傅珃反諷:“秦王可是和我有奪妻之恨呢。”這話怎麽聽都不正經。
“也不是不想救,我就是想知道,秦王能出什麽價碼。”他的手彎曲,有一下沒一下地叩擊著桌麵。
慕容瀟淡淡一笑:“要是我說,我一點價碼都不出呢?”
“傅閣主剛才說的奪妻之恨,隻怕是有誤吧?”慕容瀟有種勝券在握的把握“據我所知,傅閣主是聖的時夥伴。”
所以當傅相思說是素雪閣聖時他才對照顧有加。
而傅珃以為他擺此事出來,是為了讓兩人念在舊時誼隨他跑一趟秦王府。
他皺了皺眉頭,正想說話,又聽見慕容瀟繼續說道:“可是傅閣主也應該清楚,我們最近在鬧和離吧?都鬧到皇上麵前難道還能是假的嗎?”
“實話說,我就是打算和傅相思和離後,另娶卿淮姑娘為妻。可誰知道,傅相思死皮賴臉要待在秦王府,怎麽攆都攆不走。背後現在還有將軍府撐腰,那我能怎麽辦呢?”
他的語氣越來越肆無忌憚,“好在,現在染上瘟疫了。要是因此喪命,那誰也不能把責任推到我頭上吧?等喪事一辦,我就八抬大轎……”
他的話被傅珃急急打斷,“都說最毒婦人心,今天秦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見識到了什麽最毒男人心!”
“謬讚謬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慕容瀟也漸漸覺得自己的臉皮越來越厚了。
傅珃急急起,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把丹藥裝進自己寬大的袖裏,翻窗消失。
後還傳來慕容瀟含笑的聲音:“傅閣主慢走,梨苑大開的窗戶恭迎著您……”
話音剛落,白七從房梁翻而落。
他要確保慕容瀟的安全,就得把自己藏在一些不易被人察覺的地方。
“可有什麽消息?”慕容瀟站起來,眸子變得深邃幽遠。
白七抱拳行禮,“沒有。不過現在皇上正召您進宮,太子和景王也了召見。”
慕容瀟淡淡一抬眼,“你跟著傅珃回去,確保王妃的安全。”
白七習慣了寸步不離慕容瀟,這會兒直起板,“可王妃那邊不是有顧五在照看嗎?”
“一個人看守我不放心。”慕容瀟一想到府上那些蒜皮的事就覺得頭疼,“你順便也盯著顧晚惜,直到我今晚回來為止,都不能踏出青苑半步!”
這相當於是變相的足了,白七雖然不知道今天在青苑都發生了什麽事,但還是乖乖照做。
皇宮裏。
皇上笑得滿臉褶子浮現,一見了慕容瀟,還讓他到自己跟前來。
慕容瀟不聲打量四周,正對上屏風後一雙鷙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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