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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全師門為我追悔莫及》第94章 番外·長相守(下)

 翌日, 晨曦未明,魔將葉煉從鬼幽城趕回,將捷報上告魔君。

 然而前腳還沒踏進魔宮, 就被天元攔在了殿門外。

 天元:“主人和黛黛很忙,不要打擾他們。”

 魔宮在謝無歧的管制下沒人敢傳閑話, 葉煉并不清楚天元口中的黛黛是誰。

 他是謝無歧一手提拔起來的下屬,是北宗魔域里見的保守派, 從前沒有出頭機會, 現在好不容易來了一位賞識他的魔君,葉煉一心想立功出頭, 就連天元也攔不住他。

 “有正事。”

 冷著臉的葉煉未干,抬腳就朝殿里走。

 到了門外才停下腳步, 敲了敲門。

 “君上,臣有鬼幽城戰報上稟。”

 敲門也只是做個樣子,謝無歧這個魔君當得隨和, 不看重繁文縟節,只追求效率,故而葉煉敲了兩下就準備直接進去了。

 然而發現——

 門推不開。

 葉煉這才回憶了一下方才天元所說的話。

 這一個月來,他與魔君幾乎同進同出,從沒見過他提起一句人, 北宗魔域里那些氏族上供魔宮的人也都被他打發了出去,儼然一副專心殺人無心的樣子。

 突然多了個人,葉煉雖然一時驚訝, 但仔細想想也不覺得奇怪。

 魔族向來縱,魔君之前不近的態度反而顯得有些奇怪。

 葉煉正在猶豫是去偏殿等,還是站這里等,就聽里面約傳來兩人說話的聲音——

 “君上?”

 是個孩子的聲音。

 里面的魔君不自然地咳了一聲:

 “鄉隨俗, 他們這麼,就隨他們去了。”

 “原來如此。”

 的嗓音平緩,對著魔君也沒有半分畏懼。

 “快起床吧,你安排幾個下屬帶我在北宗魔域巡視一圈,我好回去寫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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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起,天還沒大亮,再多睡一會兒吧。”

 “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呢,你要是實在累了,你就自己多睡兒吧,我讓天元替我挑人也一樣。”

 “算了,那我也起吧……啊,要我幫你穿服嗎?”

 “不用,我自己可以。”

 在門口聽完全程的葉煉心十分復雜。

 ……這好像和他想象的有點不一樣。

 他家魔君和這從頭到尾都平靜清醒的孩比起來,怎麼就這麼像懶懶散散不務正業的禍國妖妃呢?

 “葉煉。”

 殿響起令他心頭一驚的聲音,他回過神。

 “進來吧。”

 門外結界解除,葉煉忐忑不安地,見了謝無歧便屈膝半跪:

 “見過君上。”

 殿倒沒有毫他想象中的旖旎氛圍,方才說話的那孩正坐在妝鏡旁梳洗。

 葉煉不敢抬頭直視,只掃過緋紅邊,還有立在一旁的一柄玄鐵長劍。

 葉煉微訝,這長劍與魔君的天元劍似乎相差無幾。

 “鬼幽城如何了?”

 謝無歧從床榻上慢悠悠坐起,漆黑如瀑的長發垂落在他前,葉煉這才注意到他是和而臥的。

 “如您所料,是個陷阱,臣已將叛之人的腦袋割下來掛在城樓上,剩下的余孽逃往絕命城,與另一軍匯合。”

 “絕命城聽上去是個好地方。”謝無歧起,理了理有些發皺的擺,隨口道,“那明日就在那里送他們歸西吧。”

 葉煉聞言頓時心澎湃,骨子里的好戰脈滾燙翻涌,恨不得立刻就隨魔君馳騁沙場。

 這位新任魔君果然是殺伐決斷的狠角,他果然沒跟錯人!

 然而正當葉煉要追問何時的細節,便見他想象中“殺伐決斷”的魔君走到那后,用那雙昨日才斬殺數千魔修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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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靈巧又練地給孩挽了個漂亮的發髻。

 “新學的發式,還不錯吧。”謝無歧彎腰湊近了端詳半響,滿意笑道,“可惜你不戴那些釵環,頗有些限制我發揮。”

 葉煉:?

 這頭發挽得怎麼比人還練?

 沈黛對鏡看了幾秒,回頭道:

 “可頭發弄這樣,很容易散掉。”

 “你還想去做什麼會弄散頭發的事?”

 謝無歧握著手里木梳,一邊替梳順發尾,一邊道:

 “只是一些需要收尾的殘局而已,用不著你出馬,要是累壞了你這個十洲的救世大英雄,我豈不是萬死難辭其咎?”

 一旁聽著的葉煉原本還沉浸在“魔君為什麼給子梳頭發這麼練”的震撼中,又忽然聽到謝無歧那句“救世大英雄”,這才回過神來。

 ——竟是那個傳聞中手刃伽嵐君的轉世神嗎?

 沈黛在北宗魔域一連待了十日,就算魔宮再戒備森嚴,有關于的事還是傳了出去。

 不過并不是從葉煉口中傳出去的,所以旁人對沈黛的描述也多有些偏差,只覺得是謝無歧終于像個正常男子,在宮中儲了一位花容月貌的寵妃。

 寵妃本人對此一無所知,還在殿燭火下點燈寫述職報告。

 而白日聲威赫赫、四方臣服的魔君,卻在沈黛桌邊撐著下頜,百無聊賴地替研墨。

 “……這東西還要寫多久啊?”

 沈黛一筆一劃寫得專注:

 “你做的事我都要寫進去,要讓修真界的人知道你在北宗魔域立下的功勛,你才安全。”

 明明從他回來之后都沒正眼瞧過他,但謝無歧聽了沈黛這話,還是覺得心里熨帖,忍不住又往旁湊近了些。

 換了來時那服,上穿的是魔宮的宮人替趕制的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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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黛這幾日都忙著寫報告,別人給什麼就穿什麼,毫沒覺得這服過于秾艷華,不僅腰掐的,領口還開得頗為涼快,

 角落里的纏枝九重燭燃得明亮,謝無歧肆意打量他的小姑娘。

 “我今晚能留在你的寢殿睡嗎?”

 沈黛眼皮都沒抬一下:“可以啊,這宮殿都是你的,你睡哪里都行。”

 謝無歧眨了下眼:“和你挨著睡也可以嗎?”

 這話要是之前問,沈黛或許就拒絕了,不過這次問,只猶豫了一下。

 反正之前也不是沒有同榻而臥過。

 之前那一次,沈黛睡得還好,大概是謝無歧上總有一讓人安寧的清冽植的味道,本來常年不睡覺的也跟著困了,一夜無夢,醒來便是天亮,就連謝無歧什麼時候幫掉外袍和鞋都不知道。

 “可以的。”

 沈黛很大度地道。

 然而謝無歧聽了卻十分頭痛。

 為什麼在說這麼曖昧的話題時,他的小師妹還能擺出一副如此正氣凜然的表

 沈黛毫不知謝無歧腦中在做怎樣激烈的斗爭,等到睡覺的時候才對謝無歧道:

 “你睡吧,我今晚要定修煉,這床很大,我就在旁邊,不會打擾你的。”

 謝無歧斜倚著,漆黑眸子里含著笑,似有深意地

 “不行,你不睡我也睡不著。”

 “那你回你自己寢殿睡。”

 “也不行,你不在我旁邊我要做噩夢。”

 “……”

 沈黛苦惱地看著他,像一個大人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那好吧。”

 想到謝無歧做噩夢的原因,到底還是退讓一步,轉頭吹滅燭火,在他枕邊躺下。

 “這樣能睡著了吧?”

 說著還主牽起謝無歧的手,十指扣,準備像之前那一晚一樣闔上眼安然睡。

 “……”

 謝無歧覺得,做人還是不能太有底線,否則就會讓人對自己的道德期待變高,因為他覺得換說這話的是蘭越或者方應許甚至是天元,都不會答應得這麼坦然。

 但對他就很放心。

 甚至是有些過于放心了。

 ……他一時,都不知道該覺得高興還是失落。

 “對了。”

 沈黛又忽然睜開眼。

 黑暗中抬手床頭,到了一個盒子,遞給了謝無歧。

 “這幾天很多人給我送禮來著,大部分我都給推了,但這個是今天晚上送過來的,我還沒來得及還,你就自己理吧。”

 黑木盒子沉甸甸的,也不知道放了什麼,謹慎起見,謝無歧還是打開看了一眼。

 ——然后迅速闔上。

 “……怎麼了?”沈黛見他關得這麼迅速,有些意外,“是什麼危險的東西嗎?”

 是什麼邪蠱,還是什麼毒

 “不。”

 謝無歧臉有些僵,把盒子拿開。

 “沒什麼,睡覺吧。”

 “……”

 沈黛原本對這些送來的東西并不在意,但謝無歧的表實在是太古怪,勾起了沈黛的好奇心。

 于是趁謝無歧背過要將盒子塞到被子里,沈黛眼疾手快,越過他便打開了那盒子。

 線昏暗,盒子里擺著的是一堆玉質的奇怪東西。

 這一盒東西形狀奇怪,但做工卻很致,用料也極好,即便是昏暗燭火下,也能看到泛起的溫潤澤。

 “這些是什麼啊?”

 謝無歧眼睜睜看著沈黛手,從里面取出了一個圓球狀的響鈴。

 上面刻著凹凸不平的雕花,手生溫,沈黛順手就拿起,在手中仔細端詳,還搖了兩下。

 “鈴鐺?”問。

 ……這如果只是鈴鐺,他顯然不會這麼張。

 “你就當這是鈴鐺吧。”

 謝無歧面尷尬,隨口敷衍。

 要讓他知道是哪個混賬送這東西上門,他一定把對方被□□蛀空的腦子挖出來。

 沈黛半信半疑,不過見這些并不是什麼危險東西,也就放下心來,準備放回盒子。

 然而不經意一瞥,燭火明滅之間,沈黛終于看清了里面躺著的其他事。

 別的東西形狀奇怪,或許不知道用途。

 但其中某些,形狀雕得過于真,嬰兒手臂細,頂部尾部都雕得幾可真,沈黛要是再想不到這一盒子是什麼,那就是裝傻了。

 啪——

 沈黛像是握了一團燙手的炭火,飛快地將手里的緬鈴扔回了匣子。

 噌的一下,沈黛整個人從脖子紅到了額頭。

 “哎呀,認出是什麼了?”

 謝無歧難得見赧模樣,邊噙著笑,慢條斯理道:

 “沒關系,這東西多半是旁人重金定制送來討你——討我二人歡心的,肯定沒人用過,干凈的。”

 “……這是干凈不干凈的問題嗎!”

 沈黛耳廓滾燙,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低頭又見謝無歧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有些氣惱,憤憤地將過緬鈴的手在他前襟上用力,想借此出氣。

 然而力氣太大,不過是蹭了兩下,就將他襟扯得半開,出白皙鎖骨。

 鎖骨那一粒紅痣點綴在他冷白的鎖骨上,被明滅燭火照得晃眼。

 沈黛一愣,謝無歧也有些意外。

 但他顯然比沈黛臉皮厚,所以還能含著笑意,平靜陳述:

 “黛黛,你服。”

 誰都知道不是故意要服,但偏偏謝無歧神認真,演得像個被惡霸調戲的黃花大閨

 沈黛漲紅了臉:“這怎麼就服了,我只是不小心……再說你也沒什麼啊。”

 后面半句聲音弱了些,但謝無歧顯然聽得一清二楚。

 “哦?”

 他與沈黛十指扣的那只手用了用力,將拉近了些,另一只手又握住沈黛的手腕,引將自己的襟再拉開了些。

 長眸映著點點燭,泛起瀲滟波瀾,似勾魂攝魄的妖異怪。

 “這樣呢?”

 修士的魄自然不俗,更何況謝無歧還是個修,即便約能看出幾道縱橫傷口,也依然是熾熱而年輕的膛,顯出了一種平日冠楚楚時絕不會有的侵略

 沈黛覺得呼吸好像都是熱的,想要手,手卻被攥得更

 謝無歧又握著的手,帶地挪到腰間,攥住腰帶一頭,極緩慢地拉開。

 沒了腰帶束縛,本就被扯開的里頓時更加松松垮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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