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敘北后還跟著一隊侍衛, 他帶著侍衛過去東街穆家。
穆閣老今日一直坐立不安的,今日梁王進京,他本就是梁王的人, 前些日子太皇太后子骨越來越虛弱,小皇帝雖沒剝奪他的職, 但讓他一直在閣老府養老歇息, 這是什麼意思,再明顯不過, 他不想虛度此生, 他覺得小皇帝昏庸, 攝政王把持朝政, 對穆家會有更重的打擊。
若是在這般下去,穆家真的就完了。
所以當梁王寫信給他, 說打算手時。
他也開始在京城布局。
今日梁王進宮后,他是文臣,平日里就不能進宮, 今兒自然無法進宮為太皇太后吊喪。
但朝堂上不重臣都去了,他希梁王能夠利索一些,把攝政王的人也都一并殺了。
等梁王進宮后,宮門就關閉了,沒人知曉里面的況。
穆閣老一直派了府中的家丁在皇宮周圍盯梢著。
很快, 家丁急匆匆回府, 跟閣老稟告道:“閣老, 宮門開了, 攝政王殿下出了宮。”
“攝政王出宮……”穆閣老的臉一下子蒼白下來,他踉蹌著站立不穩,被邊的家丁扶住, “閣老,您,您沒事吧。”
家丁不知穆閣老同梁王做下的事,自然不知穆府將要大難臨頭。
穆閣老還抱有一的希,他問,“攝,攝政王是怎麼出宮的?活著的還是……”
家丁奇怪的看了自家老爺子一眼,小聲說,“攝政王穿著鎧甲騎馬出宮的,就是上不跡,恐,恐怕是宮里出了什麼事兒,還有不侍衛也跟著,正朝東街這邊過來。”
穆閣老臉煞白,立刻喊道:“快,立刻通稟下去,讓府中的主子們隨便收拾點值錢的東西,立刻跟我離京!”
他不知明明有羽林軍幫著,為何梁王還會失敗。
要知宮中侍衛基本全是羽林軍,只要羽林軍把攝政王跟小皇帝控制住,其實朝臣本不是問題。
難不那攝政王的武功已如此了得?一個人可抵幾千羽林軍?
穆閣老額頭冷汗直冒。
家丁驚慌,但不敢耽誤,立刻下去通稟各院的主子們。
但穆家人本不清楚發生何事,府中眷們還忍不住抱怨起來。
穆家兩個兒子,心里卻是咯噔一聲,聯想到今日宮門閉,里面傳來的打斗聲,知曉恐怕梁王進京是謀反,這事兒還同穆家有關。
穆家兩位老爺呵斥妻們,“讓你們收拾就趕快收拾,宮里出事了。”
眷們這才驚慌失措起來,穆秀忍不住茫然道:“宮里出事,為何我們閣老府要收拾東西?”
穆大老爺恨聲道:“今日梁王進宮,進了宮門,父親讓我們收拾東西,肯定是離開京城避一避,恐怕梁王謀反之事,父親也有參與進去的,別問了,趕收拾,其他的都不用帶,把銀錢銀票收拾下就,要趕走了。”
穆秀卻還是有些茫然,祖父怎麼可能參與謀反之事?
祖父可是閣老,就算不謀反,京城里也是數一數二的位。
可現在父親都這般說,穆秀心中惶惶,只得回屋收拾東西。
讓丫鬟們把們的珠寶首飾都給帶上。
好不容易,等穆家人都簡單的收拾了下東西,都坐上馬車,準備出府,到了穆府正門口,卻見四周侍衛包圍,早就被圍起來了。
而攝政王騎著高頭大馬上,冷臉看著穆家眾人。
穆閣老臉蒼白,此刻還要逞強,“殿下這是何意?為何派人包圍我穆家。”
裴敘北淡聲道:“穆閣老此刻都還要裝糊涂嗎?你與梁王謀反之事已敗,不然穆閣老這般慌張帶著家人準備去往何?”
穆閣老怒道:“殿下這不是污蔑朝堂忠臣,我今日不過是想著整日待在京城太過煩悶,這才準備帶著家眷去城外的莊子上住上幾日,殿下若在污蔑朝堂忠良,老夫即便拼個你死我活,也要讓世人看清楚殿下的真面目。”
到了這時,他還敢狡辯,也不過是覺得攝政王在閣老府搜不出什麼證。
他同梁王私下的書信早已燒掉。
裴敘北不與他多言,他還得快些回沈宅陪阿糯用飯,照顧阿糯的。
他揮手,把穆閣老寄給梁王的信丟在他的面前,“穆閣老應該還認識自己的字跡吧。”
梁王寫給穆閣老的信,自是被燒掉。
但這些穆閣老寫給梁王的信,早被裴敘北讓人給劫下,看過之后又模仿穆閣老字跡寫了封同樣的信送去梁王,原件一直在他手中。
穆閣老白著臉,他還以為是梁王已將他供了出去,也以為梁王沒把二人之間來往的書信都給燒掉。
裴敘北揮手,“把人都帶去刑部好好審問。”
待侍衛將穆家兩百多口奴仆全部帶去刑部。
裴敘北勒住韁繩,準備去沈宅,想著自己一污,他又騎馬轉,先回裴府一趟,洗去上的污。
穆秀被侍衛捆綁起來,拉一串準備牽走,臉煞白,邊是肩而過的黑駿馬,駿馬上坐著的男子俊無雙。
有一瞬的恍惚,如果當初祖父說,讓嫁給攝政王時,同意下來,而不是選擇自己看上崔郎,現在風無限的會不會是?現在穆家是不是就不會遭這樣的難了?
可是沒有如果,當初祖父也只是說想讓兩家商議下親事而已。
想到裴敘北的名聲,自什麼都不愿意,因此裴家人本就不知穆家還有過這樣的打算。
穆秀被帶走,猛地醒悟過去,惶然無助的喊道,“殿下……”
裴敘北連頭都未回。
他在想,阿糯這幾日吃橘子,正好有些進供的橘子,水厚又甘甜,裴府也分了兩筐,一會兒要給阿糯帶一些。
…………
沈糯也已經知曉宮門關閉的事,坐在書房里,卻怎麼都靜不下心。
直到夜幕降臨,平兒回來說宮門開了,還說殿下也出來了。
沈糯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才繼續把城外莊子的圖紙最后一點給畫好。
不過再有些日子就是跟殿下的婚期,雖有國喪,但梁王造反失敗,對太皇太后的國喪肯定也是有些影響的,大涼百姓只用為太皇太后守一個月的國喪差不多。
等國喪過去后,也到跟殿下親的日子。
所以郊外莊子的裝修事宜,等親后在開始找人弄也不遲。
沒多久,秋兒進來通稟,“姑娘,殿下回來了。”
現在家里的人瞧見殿下過來,都是說殿下回來,而不是殿下來了。
沈糯展笑,擱下手中的筆,出去廊廡下。
裴敘北見到廊廡下的阿糯,面上也不自覺溫和下來,他過去把人擁在懷中,又將人抱回書房,才說,“讓糯糯擔心了,宮里的事都解決了,梁王被抓,還有幾個朝臣同穆家也都被關去刑部了。”
隔得如此近,沈糯已聞見殿下上還殘留著淡淡的腥氣。
道:“殿下沒傷吧。”
裴敘北親親,“沒,發生這事,太后太皇的國喪應該會減到一月,并不會耽誤我們的親事,糯糯好生養著子骨便是。”
沈糯握著殿下的手,親了回去。
書房只余一片旖旎。
…………
次日,梁王與朝中幾位員勾結,借太皇太后喪禮行謀逆之事已傳遍京城。
小皇帝也宣了圣旨,說是梁王大逆不道,太皇太后是梁王母后,教子無方,遂三月國喪減為一月,但皇上惦記太皇太后養育之恩,太皇太后的封號便不剝奪,可葬皇陵,但梁王一家貶為庶民,日后將會囚在封地上,此生不可京。
還有同梁王勾結的幾名朝臣,全部抄家,主謀問斬,家眷發配邊疆。
在沈糯跟殿下親前,梁王一案已全部理好。
穆閣老被斬首,穆家其他家眷則發配變做苦力。
至于穆秀,本是滴滴的千金,在刑部大牢時就郁郁寡歡開始想。
甚至最后恨起了崔書和沈糯,覺得不是他們,自己也不會想要嫁給崔書做平妻,此刻說不定已經嫁給攝政王,穆家照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越想越恨,無法紓解心中郁氣和恨意,等到穆葛老被判斬首,穆家的家眷都要發配邊城時。
更是當場吐出一口鮮。
之后子骨越發虛弱,去往邊城的路又是苦不堪言,沒法熬下去,死在了路上。
直到死,也未曾反省過自己。
只恨今生選錯了人,走錯了路。
…………
而沈糯并沒有關心這個,再有兩日就是跟殿下親的日子了。
親前三日,新人不能見面。
裴敘北和沈糯不怎麼在乎這個習俗,但沈母非常堅定,沈糯也就聽了沈母的話,也讓殿下這三日莫要來見。
裴敘北倒也堅持三日沒來沈宅。
很快就到了親那日。
沈糯昨兒還張的不行,但臨到晚上歇息時,反倒平靜下來,睡的很好。
早上還是被沈母跟喜婆醒的。
經過這兩個月的修養,子骨恢復的不錯,長了些,不過還是沒之前那麼好。
嫁前兩日也稍微改過了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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