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就回來!你喚什麼啊?”張氏不耐煩的說。
忽然,張氏一怔,“哎呦,有蘭回來了啊。”
張氏滿臉堆笑,沈九娘還真是辦事兒,果然把有蘭給帶回來了,這就說明有財欠的銀子不用管了。
“嗯,我回來了。”顧有蘭看著自己面前的娘,覺得非常的陌生。
“娘,我還沒有吃晚飯,家里還有吃的沒?”顧有蘭開口問。
“啥,還沒吃飯?顧大郎這個白眼狼,他們把你帶回家竟然不知道給你弄吃的?一路上從鎮子上回來的咋著?我找他去!”張氏氣呼呼的說著,這個沈九娘還真是一不拔,真夠摳門兒的,連頓飯都舍不得請咋著?
“娘,您這是干啥?大郎大哥跟嫂子已經把我帶回來了,您還讓人家怎麼樣啊!”顧有蘭攔著張氏。
“你個賤蹄子,出去幾年翅膀了是不是?你可是我肚子里爬出來的,你這是跟他們一伙兒咋著?”張氏質問。
顧有蘭只覺得自己娘親真的是無理取鬧了。
“娘,人家又不欠咱們家啥,把我帶回來已經是仁至義盡了,您能不能別鬧了!”
“你還說我鬧!我真是白養活你了!”張氏氣得擰著顧有蘭的胳膊。
顧有蘭委屈的眼淚在眼眶里打轉,愣是一句求饒的話都沒說。
不過,越是這樣,張氏就越是生氣,“你個死丫頭,你咋不說話?這是不滿意咋著?”
“我沒有,娘,我沒有。”顧有蘭最終委屈的哭出了聲。
張氏一邊擰一邊罵,“好啊,你還敢跟我頂了。”
顧有蘭不知道該說什麼,說與不說都是錯,“你打死我吧。”
張氏把在顧老大那里的氣直接全都撒在了顧有蘭的上,“你個廢點心,我這麼多年咋對你的,我容易嗎我,你可倒好,一點兒出息都不長,在鎮子上做了四年的工了,你都學會啥了?我還指你嫁的好,然后我跟著你清福去呢,現在可好,連個工作都沒了,你都在東家做了四年了,就不會爬個床?追男隔層紗不知道?
沒出息的玩意兒!”
顧有蘭惱火,“您拿我當啥了啊?您讓我爬主子床?然后做個通房丫頭嗎?在說了,我丟了工作因為什麼啊?還不是為了顧有財!”
“啪!”
一個掌甩在顧有蘭的臉上,“那是你大哥!”
“是,那是我大哥,可是他哪有點大哥的樣子啊?”顧有蘭捂著自己的臉。
“他什麼樣兒都是你的大哥,一輩子也改變不了的事,你可別忘了,你將來親還得靠你大哥呢,要不然連個娘家人都沒有,你若是了氣沒人管你!還得你大哥給你撐腰去。”
“哼,我還真不敢指著了。人家沈九娘沒有娘家,過得比誰差?”顧有蘭反駁。
這話一出,可真是捅了馬蜂窩了。張氏本來就生氣顧家二房的事,平時村民也大多都拿顧家大房跟二房比,是生氣,還不能明著發火,如今顧有蘭撞槍口上,不了一通罵。
“好,你找過去啊?你管你二嬸娘去啊,瞧不上這個家就滾啊。我就當沒你這個閨不就得了?”
“想當初你一出生啊,就三斤多重,你看你是個丫頭片子,有弱的跟啥似的,就想把你扔了,是我哭著求著你把你留下來了啊,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你長大,你就這樣報答我啊……”
“娘,您有完沒完啊,別說了!”就這個事,都聽十幾年了,每次不聽話的時候,就是這段。
“你別攔著我,讓我說,讓我說說你這個沒良心的玩意兒,讓別人知道知道你是咋不孝順父母的。”
顧有蘭委屈,想要直接回屋,不在聽的閑言碎語,卻發現這個家真的沒有自己的位置了,沒有的房間了。
顧有蘭捂著臉哭著跑了出去。
想必明天全村的人都知道是個不孝順的了吧。
顧有蘭邊哭邊跑,不知不覺來到了村尾,沒想到這次回來竟然是這樣的下場,還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想到這兒,顧有蘭直接跑向河邊,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
“噗通!”
重落水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顯得格外的刺耳,但卻不會驚醒村里沉睡的村民。
當然,這并不包括今晚守夜的馮大柱。
沈九娘的棉花如今已經長,一個個的棉花包裂開幾條白的隙,馮大柱怕有心人會對這新鮮東西搞破壞,所以在棉花徹底的這陣子,他一直都在棉花地守夜,這些東西也是他看著長起來的,有他的付出和心,也有說不出的就,他不容別人毀壞。
守夜的馮大柱聽到河邊的靜,還以為是有壞人,于是拿著魚叉子走了過去,近了一看,才發現河里一個黑乎乎的影正在水中掙扎著。
馮大柱想都沒想,直接跳下河,將人拽了上來。
深更半夜的,沈九娘正做著夢呢,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
顧大郎噌的起,“我去開門看看,你別著急。”
“嗯。”
外頭傳來一陣響,約中,好像聽到了馮大柱的聲音,難道是棉花地出事兒了?
“九娘,一會兒你穿上服出來的時候,在多拿一,是有蘭出事兒了。”房門外,顧大郎輕輕敲了敲房門。
沈九娘趕起,套上服就走出房間。
隨后,直接拿著服去了廂房,將顧大郎和馮大柱趕了出去。
一炷香的時間過后,早已換上干凈服的顧有蘭幽幽轉醒,沈九娘端著一碗藥坐在的邊,“給你這個,一直溫著的,趕熱喝了吧,胡大夫開的。”
“胡大夫?”
沈九娘解釋,“嗯,馮大柱救了你,把你帶了過來,你大郎哥不放心,找了大夫過來看,還好你人沒事,喝點驅寒的藥就行了,你說你怎麼這麼想不開啊!活著不好嗎?”
“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顧有蘭聲音悠遠。
“活著當然好啊。你若是真不想活,我跟你大哥又何必救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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