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哥哥。”

李玄慈的聲音裡纏了些低啞，多了些曖昧不清的糾葛。

他平日裡從來都是冰冷的，這些微妙而曖昧的一面，像隻為一人所見的夜裡開出的曇花。

可十六卻有些不出口。

只在失智如孩時，才毫無負擔地這樣過他，那時沒有什麼意識，卻也沒有多恥。

可如今，如今這兩個字，是在舌尖轉一轉，都實在是沉得住的胃。

“我不要。”怯懦卻又勇敢地反抗。

可李玄慈由不得不要，他一隻手順著十六的肩爬了上去，指尖挲著骨頭小小的凸起，把玩著的。

他作放得慢，可越是這樣，他的指尖就越帶著危險和刺激，微涼地在溫熱的皮上。

那隻手往上，指尖著小巧的下描繪，食指輕輕上了的耳垂，用微末的力度玩弄挑撥著。

這樣一來，他張開的虎口便正好掐住了十六脖頸熱切跳的管上，仿佛鉗製，又似威脅，卻偏偏隻虛虛握著，沒有一點落到實的力氣。

他的氣息隨即纏了上來。

“不要？”

尾音的微揚，反倒跟鉤子倒刺進皮一樣人心臟發。

十六眼中全是他的倒影，極濃的黑發，落了一縷在鬢邊，襯著極漂亮的眉眼，肩上還落了一痕因傾斜而搭了上去的發束，整個人濃烈又妖異，散發著曼陀羅般人墮落的氣息。

被這氣息所蠱，有些回不過神來，眼也漸漸沉溺，沒了清明，微微張口，眼見就要如他所願。

“哥........”

隻剛來得及發出一點聲音，就被遠一個大大咧咧卻又刻意低的公鴨嗓子給打斷了。

“誒，你倆幹嘛呢，我們在外面等了半天也不見靜，就自己進來了。”

這聲音如一潑水將十六從迷蒙中澆醒，瞬間恢復了清明，突而來的恥讓將李玄慈一下推遠了些。

瞧著懷中本來已經上鉤的小崽，又被不知好歹的闖者驚走，李玄慈的眸淡了下來，不複方才那濃烈豔攪弄的模樣。

他抬眼了過去，只見到遠正往這揮手招呼的二人，一個眉弄眼，一個滿臉憨厚。

他那殺伐極重的子，這些時日已被藏得差不多，輕易不再顯於外。

可此時本如藤蔓蔓延的被無端打斷，仿佛一細針刺進太，催著他眼底起了幾分真怒。

李玄慈的怒氣總是帶著戾意，人瞧一眼便骨頭髮寒，如墜冰河，像利刃一樣劃破曖昧的薄紗。

金展跟了李玄慈許久，已養出了警惕，甚至還沒看清主子的眼神，也本能地停了下來，只剩何衝還傻乎乎地要往前。

可十六瞧得分明，他眼裡的暗越演越烈，眼瞧著就要釀吃人的風浪了，再瞧著樂呵呵邊抱怨邊往這來的師兄，有些急了。

再不顧規矩統，手抓了李玄慈的領，踮起腳來將他與自己拉近，呼吸頓時攪在了一起，分不開，厘不清，親無間，不舍不離。

“哥哥。”

十六溫熱的呼吸撲在李玄慈的耳後方，綿乎乎的，那一小團氣像是有了實，勾著纏著他的耳，鑽了進去，勾住他的神智清明，如藤蔓一般出細細枝葉，將那些怒氣輕而易舉地消解。

了這一聲後，十六再不肯看他，眼神移向旁邊，與他靠得極近的拉開了些距離。

一切溫熱、馨香與也都遠離了。

隻留下李玄慈還沉溺在的氣息中。

他站在原地，看著十六臉上暈起一點如果子酒般的甜紅，耳朵熱乎乎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朝那邊兩人走去。

他出手，在黑暗中虛虛握了一把的影子，留方才二人間還未散去的溫存。

當手指再次握攏時，虛空從指間流過，還在不滿足地囂著，可李玄慈卻隻輕輕握了下掌心。

來日方長。

以後，多的是讓好好喚自己的機會。